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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荣威的额头上渗出,那张俊秀的脸庞此刻苍白无比。
他低着头,在距离他后脑勺十厘米的距离处,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
不过相比于脑后的枪口,荣威有更苦恼的事情。
他沉默地盯着自己眼前的那副牌。
两块牌都是白三点,长三牌!
正因为不久摸到了这副牌,所以荣威才下了那么大的注。
在小牌九中,长三牌已经很大很大了。
但是最终他还是输了。
一把牌,输了五百万银元。
五百万银元,对他们荣家来说不算什么,只要稍微筹措一下就能拿出来。
但是能拿出来,和他荣威在赌桌上输掉五百万银元,是性质完不同的两件事情。
如果被他父亲知道他今天晚上在赌桌上一把输掉了五百万银元,肯定会把他的腿打断的。
荣威很肯定这种肯定就跟每天的太阳都是从东边出来一样肯定。
而且母亲也绝不会帮他求情。
“怎么样,荣威,可以付钱了没有。”
对面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
说话的同样是一个年轻人,同样有着一张英俊的脸庞,只是脸上满满都是桀骜之色。
这个年轻人坐在荣威的斜对面,而坐在荣威对面,刚刚跟荣威玩那一把牌的,则是一个穿着长衫,瘦瘦高高,长着一张马脸的中年男子。
马脸男子的双手放在桌子上,这人虽然容颜长得比较丑陋,但是一双手掌的手指却修长而有力,肤色颇为白皙细腻,没有任何老茧,此时这中年男子正不停活动着他的手指,看去极为灵活的样子。
而在中年男子的面前,同样有一副牌。
两张白五点的牌。
梅花牌,刚好恰恰压荣威的长三牌一头。
荣威终于抬起了头,异常气愤地盯着斜对面的那个年轻人说了一句。
“你们出老千!”
荣威的这句话,并不是气愤之下的情绪发泄,而是真的很肯定对方在出老千。
因为他虽然是个纨绔弟子,荣威自己也承认这一点。
但他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弟子,荣威从小就很聪明,算术学得特别好,记忆力也特别好。
所以自小他父亲荣端甫对他的期望曾经是很高的,至于后来他是怎么茁壮成长为了一个纨绔子弟,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正因为荣威的记忆力很好,所以他能记住刚才所有出过的牌了,按照他的记忆,剩下来的牌中,是不可能再出现梅花牌这样的组合了。
所以对面的那副梅花牌,自然是对方出老千了。
可惜他没有证据。
因为牌九的规矩,所有出过的牌会立即被反盖上并且收走,事后也不能重新查牌,否则所有出过的牌都放在明面上,那大家都能看的到算的到,也就不用堵了。
斜对面的那个桀骜青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荣威,你赌不起就赌不起,可别在这里像只疯狗一样乱咬。”
“行了,快付钱吧,你平常不是很嚣张吗?我虽然来申城没多久,却也听说过不少你的事情了,你不是喜欢自称在申没有不荣威的钱办不了的事吗,怎么?现在连赌账都要赖吗?”
