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景郁一脸懵。
南陨城抬眸,阴冷的目光盯住雪冥,“雪主倒是样样精通。”
“略知一二。”雪冥看懂南陨城眼底的警告,后退一步,“休息一夜便会好。”
景郁很不满意,“大雪球,你别欺负我不懂医术。吐血这种事休息一夜就好了?”
“别人不行,他是南陨城!”雪冥一肚子气。
跟这几人在一块,真真是吃力不讨好。
景郁想了想,扶着南陨城,“那我们先回去休息。”
走了两步,又回头威胁雪冥,“休息一夜不好我可要找你麻烦。”
雪冥一向莹白无波澜的脸气得微红,“本尊说了,本尊不是大夫!”
景郁已经走远了,嘀咕着说了句什么,雪冥正在气头上没有听清,疑惑地看向牧野。
牧野好心的解释,“我景兄说,你把了脉就是你的责任。”
雪冥怒气冲冲地,“本尊若把出喜脉来,难不成也是本尊的责任?”
牧野乐了,“按我景兄的脾气,说不准哦。”
“他什么时候能讲些道理?!”
牧野无奈的摊手,“我景兄一向不怎么讲道理。”
雪蛇缠在雪冥胳膊上,惆怅地望着景郁离开的方向,脖子伸得老长。
直到看不到景郁的身影,才蔫巴巴地钻回了雪冥的袖子。
看到这一幕,雪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以血饲养小银十年,才能得它认主。
这七王爷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居然让小银惦念不已。而且小银显然在食用了景郁的血后,更加的灵活有力,真是怪异得很。
小银只可食用寒血,他先前食用热鼎之食,体内寒气微消,小银食血后就萎靡无力。
他也试过喂食牧野的血,少年血气炙热,小银连靠近都不愿意。
如何景郁的血,它便馋成这样?
同样惆怅的还有牧野,“我景兄都不关心我了,居然都不带我一起走。”
雪冥思绪被打断,冷笑一声,“呵,本来你也不重要。”
牧野当即跳脚,“谁说的?我景兄不过是看在南陨城受伤的份上,才会对他好的。要是我受伤了,我景兄一样会照顾我。”
他很是嫌弃雪冥,“只有你,你要是受伤了,我景兄肯定不会亲自管你,到时候又得劳累小爷我,你最好别惹麻烦。”
雪冥气得失去了表情管理,“本尊惹麻烦?你百炼宫的麻烦尚且未解决,竟敢说本尊惹麻烦。”
牧野脸色一下阴鸷起来,瞪着雪冥,“你若敢将此事告诉我景兄,我跟你玩命!”
“你以为你自己能对抗百炼宫?”
“不用你管!”牧野恶声恶气地。
说完就不管雪冥,自己走了。
雪冥一人立于密林外,眸光深邃,低低吐出两个字,“蠢货。”
……
景郁半抱半扶着南陨城走到摄政王府门口,累得一点力气都没了。
“我说南陨城你也太沉了吧?”景郁嘟嘟囔囔地抱怨。
她才到南陨城的肩膀,扶着他走时,脑袋都要用力顶在他胸口,才能防止这人摔倒。
脖子都快费了。
南陨城握着景郁的肩头,唇角微勾,“辛苦七王爷了,先前散魂香未消,又受了些伤,身上无甚力气。”
景郁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没力气就老老实实地在树林里等天亮。
逞什么能啊。
非得用轻功飞出来。
活该!
不过想想南陨城也是为了救她,她便压了压脾气。
“南陨城,你摄政王府的赤羽卫呢?主子受伤了,怎么没一个出来迎接的?”
暗处,赤渊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将身形隐匿得更深,假装自己不在。
同时给其他赤羽卫打手势,按兵不动。
南陨城轻叹,解释:“本王许久不曾受伤。”
言外之意是赤羽卫没想到他会受伤,现在不敢来照顾。
景郁皱了皱眉,有点烦躁。
不经常受伤,这次却是为了她受伤。
这种拖人后腿的感觉,她不喜欢。
南陨城察觉到她的情绪,刚要出声安慰,远处忽然跑过来一个人。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林风跑得飞快,看清景郁和南陨城现在的姿势时,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
“王爷,你这是……”
景郁没好气,“是你个头,过来搭把手,把人扶进去。”
“哦。”
林风硬着头皮走到南陨城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头捻住南陨城的袖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刚刚那一瞬间,摄政王好像瞪了他一眼。
不过细看之下,他明白过来是摄政王受伤了,他家王爷在搀着呢,还搀得那么辛苦。
林风本着替景郁分担的心情去扶南陨城,可是总觉得后脑勺一阵阵阴风,他一会回头一会回头,心里发毛。
景郁费劲吧啦地终于把南陨城扶进了房间,看到林风绣花一样的兰花指捻着南陨城的衣袖,时不时还回头看。
气得差点犯了脑血栓。
“林风!你就是这么干活的!”
林风吓了一跳,倏地缩到景郁身边,“王爷,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景郁面无表情,“哼,做贼心虚地人都这么觉得。”
“王爷,我没有……”林风委屈死了。
景郁懒得理他,板着脸道:“你留下照顾摄政王,我累了,回去睡觉了。”
她看向南陨城,道:“有什么事你就支使林风,他偷懒就直接杀了。”
林风一下站直,看景郁的眼神幽怨又委屈,“王爷……”
景郁瞪他一眼,这就是不好好帮忙的下场!
南陨城一言不发,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郁看了看,叮嘱林风给南陨城上药。
林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南陨城,拽住景郁的袖子,小声道:“王爷,你让属下给摄政王上药,属下不敢啊。”
“上个药有什么不敢的?”
“赤镜大人说,摄政王受伤时谁都不能接近,否则杀无赦。”说着,他声音更低,“听说自十几年前开始,便是如此。”
南陨城手指微动,忽然咳嗽了两声。
景郁皱了皱眉,看起来伤的有点重。
可是……
她道:“既然他不让人接近,那我们都走吧,让他自己休息,明天再说。”
南陨城:“……”
急火攻心,南陨城眉心微蹙,血从嘴角流出。
他抬眸,双眼通红地看着景郁,漆黑的眸子幽深得像一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