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郁的打击和南陨城的辅助打击之下，牧野憋屈着带着两人往百炼宫的方向去。
路上，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许多百炼宫的恐怖之处，想让景郁知难而退。
“景兄，百炼宫特别特别多死人，就连周围的花花草草都是用死人身体养的。”
“还有，百炼宫周围到处都是蛊虫，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种上蛊毒，会很痛苦的。”
“里面的人都很变态，他们会抓小孩子回来养蛊，在小孩子身体里放十多只虫子，要是死了就算了，活下来的话还要继续放虫子。百炼宫地处深山，夜夜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还有啊景兄，那里的孩子除了忍受蛊虫入体的痛苦，还要与尸体同眠。从孩子体内存活下来的蛊虫，都会通过与尸体同眠时，让蛊虫进入尸体里面，进而操控尸体。”
景郁越听越难受，“那孩子呢？没了蛊虫怎么办？”
“有用的继续用蛊虫养着，没用的当花肥。”牧野道。
南陨城偏头看了看牧野，眉心微蹙。
景郁又问：“继续养着是什么意思？养人还是养虫？”
牧野咬着嘴唇，声音发抖，“以人养虫。”
“那最后呢？”景郁问。
“蛊虫养成，操控人体，躯壳褪去，为活死人。”牧野低着头，树影摇曳落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几人已经走到山间小路上，景郁与牧野并肩走着，轻声问：“小牧野，你自小就在那里长大吗？”
“嗯，父亲死后，我被百炼宫的人抓走，一直到十四岁，我说要报仇，他们才放我离开。”
景郁不由得抓住牧野的手臂，紧张道：“那你体内……是不是也有虫子？”
牧野脚步一顿，只一瞬，很快便没事人一样继续走，冲景郁笑，“怎么会，我要是有虫子，怎么能活到现在？”
“可你刚刚说他们以人养虫。”
“以人养虫只在孩童阶段，大多数人都扛不住蛊虫的痛苦，还未长大就会痛苦至死。”牧野解释道。
景郁还是很怀疑，“是吗？那为什么他们不用你养虫子？”
牧野苦笑，“他们说我天赋高，把我当继承人养，所以就没有把我当土壤用。”
“土壤？”
“是，在百炼宫，每个人的身体都是‘土壤’，目的就是要让虫子变得更强大。厉害的虫子可以在一瞬间杀死一个人，若能成群操控它们，抵得过千军万马。”
提起“土壤”两个字时，牧野拳头攥得紧紧地，浑身透着苍凉和绝望。
景郁冷哼，“真是变态，爷今天不把他们的血放干，都对不起爷这把刀。”
南陨城轻飘飘地看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说百炼宫在深山中，确实一点不夸张。
三人从城郊入山，穿了两片树林，又翻了一座山，才到百炼宫的山脚下。
幸好景郁最近的身体强健了不少，否则还真吃不消。
到了百炼宫的地盘，牧野明显话少了起来。
走了一会，他还是不死心，“景兄，百炼宫真的不能去，万一他们鱼死网破，对你下蛊虫怎么办？百炼宫有的蛊虫是死蛊，解不了的。”
牧野的声音带着哽咽和祈求。
他看向南陨城，咬牙道：“南陨城，你带我景兄回去，他不同意，你不能强行带他走吗？”
南陨城不说话，抬头看着百炼宫的方向。
随后，他看向牧野，眼神像是能看穿他心里所想一般，“你在怕什么？”
牧野咬着嘴唇，倔强道：“反正景兄，不能去百炼宫！”
牧野犟起来，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一副不走就在这耗着的架势。
景兄陪他到这里，足够了。
再往下的路，他得自己走。
景郁奇怪地看着他，“小牧野，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在牧野面前蹲下，仰头看他，“有事你跟我说，是不是跟我有关系？小牧野，说实话，不管是什么，要是跟我有关，我总有知道的权利。”
牧野纠结地皱着眉，看了南陨城一眼，又看向景郁，低声道：“景兄，对不起。”
景郁嗯了一声，“我听到了，你对不起我。展开说说，哪里对不起了？”
若是往常，牧野准会被景郁噎得无语。
可此刻，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厚厚的茧包裹着，冲不破刺不穿，外面的人也闯不进去，只能听见他声音，旁人却无能为力。
这时，南陨城走了过来，站在半蹲着的景郁身后，淡淡道：“若百炼宫在打七王爷的主意，不管是什么，本王都将铲平此地，屠尽满门。”
牧野苦笑一声，“前几日，百炼宫宫主亲令，要我取景兄……性命。”
牧野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景郁明显感觉到南陨城身上浓郁的杀气，就连风似乎都被杀气所震慑，停止了吹动。
她回头，纳闷地看了南陨城一眼，“我都没气，你气什么？”
南陨城垂眸看她，解下外衣铺在她身下，“深山露重。”
景郁不以为意，“我又不坐，蹲着没事。”
她回头看向牧野，“小牧野，前几日的命令，可是你没有对我动手，现在又要一个人回百炼宫。你别告诉我你是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啊？”
她就是干这一行的，知道任务完不成是什么下场。
何况还是什么宫主亲令，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完不成只怕更加严重。
牧野小心翼翼地看她，“对不起景兄，我阻止不了百炼宫，我太弱了。”
不过他要是再想想办法，说不定可以跟他们同归于尽。
景郁又心疼又好笑，“我问你，你完不成任务，后果是什么？”
“以身饲虫，折磨至死。”牧野忙道：“不过他们不会让我死的。”
“嗯？为什么？”
“因为……”牧野话说到一半，又垂下头，闷闷道：“反正不会。”
景郁呵了一声，“小牧野，忽悠我是吧？这种地方，完不成任务只有一个死字。你说他们不会杀你，要么你的身份对他们有用，要么……”
景郁停了一下，南陨城接过话头，“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景郁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你的身份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就只可能是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一时半会取不到，所以才会留着你的命。”
她拍了拍牧野的脑袋，“小牧野，在忽悠人这方面，我可是专家。小样儿。”
她站起身，看向山上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又到刷经验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