荣威眼中的愤怒之意更浓。
斜对面的那个青年,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但是名声倒是听到过,卢小详,越洲督军卢子嘉的儿子,一个刚来申城没多久,就公然宣称要当申城第一公子的狂妄小子。
当初荣威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还曾经跟身边的朋友笑言,有机会要好好教一下这乡下来小子怎么做人,让他知道一下什么才是申城公子圈的实力。
因为论家世,荣威是一点都不怵卢小详的,卢小详是督军之子,但他荣家也是一等一的大华财阀。
这世上督军有很多,但在大华比他们荣家有钱的人却根本没有。
而且越洲督军卢子嘉,在各洲督军中不管势力实力都不过是介于二流三流之间的档次而已。
何况如今这世道,你今天还是督军,明天说不定就是阶下囚了。
所以当初荣威才会有了那句要教卢小详怎么做人的戏言。
没想到今天自己反倒被对方当众羞辱了。
今天中午的时候,他是和几个狐朋狗友在秦素兰的书寓里喝酒,按照荣威原先的计划,是喝完酒之后,再在秦素兰的书寓中睡一觉,虽然秦素兰还没答应要更跟他同床共枕,但是借秦素兰的香榻睡一会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每个月他在秦素兰身上花的钱足有上万银元。
而等睡醒养足精神之后,他就要回家了,因为父亲专门交待过今天六点之前必须到家吃饭,今天家里会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要来,是那个几个月前老姐在给他的信中提到过的那个叫束观的人。
对于这件事情,荣威还是很重视的,也迫切地想要见见那个未来的姐夫,看看老姐在信中赞不绝口的未来姐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最重要的是,荣威觉得可以凭自己浪迹花丛多年的眼光,仔细甄别一下那个束观的成色,帮老姐把把关。
只是在中午的酒局上,秦素兰忧心忡忡地说了一件事情。
卢小祥前几天来过她这里,在听了一段书,喝了一会酒之后,直接表示以后要包下她,不准再让她的书寓接待其他的客人。
卢小祥很霸气地表示只给她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她不答应,那到时候就直接派卫兵来给她守门了。
听着秦素兰的哭诉,荣威顿时火头就上来了。
自己都还没得手,平常还百般呵护着的女人,那乡下来的土包子居然就敢就霸王硬上弓!
荣威准备今天就教教那个卢小祥该怎么做人,申城可不是他们越洲,一个督军公子真算不上什么。
然后他让边上的朋友去打探一下那个卢小祥今天的行踪。
他边上这些狐朋狗友,也算是消息灵通人士,很快就打听出了那个卢小祥今日午后就去了福煦路181号这个堪称申城最大最豪华的赌场中赌钱。
于是荣威带着那群狐朋狗友就杀过来了。
既然是在赌场,那么自然就要在赌桌上,好好教训那卢小祥如何好好做人。
不过一开始的时候,荣威自己并没有亲自下场,平常父亲荣端甫有两件事情是绝不会让他碰的,一个是赌,一个是抽大烟。
荣端甫严厉地告诫过他,如果敢碰这两样东西的话,轻则打断他的腿,重则直接把他逐出家门。
荣威还算是能记得荣端甫的教诲的。
没想到卢小祥也没有自己下场,下场的是他身边的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
看他们之间聊天的意思,这中年男子是是卢小祥专门请来的赌术高手,负责为他来赌场中赚钱的。
荣威却根本没在怕的意思。
虽然他平常不赌钱,但是对赌桌上的事情还是知道地比较清楚的,这种所谓的赌术高手,最怕碰到的就是本钱足的人。
赌场之上,最强的赌术是什么?就两个字:本钱。
而荣威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准备用钱砸死这个卢小祥请来的这个赌术高手。
至于上赌桌的,是他那些胡朋狗友之中最擅赌钱的几个人,当然赌自都是由荣威提供。
只是没想到,几个小时赌下来,他输了近一百百万银元。
那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赌术高明地超乎想象,几乎从来不会犯错,在荣威砸了近一百万银元之后,也没有等到他犯错的机会。
而一百万银元对荣威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
他虽然有钱,但这钱终归是他家里的,是他父亲荣端甫的。
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他要动用一百万银元,那也是很麻烦的事情,恐怕事后还要找那些堂兄弟去借点钱弥补亏空。
只是看着对面卢小祥那得意猖狂的模样,荣威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就这么收手,那么自己就像个专门巴巴过来给卢小祥送钱花的傻子一样。
不是自己教卢小祥做人,而是卢小祥教自己做人了。
