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回到院子的时候,晃荡着手,轻飘飘地还觉得不习惯。
戴着金铃的时候,觉得累赘嫌弃。现在被别人当香饽饽给抢了,还不想给。
这种扔了都不给别人的心态,也不知是什么心态。
刚准备往房间走,前方突然快速爬过来一条通体雪白的蛇。
那尾巴一摆一摆的模样……
景郁蹲下身,“小白啊,你现在比我还嚣张,不怕被人煮蛇羹吃啊?”
小白绕着她的脚脖子转了一圈,而后又嗖嗖嗖飞快地爬开。
正当景郁纳闷的时候,它又爬了回来。
这一次,那蛇脖子上挂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景郁定睛一看,竟然是金铃。
金铃对于小白来说还是大了些,套在脖子上就往下滑,逼得它只能一边努力昂着蛇头,后半截贴着地面,像干苦力的一样,费劲地拖着金铃,送到景郁跟前。
送到之后,尾巴从金铃中间钻出来,蛇信子吐得呼哧呼哧地,像是在说:累死我啦!
景郁看它这灵性十足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怎么偷回来的?”
小白见景郁笑,以为她准备奖赏自己,一口咬在她的手指头上,满足地喝了好几口血。
景郁:“……”
“行了行了。”她收回手,看着干干净净地金铃,此刻颜色有些黯淡。
小白舒服地趴在地上,脑袋贴着地面,尾巴尖尖轻轻摆动,一派享受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它倏地立了起来。
只听景郁道:“你还是送回去吧。”
小白的震惊和愤怒肉眼可见,蛇脖子伸得老长,一个劲儿地朝景郁吐蛇信子,仿佛在说:你还是人吗?!
仿佛又怕景郁不明白似的,蛇头钻进金铃,任由金铃圈顺着它细小的身体往下滑,最后滑落到地上。
景郁乐了,“你这小蛇是要成精了是吧?我看你就差说话了。”
这是在控诉她呢。
这么条小蛇,拖着金铃回来,确实很费力气。
可是,她现在拿回金铃,就等于是跟青绍宁直接撕破脸皮。
那她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而且,直接撕破脸皮,那一千名女子和另一个院子里的小孩子,肯定就活不了了。
所以,就算是表面上的和平,也得维持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刚刚她吩咐去把叶子带过来的青一和青二。
景郁皱了皱眉,这两个人就跟鬼一样阴魂不散地跟着她。就算支走一会,也很快回来。
她转身,挡住小白的身体。
小白只得认命,用之前的方法,往一旁的草丛一甬一甬的挪动。
“主人,人带到了。”青二把叶子推到景郁面前。
景郁拉着叶子往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吩咐,“在大门守着,不用过来。进山之前,本疆主要先养精蓄锐。”
带一个小姑娘回房间养精蓄锐,青一和青二露出暧昧的笑容。
景郁刚走到房间,青一和青二却跟了上来。
“主人,我二人也愿意伺候主人。”青二目光灼灼地望着景郁。
青一也不甘示弱,一把推开叶子,走到景郁身边,试探着去碰景郁的肩膀,“保证让疆主能养~精~蓄~锐~”
四个字,四个调,听得景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僵直着身体,这地方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正在她犹豫着是把青一直接杀了,还是只废她一只手时,腰上突然一股力度,带着她往后退,避开了青一的触摸。
一个又高又壮的女人,娇羞又埋怨地轻轻在她手臂上锤了一拳,“疆主,人家还在你的房间,你怎么就召新欢了,昨晚还说人家最棒的。”
景郁被锤得一个踉跄,嘴角直抽。
南陨城跟谁学的,变得这么戏精?
她轻咳一声,搂住身旁“女人”的腰,“差点忘记了,这个还没玩够。”
她看向叶子,“你去偏房等着,晚些时候再找你过来。”
随后,她看向青一和青二,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本疆主喜欢漂亮一点的,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去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青一和青二看着景郁搂住的“女人”,不敢相信景郁的话。
“漂亮?她……也算漂亮?”青二忍不住指着景郁搂着的人道。
景郁闭了闭眼,昧着良心道:“有些美是特殊的,你们发现不了。否则本疆主为何如此宠她?
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自己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自己差在哪里,若是琢磨明白了,自然有你二人近身伺候的机会。”
青一和青二一脸纳闷,但是景郁已经带着人回房了。
她们也只能认命地退到大门口,一边走一边摸摸自己的肩和腰,不明白自己差在哪。
而叶子,乖乖地去了偏房。
她知道景郁跟青凰城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对景郁有一种无脑的信任。
一进房间,景郁就看到坐在房梁上的雪冥。
懒得理他,她端起茶水一口闷,“这下总算是知道那句话是怎么来的了。”
南陨城又给她续了杯水,饶有兴趣地问:“哪句话?”
景郁:“最难消受美人恩。”
南陨城失笑,拉住景郁的手腕握了握,看向她,“金铃被抢了?”
景郁干笑两声,“谁能抢我的东西?暂时给他玩玩,迟早拿回来的。”
雪冥从房梁上跃下,开口道:“青绍宁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你和金铃。”
他将从牧野那里听到的青绍宁的话,原话复述。
房间内一片寂静。
景郁眉宇间拢起杀意,“我就说这狗东西不对劲,原来早就在算计我。”
雪冥:“如此看来,在我们几人入南疆时,就已经踏入了他的圈套。花宁国和十大家族都是他的探路石,如果在那之前就栽了,无论是花宁国还是十大家族,都畏惧青凰城。青绍宁可以直接从他们手上得到你。”
南陨城:“而花宁国和十大家族都没能抓住你,所以他亲自出手了。”
一直以来的安静,其实是暗中蓄谋。
景郁舔了舔嘴唇,“所以要我杀南陨城只是个借口,他不在乎这个。他唯一的目的是要把我诱骗上山,隔绝外界,然后抢金铃。”
雪冥沉着脸,“还有,换血脉。”
青绍宁跟雾月的目的是同一个。
景郁手指在桌面上轻点,有些不安,“可是,青绍宁早就跟雾月合作过,他难道会不知道金铃是不祥之物,金铃之主活不了多久。
他拼了老命都想长寿,怎么会这么做?”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后,南陨城与雪冥对视,同时开口道:“除非雾月是错的,金铃之主不会早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