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束观的前世,小学的时候曾经学过一篇课文,说是有一个叫瓦特的小男孩,有一次看到火炉上烧的水开了,蒸汽把水壶盖顶开,后来他就发明了蒸汽机。
当然,这只是写给小学生看的课文,只是把一件无比复杂,无比艰巨的事情,用最简单的语言描述了出来而已。
事实上,那个瓦特也不是蒸汽机真正的发明者,而只是改良者而已,他只是造出了真正具有实用价值的蒸汽机而已。
但是在那以前,那个世界早已完成了各方面的深厚的基础理论的积累,也同样有已经有无数的工程师对蒸汽机做出了各种改良。
这本来就是科技发展的规律,天才的闪光很重要,但在光芒被点亮之前,火种早已孕育成熟。
“这不可能!”
所以,这一下轮到束观摇头说不可能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通过过大华的历史,但是对西大陆的历史,却没有特别地去钻研过。
他今天是第一次才从唐纪南的口中,得知了西大陆的科技发展史的。
本来束观以为西大陆崛起的过程,跟他前世的世界应该是差不多了。
本身拥有深厚的文明源头,有一个类似文艺复兴的时期,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段内,积累了坚实的理论基础,水到渠成般开始了变革,拉开了大航海时代的帷幕。
这其中自然有某些天才的智慧光芒照亮了整个时代的因素,但天才终究不会凭空而生的。
所以在束观的前世,西方超过东方,是用了数百年的时间慢慢演变的。
但是刚才唐纪南却告诉他,在这个世界,这个过程只用了五十年!
最重要的是,在没有理论基础的情况下发生的。
“……是啊,那真是一个神奇的时代,特别是那个时代刚刚开始的时候,在短短的十来来年时间里,无数的天才人物井喷般地在西大陆出现,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几乎在每一个科技领域,都有一些划时代的天才大师出现。”
“而且很奇怪的是,当时那些天才人物,在他们留下得一些日记,或者是回忆录中,都无一例外的提到了一件事件,那就是他们都声称自己受到了神的指引。”
“……那种指引或者是梦中的启示,或者看到了一些神秘的幻景,又或者是在耳边响起的低喃……”
唐纪德继续讲述着,而束观则是越听越觉得古怪。
他其实以前也一直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在这样一个神话般的世界中,是怎么诞生科技这条道路的。
这是两条相背而驰的道路,或许在最终有可能殊途同归,但是依然已经出现了超凡这条道路,科技之力就应该没有诞生的土壤了。
本来束观以为是因为如今大道式微,才终于让科技这条道路出现在了凡人世界中。
但是现在听唐纪南的描述,束观只觉这个世界的科技之树,根本不是自己生长出来的,而更像是一种降临,然后在极短的一段时间内被催熟。
只是让这一切发生的,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呢?
是穿越者吗?
在暗中默默影响着凡人中的一部分人,让这个世界的科技力量以极夸张的速度发展起来,这很想他前世某些网文的套路。
只是如果这是穿越者干的话,那么那个穿越者又该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
束观的心中生起了一丝颤栗之感。
“如果那个glh公司,拥有这般超越时代的技术,那他们为什么又要绑架我呢?”
这个时候,唐纪南如此疑惑地说道:
“我设计的那种坦克,也就是比如今西大陆的主流坦克性能好上一些,无非就是这坦克的动力系统是我独自研发的,我敢说十年之内,没有哪种动力系统的性能能够超越它。”
“或许就是想要你的动力系统吧。”
束观想了想道,他知道glh公司有一种很强大的坦克的。
“那个公司的遥遥领先的技术,我想也是细流汇海,汇聚了无数人智慧的结果。”
束观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唐纪南,一时间有些为难。
为难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安排唐纪南。
唐纪南回去肯定是暂时不能让他回去了。
因为那个神秘的雪娘那些人,如果发现唐纪南返回寓所的话,肯定会通过他来找自己的。
那么又该如何安排唐纪南呢?