而这件事情恐怕要不了两天就会传遍整个申城的公子圈,那他荣威就真的颜面扫地,成为所有人的笑话了。
所以荣威在怒火冲心之下,终于决定自自己亲自下场赌一把。
虽然他平常几乎不怎么赌博,但怎么玩牌还是清楚的,而且凭借他超强的记忆力,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个赌术高手,以前小玩过几把,也是从来都没输过。
荣威自信满满地坐上了赌桌。
他运气似乎不错,第一把牌就摸了一把长三牌,在迅速计算了一番之后,他发现在剩下来的牌中,已经没有可能有比长三牌更大的牌面了,所以荣威直接下了重注。
他不但要把输掉的钱赢回来,还要那卢小祥大大出血一番。
这才叫是教对方做人么。
但是对方却开出了梅花牌。
这明显就是出老千。
但是赌场规矩,如果一方不同意,是不允许倒查牌的。
而当荣威愤怒地指责对方出老千,并且绝不会付这笔钱时,卢小祥却直接命人用枪指住了他。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饿哦知道你们荣家在申城势力很大,但这件事无论到哪里说,都是我卢小祥占理,你今天不把钱付了,就休想走出这个屋子的门口。”
此时卢小祥如此冷然说道。
荣威双眼中冒着火光,但是面对枪口,他的愤怒终究是徒劳。
他不相信卢小祥真的会让人开枪杀了他,但如果被打一顿的话,他荣威也丢不起这个脸。
“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最终,荣威只能咬着牙无奈地说道。
“没关系,你写张借据就行,我相信你们荣家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家,总不会赖账。”
卢子祥哈哈大笑着,让边上的人写了一张借据,放到了荣威的面前。
那张赫然写着一千万银元金额的借据放到他面前的时候,而且必须在三天之内还清,荣威再次差点愤怒地失去了理智。
“怎么是一千万银元,不是只有六百来万的么?”
荣威咬牙切齿地问道。
“既然是借钱,不要利息的么?”
“我这可是按这里赌场的利息算的,一点都没多要半分。”
卢小祥笑眯眯地说着。
“我绝对不会签的!”
荣威大吼了一句。
卢小祥挥了挥手,荣威身后的枪口直接顶到了他的脑袋上。
“要么签了它,要么我让手下扒光你的衣服,再拍上一些你荣少爷的艳照,送到各大报社去,想来明天整个申城都能欣赏到荣少爷您的这些照片了。”
卢小祥不紧不慢地说道:
“至于到底是这一千万银元重要,还是你们荣家的脸面重要,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荣威的脸色顿时由白转青,这是气愤到了极致。
但是他最终像只斗败的公鸡般垂下了脑袋。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被脱光衣服的照片真的上了申城的各大报刊的话,别说他荣威以后别想在申城呆了,他们整个荣家也会颜面扫地。
他更怕把自己的父母都气出病来。
荣威这一刻心丧若死,将手掌伸向了印泥,准备在借据上按下手印。
那鲜红的印泥此刻在他眼中就像鲜血般刺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包厢的门口被人推开了。
一个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打着明亮的发蜡,容貌还算颇为顺眼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能进这个包厢吗?”
卢小祥怒喝了一声。
在他身边,一名侍卫立刻举枪对准了那个突然走进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神情自若地看了那个对准了他的枪口一眼,然后视线又在包厢中扫了一圈,接着对卢小祥淡淡地道:
“我是荣家的人,特意来解决今天的事情。”
卢小祥打量了一下那年轻人一眼,呵呵一笑道:
“最好你带来了足够的钱,今天的事情,只有钱能解决。”
至于荣威,此刻则是错愕至极地看着那个年轻人。
荣家的人?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家里有这么一个人?
年轻人此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
荣威茫然地问了一句。
“我姓束,你姐的朋友。”
年轻人笑着说了一句。
荣威啊了一声,似乎就想要起身,只是他的脑后依然顶着那把枪。
束观转过了头,对卢小祥询问了一句。
“可以先让你手下收起枪吗?”
卢小祥不置可否地挥了挥手,于是那名站在荣威的身后的侍卫将手枪收回了枪袋中。
荣威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神情是不可置信的,因为确实他没想到这个此时应该在自己家中做客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父亲怎么会同意让他来的?
