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戚崇呆愣着,她又道:“还有,下次能不能给我策应军配点好马?追都追不上。”
戚崇继续发呆。
景郁懒得理她,招呼策应军的人,“把虫子烧完都回来吧。”
刁波第一个回来,带着几个策应军把戚崇的兵,一个个扶到安稳的地方坐好。
赤幽和赤镜则分别带人在外围盯梢警惕。
景郁正准备问戚崇发生了什么事,不远处突然传来吵嚷声。
“我不要你帮,走开!”戚崇手下的一个士兵瞪着刁波,一副誓死不屈地样子。
刁波嘿嘿一笑,“哟,这不是天天嘲笑我们策应军混吃等死、一无是处地刘校尉嘛,怎……”
刁波本想嘲笑他一番,想到景郁先前的训诫,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上前扶住刘校尉,“你看你,这么大脾气,我们将军说了,玩归玩,闹归闹,规矩不能掉。大家都是兄弟,来来来,坐这里,我老刁亲自保护你。”
刘校尉是戚崇的亲兵,平日里最看不惯地就是策应军的人。
逮着机会就对策应军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恨不得用嘴把策应军解散了。
本就是个硬脾气的人,那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受策应军的恩。
更何况还是跟他打过架的刁波。
戚崇治下严明,军中内斗,不管是什么原因,双方都要受罚。
可不知是因为策应军的原因,还是因为对亲兵严厉。刘校尉与刁波打了好几次架,每每刁波只是被轻描淡写地训斥几句,而刘校尉则要接受比平时严格十倍的训练,累得他手都抬不起来。
这让刘校尉对策应军更加厌恶,特别是刁波。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刁波不计前嫌帮他,他要是不领情反倒是自己不够大气。
刘校尉借着刁波的力气坐稳,板着脸不说话。
刁波自来就是个没皮没脸地,笑嘻嘻道:“这不就对了嘛,兄弟,我跟你讲。以后啊,赌钱找我老刁,免费给你开庄,包你……”
话说到一半,景郁的声音远远传来,“刁波你闭嘴,别给我丢人!”
刁波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你看我家将军不让在外头说,下次你偷偷来策应军找我,我老刁不记仇!”
他挽起裤腿指着膝盖上的伤口,道:“你看你上次给我打的,还没好全活呢。”
刘校尉看了一眼,不自在地别开眼,“那是你学艺不精,技不如人!”
“嘿,是啊。但是也就你刘校尉打得过我。”刁波一把搂过一个小兵,“看看,这我手下败将。”
他又指了几个人,“那个,还有那个,都是我手下败将。”
刘校尉看了眼刁波身后那抹红色身影,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刁波还在兀自沾沾自喜,“现在我老刁比以前还厉害,要不下次咱俩再打一架,试试谁厉害。”
“你跟多少人打过架啊?”身后突然传来景郁幽幽地声音。
吓得刁波一个翻身站起,“呵呵呵……将军,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呢。”
景郁扫他一眼,“谁教你的在军营里打架斗殴?!”
刁波讪讪地不敢说话,他想说还不是别人先嘲讽他们策应军的。
可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了解了景郁的性子。
做了就是做了,找借口罪加一等。
这时,刘校尉犹豫着出声,“七王爷息怒,是卑职心思卑劣,对策应军出言不逊,卑职也有错。”
刁波立刻道:“对!他说的对!”
景郁一个眼神横过去,刁波立刻住了嘴,一句话不敢再说。
景郁哼了一声,对刘校尉道:“以后策应军的人再主动打人,就给我往死里揍。”
等景郁去找戚崇说话后,刁波在刘校尉边上蹲着,道:“我家将军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这时,韩宇明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道:“就是,以后大家都是好兄弟,一家人。”
刘校尉深深吸气,不说话。
这边,景郁大致明白了戚崇中计的全过程。
她指了指山上,“你是说,那上头有两条巨蟒,是它们把你们摔下来的?”
戚崇脸色凝重地点头,“是,那巨蟒身形巨大,闻所未闻。只是它们并不伤人,将我等全部扫落此地,便不见了踪影。”
本来他们追着抓走那两名文官的人进山,走到一半察觉不对,打算退出去。
可那两条巨蟒突然出现,将他们扫落至此,这才陷入困境。
这时,谢思突然开口道:“巨蟒……可是通体青色,尾有细鳞?”
戚崇:“确为青蟒,可是否有尾鳞,天色太黑,并未看清。”
景郁挑眉看向谢思,“你又知道什么了?”
谢思脸白了白,勉强笑了笑,“我知道这事有点棘手。青麟巨蟒,乃南疆之主雾月所属,南疆素来看中天生能力,据传疆主雾月,十四岁通晓南疆禁术,十八岁得疆主之名,统南疆群山。”
他看向景郁,神情严肃,“若是疆主在此,你我皆逃不掉。”
景郁拔出匕首,手指在刀刃上轻刮,神情带着一丝不屑,“这么厉害啊。”
戚崇被谢思的话吓到,忙对景郁道:“七王爷,今日之恩末将铭记心头。若此事真如这位所说,还请七王爷速速离开,戚崇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定将七王爷护送离开。”
见景郁没反应,戚崇跪地道:“还请七王爷速速离去,若您有任何差错,末将实难向摄政王交代!”
景郁听到摄政王三个字,惊了一下:“……谁,谁要你向他交代了?”
戚崇道:“摄政王视七王爷如命,曾下了死令,必须不计代价保护七王爷安危。”
景郁心中一动,脸色有些不自然,“他……怎么……怎么下这种命令?”
她居然不知道。
景郁碰了碰手腕上的缠骨绫。
她突然有点想见南陨城。
谢思瞅着景郁,慢悠悠开口:“从前有个人呀,别人一对自己好就想逃避,最后逃避着逃避着,发现……”
“闭嘴!再说话我割了你舌头!”景郁恶狠狠道。
谢思吐了吐舌头,收了声。
景郁别扭地把匕首入鞘又出鞘,来来回回,听得谢思和戚崇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纠结。
终于,她似下定决心,唰得一声,匕首入鞘。
她看着山下的方向,道:“等出去的吧。”
等出去,她可以跟南陨城睡在一张床上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