束观一时间有些头痛。
于是他决定把这件事情交给别人去头痛。
……
戴人龙是一个很贪财的人,或许是自幼出身贫寒之家,在发达之后,戴人龙对金钱有一种极大的执念。
戴人龙也是一个很好色的人。
不过一般一个男人在拥有了极大的权力和巨额的财富之后,很难做到不好色。
但是除了贪财,好色之外,戴人龙就没有其他什么癖好了,他不喝酒,不抽大烟,不打牌,不喜欢参加酒局,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情,一般每天晚上都会十点准时上床睡觉。
作为大华政府最大情报机构的头子,如果沉溺于那些事情,是无法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的。
这一天也是同样不例外,虽然失踪的唐纪南还没有找到,那个名叫束行云的算命先生也已经一天多都没有现身,但是这件事情在戴人龙心中的重要性,还不足以打乱他的作息规律。
在自己豪华的宅子中吃过晚饭,找来一个情妇欢好了一番,然后再打发情妇离开自己的房间。
戴人龙从来不会让女人在自己房间内留宿,他喜欢独睡。
戴人龙没想到今天晚上,他在入睡不久之后,会被人叫醒。
睡梦之中,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于是戴人龙惊醒了过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谁拍醒了他,而是直接将手伸向了枕头底下。
他的枕头底下一直放着一柄左轮手枪,这是一名情报工作人员对自己最基本的防护手段。
而戴人龙在被惊醒的一瞬间,就意识到拍醒自己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手下。
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没人敢擅自进入这个房间。
如果真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他的手下只会在外面拍门,而绝不会直接进来拍他。
所以还没完全睁开眼睛,戴人龙就将手伸向了自己枕头底下。
然后摸了一个空。
戴人龙的心沉了下去。
接着他看到了一道人影就坐在他的床前。
“什么人!”
戴人龙大声喝问了一句。
这句喝问更多的是想要引起门外守卫的注意。
然后“啪”地一声,房间的电灯被打开了。
坐在他面前的人,却正是那个一整天不见人影的束行云。
“戴局长,不用害怕,是我。”
束观微笑对戴人龙说了一句。
“你怎么进来的?”
戴人龙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要知道他的这栋住宅,可谓是戒备森严,毕竟戴人龙很清楚自己的仇人有多么多,也很清楚这金陵城中有多少人无比渴望自己死掉,而这其中有不少都是极有势力的大人物。
所以戴人龙家中的安保等级,绝不比总统先生的官邸差多少,当初是按照就算是武术宗师级的强者,也无法悄无声息潜入的标准来配置守卫的。
所以戴人龙虽然知道眼前这年轻人很可能是个武术宗师,但依然对他能进入自己的房间,却没有惊动外面的守卫而感动无比诧异。
只不过戴人龙马上就不再为这件事情诧异了,因为他有另外一件更让他诧异的事情吸引了他。
戴人龙此时终于注意到,那年轻算命先生的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唐教授!”
戴人龙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戴局长好!”
唐纪南也是跟戴人龙打了声招呼,他的眼中却还依然残留着震撼之色。
因为就在刚才,他经历了一场超凡之旅,这个名叫束行云的“仙人”,就那么牵着他的胳膊,在他身上贴了一张黄符纸之后,大摇大摆地带着他在那些守卫的面前走过,走进了戴人龙的府邸,那些守卫却都是一个个视为不见。
然后这年轻人又是带着他直接穿过了一面墙壁,走进了这个房间中。
原来以前那些志怪中看到的什么隐身术,穿墙术,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些东西,现今的科学理论是完全解释的。
“束……先生,你是怎么找到唐教授的,又是什么人绑架了唐教授。”
而戴人龙却已经连声问束观道。
“戴局长,绑架走唐教授的人,你最好不要再问,就算以戴局长你的权势地位,那些人也不是你能够得罪的。”
戴人龙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跟这个束行云说话说了这么久,而且声音并不小,但是门外的那些守卫却一个都没有进来。
这个细节让戴人龙的神情再度一变。
“戴局长,今日我深夜带唐教授前来,是有一事拜托,那就是那些绑架唐教授的人,应该还在金陵,所以唐教授还不算是真正安全。”
“我希望戴局长能帮个忙,就是帮唐教授伪造一个身份,将他秘密保护起来。”
戴人龙怔了一下。
“另外,我希望这件事情只有戴局长你一个人知道,就算是那位总统先生都不要告诉。”
戴人龙正准备说话,束观却是拿出了一柄左轮手枪,放在戴人龙的枕头上,微笑着道:
“戴局长,我觉得你这柄枪,应该藏得更好一些。”
戴人龙看了一眼那柄自己的左轮手枪,瞬间变得沉默了。
而那年轻算命先生的声音,依然在他耳边响起
“另外,我再说一句话,我也不是戴局长的权势能够影响的人,如果我还想来找戴局长,不管戴局长安排多少人守在身边,都没有用。”
“戴局长,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是一个从不吹牛的人。”
……
唐纪南的事情,终于算解决了,虽然不算圆满,但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戴人龙将唐纪南安排在了金陵城郊一座他自己的别墅中,给唐纪南做了新的身份证明,让唐纪南还是可以自由活动,另外还安排了几名手下保护唐纪南的安全。
虽然唐纪南真的被雪娘那些人找到的话,这些人其实根本没什么用处。
但是束观想来雪娘那些人应该当时第一时间就推算过自己和唐纪南的所在了,如果他们中有修有卦道之人的话。
而自己和唐纪南当时在十眼天珠的小世界中,自然是推算不出来,这就会给那些人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和唐纪南的天机都已经被遮蔽了。
而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那些人应该不会再去推算唐纪南的所在了。
这也是束观敢把唐纪南依然留在金陵的原因。
至于唐纪南自然暂时不可能再出现在公众面前,也不能回科技院上班了,他那个想要为大华造出新式坦克的梦想,自然也是暂时不可能再实现了。
其实束观本来是想过要不要由荣家出点钱,帮唐纪南把那个军工厂搞起来。
只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大华民国现在这种局面,不是一批坦克能改变得了的。
就算唐纪南设计的坦克真的很厉害,但那又如何?