“姐……姐……”
荣威一头雾水地看着束观,嘴唇蠕动了几下,只是第一次见面,终究是喊不出“姐夫”那两个字。
束观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张借据,皱了皱眉。
一千万,足够买一件地仙品的法宝了。
“输了这么多吗?”
“没有!”
荣威立刻委屈喊道:
“是他们强迫要我签的,其实我就输了六百来万,而且他们还出老千。”
也就?
束观淡淡地瞥了荣威一眼。
这种时候还要申辩自己输多输少的问题,而完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了,还真是一个心智根本不成熟的纨绔子弟啊!
束观看着那种跟荣苗有三四分相似的脸庞,想着当初荣苗跟他形容的自己的弟弟有多乖多听话,心中不免苦笑了一下。
不过在天下姐姐的眼中,自己的弟弟或许都是很乖很听话的吧。
然后束观在荣威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朝斜对面那个一脸桀骜阴冷地青年笑了笑道:
“要不我们再赌一把?”
“什么?”
旁边的荣威失声惊呼了一句,一脸焦急地看着束观,只是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阻止。
束观没有理他,只是微笑望着卢小祥。
卢小祥微微一怔,接着嘲讽般笑道:
“我为什么还要和你赌,今天晚上我我赢了一千万,我觉得差不多了。”
“没人会嫌钱多。”
束观的笑容越发诚恳。
“我可以和你再赌一千万,就一局。”
“你知道,两千万对荣家来说,真不算什么。”
“怎么样,赌不赌?”
卢小祥的眼睛眯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贪婪的光芒。
这个人说的没错。
没有人会嫌钱多,特别是这种自己自己送上门来的钱。
他看了旁边那个高瘦中年男人一眼。
高瘦中年男人傲然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于是卢小祥哈哈大笑起来。
“那行,我们就再赌一把,不过事先可要说好,没人能在我卢小祥这里赖账的。”
“来人,把牌换掉。”
然后他喊了这么一句。
“不必了,就用这副牌吧!”
束观却是随意指了指桌上的残牌道。
卢小祥和那个高瘦中年男子顿时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就用这副牌?
要知道这副牌大部分都已经出完了,剩下几张牌的牌面他们都已经能已经能推断出来了,用这幅牌那不就是等于明着给他们送钱了吗?
这人是不是傻的?
此刻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升起了这样一个疑惑。
荣威也同样觉得自己这个未来姐夫可能有点傻。
“不能再用这副牌,这副牌……”
他再次焦急地喊了一句。
“赌桌之上,话出不悔!”
卢小祥却是直接打断了荣威的话。
人家既然要傻乎乎地来送钱,他可不会拒绝。
他身边的那几个护卫立刻就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配枪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束观和荣威。
“安爷,不如你进来发牌吧!”
束观这么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安凤俊肥胖的身躯出现在了门口,朝着两边都笑呵呵地弯腰鞠了个躬。
“让这里的老板来发牌,没问题吧?”
