普利毛斯号驱逐舰,隶属于因吉丽帝国皇家海军远东舰队第二分舰队,建造于二十年前,当时它们那一批战舰,部都以因吉丽帝国的城市名命名。
普利毛斯号驱逐舰,长一百三十六米,以油蒸汽锅炉为动力来源,航速能达到25节,排水量是6000吨,满员搭载船员480人,舰上装备了六座152毫米倍径主舰炮,四门40毫米单管速射炮,两具鱼雷发射管。
虽然在因吉丽皇家海军远东舰队服役了二十年之后,普利毛斯号已经逐渐退出了主力战舰的行列,但是在内陆河流上,作为能够进入内陆河流的最大型的军舰,普利毛斯号依然是巨无霸般的无敌存在。
至少大华民国海军目前所有同等级的战舰中,还没有任何一艘能对它造成威胁。
这一日的深夜,普利毛斯号驱逐舰上依然灯火通明,夹板上有成群的水兵在忙碌检查着各种舰载武器,锅炉房一直在运行着,四根巨大的烟囱上冒着股股黑烟。
虽然军舰上上至舰长,下至厨房的厨师,都坚信荆城那个军阀绝不敢让他麾下的军队,闯进租界之中。
但是派兵围住租界,依然是在挑战他们因吉丽帝国的尊严,那么作为守护因吉丽帝国尊严最重要力量的皇家海军,必须要做出反应。
普利毛斯号驱逐舰的舰长,在因吉丽帝国皇家海军已经服役了四十年的老军人罗斯·盖勒上校,隐隐希望能够发生点什么事情。
因为因吉丽帝国皇家海军的舰炮声,已经很久没有回荡在这个古老国度的江面上了,以至于现在一个小小的地方军阀,都敢来挑衅他们,恐怕忘记了三百年前,这座城市是如何在他们因吉丽皇家海军的舰炮下瑟瑟发抖的。
“所以,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英雄,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情,豪尔赫。”
在自己那个宽敞而豪华的舰长休息室中,满头银发,目光锐利,身型强壮,腰板挺得笔直的罗斯·盖勒上校,拿着他心爱的那个胡桃木烟斗,一边抽着烟,一边微笑着对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中年褐发男子说道:
“虽然刚才道格领事下船前训斥了你一顿,但是我认为你前天做的很对,就应该给那些黄皮猴子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明白我们因格鲁-萨克逊人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
坐在罗斯·盖勒上校对面的中年男子,有着一头褐色的卷发,脸颊消瘦,深陷得褐色眼童中,此时依然残留着些许惊惶之色。
这个中年白人男子,就是前日引发了荆城血桉的因吉丽租界巡捕队长豪尔赫。
在事情发生之后,知道自己闯了祸的豪尔赫,先是躲进了领事馆中,等荆城军队围住了因吉丽租界之后,因吉丽领事道格子爵又将他送到了朴茨毛斯驱逐舰上。
虽然在离开之前,道格子爵严厉训斥了他一顿,但还是不得不保证豪尔赫的安。
豪尔赫本身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是现在却又关乎着因吉丽帝国的脸面,所以绝不能让他出意外。
此时听到罗斯上校的话,豪尔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有些嗫喏地说道:
“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根本没准备下令过开枪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么挥下了手臂,那时候的气氛真的很紧张,我手下的人都以为我是下令开枪,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罗斯上校哈哈大笑起来,嘴唇上那两撇浓密的八字胡不停抖动着。
“豪尔赫,你不必解释什么,我说了我很赞成你的做法,等你回到帝国之后,我会帮你跟军事法庭的那几个老朋友打声招呼的,最多走个过场,你就会被无罪释放……”
罗斯上校话声未落,却听船舱外的天空上响起几道惊雷,刺眼的闪电光芒在夜空中划过,即刻下起了瓢泼大雨。
“该死的天气!”
罗斯上校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从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而且负责任的舰长,他现在必须亲自去看一看,这场暴雨对舰上的武器大炮有什么影响。
“豪尔赫,你放心好了,在我的战舰上,你的安不会有有任何问题,没人能来这艘战舰上把你带走。”
离开的时候,罗斯上校如此自信地对豪尔赫说了一句。
豪华的舱时中,只剩下了豪尔赫呆呆地坐在那里,神情有些茫然。
他并不是在为前天自己引发的血桉忏悔,只是想着当时发生的某些奇怪的事情。
刚才他跟罗斯上校说的话,并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罪责。
那时候他确实没有想要下令开枪的意思,而是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强行控制着他的手臂,做出了那个开枪的手势。
但是豪尔赫也无法肯定,这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有神秘力量控制了自己。
就在他努力地回忆着的时候,身前突然多了一道人的影子。
罗斯上校这么快就回来了?
但自己明明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豪尔赫不解地抬起了头,然后他就看见自己身前站着一个黑衣人。
浑身黑色的衣服,将身包裹地严严实实,面上蒙着一块黑布,黑布之上赫然绣着一只血色的燕子。
豪尔赫勐然怔住了。
这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战舰上?
下一刻,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张嘴想要发出一声喊叫。
然后豪尔赫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口中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衣人招了招手,豪尔赫凌空飞了起来,飞到了黑衣人的身前。
“血债,血偿。”
绣着血色燕子的黑巾之下,传出来这样一句话。
用的是大华语。
豪尔赫在大华已经呆了很多年了,所以他能够听明白这句大华语。
神秘的黑衣人。
神秘地能够控制自己凌空飞起的力量。
豪尔赫的眼中露出了绝望而恐惧的神色。
他看着那个黑衣人缓缓伸出了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从自己的胸口中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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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尔赫发出另外一声痛苦至极的嚎叫,可惜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意识永远停留在了这一瞬间。
黑衣人捏爆了豪尔赫的心脏,然后手掌轻轻往下一拉,直接把豪尔赫开膛破肚,体内的内脏瀑布般滑出,倾倒在华贵的羊绒地毯上。
黑衣人的手臂没有一丝颤抖,将豪尔赫扔在了血泊中。
接着他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纸折的燕子,大概半只手掌大小,黑衣人将那纸折的燕子随手扔在了豪尔赫的尸体上。
鲜血迅速将那只纸燕浸染成了殷红的血色。
然后黑衣人居然又拿出了一台小型相机,对着豪尔赫的尸体拍了几张照片。
接着黑衣人收起相机,走到舱室的窗户边,拉开了窗门。
窗外的狂风骤雨,迫不及待地涌进了这个船舱。
黑衣人却从窗户中跃了出去。
他张开了双臂,自高高的战舰上跳下,就像一只翱翔在暴雨中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