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沧头疼,他偏心好歹还藏着掖着,尽量不被发现。
可今天,各大家族有头有脸地人物全都来了。
即位那天几大家族本意是来探景郁的底,来的人只能算中层,所以他才利用这个机会,让景郁即位。
就是怕各大家族真正管事的联合来了,他招架不住。
他刚刚还在想,让景郁提一提阿瑶,看能不能让巫师婆婆留分情面,别闹得太难看。
没想到,巫师婆婆竟直接站在景郁这边!
尧沧愣了一下,看向更加震撼加恼怒地各大家族的人,心里又舒服了些。
这些人,应该比他还要难受。
景郁也挺惊讶的,有点受宠若惊。
全部驳回,她没听错的话,意思是:废话我听完了,都闭嘴。
巫师婆婆任由下方无数的眼神打量自己,喊了一声,“小七。”
景郁抬头,正对上巫师婆婆的眼神,她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巫师婆婆点头,“我年纪大了,说话费神,该如何驳回,你自己来。”
景郁眨了眨眼睛,她能怎么驳回?
她只有一句话,她是爷,不服憋着。
不过巫师婆婆护着她,她也给她面子,走到众人面前一条条地驳回。
“下次你们打听消息,别只打听半截。六国联合攻南疆?能有一队兵到南疆边境,我都高看他们一眼。”
“还有那说我不尊老的,你为老不尊,你要我尊?”
她看了巫师婆婆一眼,适当地拍马屁,“看看婆婆,再看看你自己,你配吗?”
“还有说什么男宠的,我再说最后一次,那是我此生唯一的男人,不是什么男宠!再说错,爷舌头给你拔了!”
景郁连凶带吓,一个人的气势把一群人的气势都压了下去。
偏偏这人武力高就算了,一张嘴张张合合,丝毫不留情面,说得一众人面红耳赤,敢怒不敢言。
打也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告状没告成。
就连尧沧都觉得,这几个家族……有点惨。
不过尧沧一向最乐观,也很会替别人乐观。他心想着,这几大家族不管怎么样比雾家好一点。
雾家……可都没了啊。
巫师婆婆看着景郁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样看着倒是有点像。”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当初的小阿瑶,叉着腰怒气冲冲地对所有孩子吼:“婆婆是最慈祥的,你们怕什么?不许怕!都过来!”
也是这般蛮不讲理。
只是那丫头太傻,为了个男人离开南疆,年纪轻轻就没了。
她赶到东禹皇宫时,阿瑶脸色苍白,一个劲儿地哭着给她道歉,拉着她的手去抱刚出生的小孩子,说唤她小七,还未取名,还要她给取个名字。
景帝对阿瑶倒是极好,什么都顺着阿瑶。
可她并未答应,她这一生克亲克友,也克了阿瑶,若这孩子再跟她沾上半点关系,也得被克啊。
虽未答应取名,但她仍旧抱着那孩子,陪了阿瑶一夜。
也是那一夜,发现那婴孩不哭不闹,时而有下人脚步声便会被吓到,也不哭,只是眼睛都睁不开的孩子,被吓得努力睁眼,似乎想看清四周是否有危险靠近,她能从其眼底看到害怕。
胆子太小,早夭之相。
她把这一发现告诉了阿瑶,又想办法做了许多的药给阿瑶吃,以母乳喂给那孩子,后来才有所改善。
只是也就是图个安慰,生下来就带着的胆小易惊,哪里是药力可以改变的。
她一直以为这孩子活不过十八,从未想过她能回南疆。
她去了一次东禹,也明白了阿瑶的选择。
外面热闹,南疆清苦,哪个年轻人愿意守着大山过日子呢。
只是没想到,这孩子不仅活过了十八,胆子也变大了。
还能承起疆主之位,行事虽狠辣却也果决,是个坐王座的好苗子。
此时景郁已经反驳完了,并且附赠了各大家族的人一句忠告。
“你们呢,说也说不过我,打也打不过,安静回去过日子吧,别搞事,不然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嗯?”景郁目光真诚。
能把威胁人的话说得这么真诚,这世间也就她这独一份了。
没人敢反驳,不仅仅是因为害怕景郁,还有巫师婆婆的态度。
有巫师婆婆的支持,景郁就是个草包,他们也不敢有二话。
更何况,她并不是。
大多数人都低下了头认了命,景郁很满意,转身往回走。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身后突然射出一枚短小锋利的袖箭,朝着巫师婆婆而去。
同时传来一个气急败坏地声音,“死老太婆,公私不分,你怎么不去死!”
景郁耳听风声,反应极快,拔出匕首时,人已经踩着台阶几步上了高台,赶在那袖箭逼近巫师婆婆的脸之前,匕首挡住了袖箭,铛的一声,反打了回去。
那人保持着极度愤怒的表情,而他的眉间,一枚袖箭深深地嵌在里面。
同时,南陨城和雪冥一左一右落至巫师婆婆左右。
与刚刚不同在外时攻击的姿态不同。
这一次,是防卫。
景郁眼底清晰可见地怒火,“我,是给你们脸了是吧?”
巫师婆婆从头到尾都不曾躲过,不知是不用躲,还是不想躲。
尧沧说过,巫师婆婆虽然身体康健,但不会武功。
景郁知道南陨城和雪冥在,头也没回,缓步下台阶,眼神冰冷,“活着,不好吗?非要找死?”
她眼底戾气缠绕,金铃不安地响了一声。
景郁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也不知道谁会玩偷袭,所以……不如全部杀了,解决一下后顾之忧,你们觉得呢?”
“不!我们不敢,是他一人所为,请疆主恕罪,婆婆,我们真的不知情啊!”
所有人都远离了地上那人的尸体,生怕跟他扯上关系。
竟然敢对巫师婆婆动手,真是疯了!
尧沧看了眼那人,道:“殷家的人。”
殷家所有人全部跪了下来,“我们真的不知情啊,求疆主饶命,求婆婆饶命!”
巫师婆婆看向尧沧,“我南疆家族,姜、虞、尧、炽、雾五大姓,何时有姓殷的?”
尧沧抹了抹汗,“最近十多年新成的。”
巫师婆婆自二十年前阿瑶死后,就一直在山上不问世事,自然是不知道。
要看着巫师婆婆要问责尧沧,尧沧怕得那个样子,景郁满不在乎地出主意,“灭了不就没了,多大点事。”
殷家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