束观笑着问了卢小祥一句。
“随便。”
卢小祥不置可否地说道。
然后安凤俊来到赌桌边,手法老道地将桌上的残牌洗了一遍,接着给束观和那个瘦高中年男子都发了两张牌。
只有两个人玩,自然是玩得小牌九,刚才荣威和那瘦高中年男子也是玩得小牌九。
两张牌,不分闲庄,只比大小。
牌发好了之后,那瘦高中年男子抬手就准备将自己的牌掀开看一下。
“等等。”
这个时候束观却是这么喊了一句。
瘦高中年男子抬头看向了他,有些不明所以。
束观对他笑了道:
“一千块钱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既然要赌,那咱们就赌的规矩一点。”
一边说着,他一边脱下了西装,很自然地递给了身边的荣威。
荣威怔怔地接过了束观递来的西装。
而束观解开了自己衬衫袖口的纽扣,将衣袖挽了起来在伸出双掌,掌心朝着那高瘦中年男子晃了晃。
这是在表示自己手上没有藏任何东西。
那高瘦中年男子的脸色似乎微微变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冷笑了一声,接着也将自己的长衫袖口挽起,也伸出双掌更束观晃了晃。
束观伸手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可以看牌了。
于是那个中年高瘦男子伸手将面前的骨牌,朝着自己掀起来看了一眼。
他是用一只手掀牌,另一只手掌捂在他前方看的。
仿佛怕被被别人看到他的牌一般。
只是在他掀牌的那一瞬间,那捂牌的那只给束观看过的空无一物的手掌间,突然有一块骨牌悄无声息地掉落了下来。
同时另外一只手的尾指闪电般灵巧一拨,桌上两张牌中的一张,轻轻跳了起来,顺着他的手腕,紧贴着他的肌肤而走,钻进了他的长衫挽起的袖口中。
所有的动作,都是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完成的。
就算是坐在他旁边的卢小祥,也根本没有看清他刚才换牌的动作。
接着他将抬起了捂牌的手,将两张骨牌再次盖在桌面上,朝卢小祥使了个眼色,神情颇为平静。
这是一个赌术高手最基本的素养,不管牌好牌坏,在开牌之前,绝不能让人从你的神情中看出端倪。
但是卢小祥已经领会了高瘦中年男子刚才的那个眼色,哈哈大笑起来道:
“怎么样,要开牌了吗。”
“那就开牌吧。”
束观淡淡地说了一句。
只是他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因为刚才高瘦中年男子看牌的时候,束观只是淡淡地看着对方,根本没有看自己的牌,也甚至连手都没有碰过自己的牌一下。
“你还没看牌呢!”
束观的这种浑不在意的神态,倒是让那个高瘦中年男子有了种高深莫测之感,他皱了皱眉如此说道。
“不用看了,输赢在发牌之后就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束观轻笑着如此问了高瘦中年男子一句。
“而且就赌一把而已,开牌吧。”
高瘦中年男子深深看了束观一眼,接着翻开了自己面前的两张骨牌。
一对红一白五点。
鼓锤牌。
鼓锤牌在牌九中并不算什么大牌。
但是在中年高瘦男子开出鼓锤牌的瞬间,束观身边的荣威却是立刻变得面如死灰。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在剩下的那些骨牌中,骨锤牌是能够组合出来的最大的牌面了。
这一把,他们输了。
荣威不知道对方这次有没有出老千,但是就算出了他们也没有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在他荣威的心目中已经认定为是蠢货和傻子,他准备回去之后,只要没被赶出家门,怎么都要劝老姐和其分手的未来姐夫,却是扭头对他说了一句道:
“你来开牌。”
荣威惨然笑了一下。
我开就我开。
没想到姐姐挑中的这个男人,不但傻,而且一点担当都没有。
算了,他终究不是荣家的人,这一把输了,荣家的债自然要由自己来承担。
荣威木然地伸出了手,伸到束观面前,翻开了第一张骨牌。
那是一张红一白二的丁三。
一张杂牌。
不过在翻开这张牌的时候,荣威的心脏却骤然跳了一下。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这张牌早就已经出过了。
这是怎么回事?
荣威的心跳变得剧烈起来,然后他颤抖着手掌,一咬牙翻开了另一张牌。
红二白四。
大头六。
同样是一张杂牌。
但问题这是丁三配大头六,这是至尊牌!
荣威蓦然呆滞了那么两三秒,接着霍然转头,一脸错愕看着自己的未来姐夫,脱口而出道:
“你出老……”
不过荣威终究不是傻子,最后的那个“千”字,被他硬生生吞回了肚子中。
但是对面的那个高瘦中年男子,却已经同时拍案而起,愤怒地指着束观喝道:
“你出老千!”
他没有看出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在他面前出老千的。
但是他无比肯定这一点。
因为最后的那张大头六,绝不可能出现!
那张大头六,就是他刚才换走的那张牌,此时就在他的袖子中!
中年高瘦男子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束观笑了起来。
他摊了摊自己的双手道:
“我出老千?你们都看到了,我连牌都没有碰过。”
“你们不信的话,要不我们验一下牌?”
今天小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