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放蛇之人(1 / 1)

景郁重新回了帐篷,虽然地面上还有蛇爬过的粘液,不过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蛇一定不是那几个兵放的。

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而且如此迫不及待,她才到军营的第一天,就想借士兵的手要她的命。

忽然,景郁眸子猛然睁开,床前悄无声息立着一个人。

景郁冷汗直流,床前的人狐裘拖地,长发黝黑。

是雪冥。

“倒是本尊低估七王爷了,本尊精心养的雪蛇居然被你一击毙命。软弱无能地七王爷?世人愚昧啊。”

雪冥转过身,垂眸看着床上的景郁。

景郁冷眼看回去,却并不说话。

她腿还瘸着,跑是不可能跑得掉。

但这里是军营,方才那几个兵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一些人,只是不方便来他们策应军的地盘查看。

但她若是大喊,雪冥今晚逃不出军营。

同归于尽地场面,她能看出来,雪冥自然也能。

景郁慵懒地靠在墙上,“大冰块,你盯本王很久了吧?怎么?你想替申长固那个老头子报仇?”

雪冥轻笑,“一颗棋子而已,本尊棋子那么多,换一颗便是。”

“那就是单纯地想要本王的命咯?”景郁眸底闪过狠色。

雪冥拢了拢狐裘,道:“本来是这样,可本尊突然觉得七王爷很有趣,比本王养的雪蛇还有趣,所以又不想要你的命了。”

“所以?”

“本尊想看看七王爷还有多少本事,看看你还能给本尊多少惊喜。”

雪冥扔给景郁一瓶药,“生骨丸,每日一粒,保证你以后健步如飞。”

景郁接过,毫不犹疑地吞了一颗,惹得雪冥惊讶不已。

“你就不怕是毒药?”

景郁挑眉看他,“所以是吗?”

“当然不是。”

景郁重新躺下,这药还挺有用,入口即化。只这一会断腿处就微微发麻,酥痒不止但又浑身舒畅。

“本王今晚受了惊吓,要早些休息,雪主要是想一直看着便看着吧。”

说着,景郁闭上眼睛,把雪冥当成了透明人。

雪冥心中气极,却又想笑。

世人皆言他雪冥性情古怪,杀人全凭心情,唯独眼前这位,在他面前胆大心细,诈死求生。现在当着他的面,居然安然自若,呼呼大睡?!

雪冥眸底闪过杀意,这般人留着迟早坏他大事。

“哦,对了。”景郁突然开口,“看在你的药还不错的份上,明晚请你吃饭。”

她勾了勾唇,“你应该不怕本王使诈吧?”

“你在激本尊。”雪冥声音变冷。

景郁翻了个身,“请吃饭还这么麻烦,爱来不来。”

雪冥的药真不错,明天醒来她的腿应该就不疼了。

床边,雪冥冷着脸,他生平最厌恶两件事:吃饭和比他还漂亮的男人。

景郁两样都占了个全乎,他该杀了他!

……

景郁这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时外头天光大亮,太阳晒得地面滚烫滚烫地。

景郁动了动腿,试探地踩着地面用力,顿时眉开眼笑,真不错。

帐篷外,除了胡须男一干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墙角阴影处,其他人仍旧是各玩各的,唱戏的唱戏,躺尸的躺尸。

空中时不时飘来其他军营训练时铿锵有力地声音,更是衬得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见景郁出帐篷,胡须男急忙送上一碗鸡汤,“将军,您看这个能补补不?”

景郁不由得挑眉,“军中还有鸡汤?”

胡须男讪笑着,“只有咱们策应军才有,全靠南将军保佑,策应军是东营军中待遇最好的一支军队。”

景郁想起南陨城那张面无表情地脸,嘴角微微上翘,算他还有点良心。

吃了胡须男准备的饭菜,景郁才慢悠悠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人刁波,是西南人。”

胡须男不敢有半点怠慢,昨夜他们去找了军医治那受伤的兄弟。

军医说但凡拔刀偏了角度,那兄弟性命都会不保。而且匕首深入骨,既是杀招也留了一线生机。

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能有这种身手和手段的人,最好供着。

景郁被太阳晒得晃眼睛,想着自己养骨头好像应该多晒点太阳。

而且她太白了,容易被人发现女儿身,晒黑一点也好。

她慢悠悠晃到靠近井边的石台子旁,看来看去只有那块地方最好。

地方够大,够睡三个人,旁边挨着井水还凉快。

只不过上面已经睡了个人。

“喂,兄弟,腾个地儿。”

躺在石台上的男子不耐烦地睁眼,看到景郁的一瞬间眼底闪过惊讶,随后不情不愿地挪动了下屁股。

景郁心满意足地躺下,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过了许久,景郁旁边的男子一会睁眼看她,一会闭上眼睛,一会又翻来覆去。

景郁忍不住出声,“兄弟,你要是躺不住就走,吵到我睡觉了。”

男子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下,开口道:“你是新来的将军吧?”

景郁闭眼答:“是啊。”

“你是将军?”

“是。”

“你真是将军?”

景郁烦了,“你再磨叽,我弄死你。”

男子一点不害怕,示意景郁自己听。

打牌和唱戏的都安静下来,周围军营的训练声更加清晰。

“将士的天职是什么!”

“保!家!卫!国!”

“每日辛苦训练是为了谁?”

“为!了!家!人!”

“很好,记住!你们的家人就在你们的身后,你们弱一分,他们就多一分丧命的风险。所以,都咬紧牙给我拼死训练,此时不拼命,上战场就是送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声声正气,振聋发聩,直入云霄。

景郁有些尴尬,才发现先前闲散的将士都望着自己。

她身旁男子此时做了总结,“这才叫将军。”

景郁无动于衷,“你想训练自己去训呗,先跑个二十圈我看看。”

男子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们偷懒是一回事,来了个新将军还纵容他们偷懒,又是另一回事!

景郁也觉得生气,大家都是偷懒,兵可以,将就不可以,什么人啊。

她才懒得理会,正昏昏欲睡时,营外响起齐齐的迎接声。

“参见摄政王!”

景郁瞬间清醒,“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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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