武器从来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崛起的最重要的因素。
就算唐纪南能制造出一颗原子弹出来,也无法真正帮助到大华民国,而只会让大华民国成为众矢之的。
强大的武器只有掌握在强大的国家手中,才会发挥出真正的威慑力,否则就是亡国之祸。
束观很清楚这些道理,而且他也不想把荣家扯进这些事情的漩涡中,所以他最终决定就让唐纪南在戴人龙的别墅中隐居一段时间好了。
而在戴人龙面前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强大之后,想来那位军统局长,应该也不敢背后搞什么鬼了。
而处理完唐纪南的事情之后,束观依然没有返回申城的打算。
因为在处理完唐纪南之事的第二天,白纸翁来了一趟金陵,带来了申城修行界这几天的消息。
申城修行界这几天的情况,如果用一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乱。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的话,那就是:乱成一锅粥。
束观不想回去蹚那些浑水,也不想成为那乱局中的一部分,所以决定还是在金陵再躲几天。
然后在滕慧怡的陪同下,他一天天地就是在金陵的各处风景名胜游览。
这一天,滕慧怡说是要带他去参加一个文物展览,据说是燕京那边一位很著名的探险家兼教授,将他多年探险所寻获的一些珍稀文物拿出来,在大华全国范围内举办的一次巡展。
束观听了之后i倒是有些兴趣,所以上午时分就由他开着车,在滕慧怡的指引下,来到了金陵大学之内。
这次展览是在金陵大学之内举办的。
束观开的这辆车是滕衍平的座驾,上面贴着特殊通行证,除了极少数的地方,比如像总统先生的官邸之类的,金陵城内大部分的场所都能直接开进去。
在金陵大学里面,束观找了几名学生问了一下路。
在这个时代,开一辆汽车在学校内找人问路,可比束观前世开辆超跑在学校找漂亮女学生问路的杀伤力还要更强许多。
当然,束观都是找男学生问的路。
然后将车开到那个举办展览的大会堂外,束观和滕慧怡两人下车朝那大会堂走去。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但是那大会堂的门口人影并不算多,而且基本都是学生老师打扮的人,虽然据滕慧怡说这次展览在金陵各大报刊都有新闻介绍。
但是今天是展览开始第一天,第一天来的人就这么少,看来金陵大部分普通人对这种展览都没什么兴趣。
束观走进了大会堂内,然后跟里面匆匆走出来的一道身影差点撞了一个满怀。
当然,撞是不可能真撞上的。
束观及时地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
“对不起。”
然后两人对望了一眼,各自都呆住了。
“咦,钱老,怎么是你?”
“哈,行云,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和束观差点相撞的人,赫然正是自己走马馆的对门邻居,钱静安。
“钱老,你什么时候来金陵了?”
“昨天来的,原来行云你也来金陵了,难道这几天都没看到你的走马馆开门呢!”
“对了,这次来办展览的燕京大学的赖声教授,是我的多年故交,来南方办办展览,我这老朋友自然要来捧捧场。”
“而且我那位老朋友,这次可是把他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可是要来好好观赏一番的。”
钱静安呵呵地笑着,朝着身后不远处一指道:
“你看,那位就是这次展览的举办者,赖声教授。”
束观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见在一副画之前,站着一位六十来岁年纪,身材高大,容貌粗犷,气质比起学者倒更像是一个干粗活的工人的男子。
“我这一生,去过很多地方探险,但是最感兴趣的,一直都是跟神猴军有关的遗迹,只要是跟神猴军有关的遗迹,不管有多么艰难,我总是要排除一切困难,一定要去探索一番。”
“而这些年我探索了不下几十处跟神猴军有关的遗迹古地,发现了一件很古怪也很有趣的事情。”
那位赖声教授站在画前,侃侃而谈他的,他的气质像个工人,但是言谈举止却又极为文雅。
“赖教授,什么有趣的事情?”
赖声教授的身边围着很多人,其中一名女学生举起手臂好奇地问道。
“那就是神猴军的任何一个高层人员,从来没有任何一副肖像画留存下来。”
“不,我可能描述地不准确,我的意思是,神猴军的高层从来不会让人给他们画肖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