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丹尼尔——那个当年受托米索雷尔招募一起去抢劫城市银行波士顿分行的美籍爱尔兰裔矿工,从7惨按中侥幸余生的前联邦退伍军人。经过两三年刀头舔血的生活,他现在已经从一个而立之年向往过安分的当官生活的普通爱尔兰人,变成了一个不再计较是否能见明天的太阳升起的亡命之徒。
从9年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家银行的分支机构,两百多条人命背负在他身上了。他过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在朗姆酒和特奎拉的双重刺激下激励自己活下去的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厌倦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今天早上,托米索雷尔——也就是当初招募他进入黑s档柯里昂家族的人,也是家族的军师——来找他,让他准备一下行动。并且答应行动之前会找他的偶像——好莱坞前性感女星简哈露恩陪他爽一晚。
丹尼尔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终结了,虽然珍因为猩红热后遗症已经退役了,性命堪忧,但是毕竟人家曾经是好莱坞的一线性感女星,年方二十四岁,现在却被托米弄来陪自己这个年近不惑的小人物“爽一爽”——这是黑s档和哥伦比亚大d枭们让小弟充当死士时的一贯作风。
不过为什么不呢,反正人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于是,在一夜的疯狂爽叉之后,丹尼尔扛着他那挺刚刚配发的勃朗宁m9轻机枪踏上了不归之路。在试手了几次之后,孔武有力的丹尼尔已经爱上那种全威力枪弹连发时的快感了。
95年月20日晨,从多米尼加首都圣多明各前往市郊东北面的圣克里斯托瓦尔镇的公路上,一辆钢板加固的福特轿车正在不紧不慢地行驶。前后还有两辆架设了机枪的铁甲卡车簇拥护卫。丹尼尔和另外几个之前没见过的人正埋伏在路边的咖啡园里面等候车队的经过,这些人都是托米军师安排过来的。
在离开路面几十米处的一座乳酪作坊的风车顶上,尤里奥洛夫亲自埋伏在风车盯上,用他那把c-4幽灵狙击枪瞄准着路面。“哈雷路亚,就是现在了。”随着第一辆铁甲卡车的油箱被套进瞄准镜,尤里扣动了扳机,在百米之内的距离上,他是绝对没有失手的可能的。
“砰!”一声巨响,前面那辆卡车底部腾起一团火球,十几个浑身着火的士兵声嘶力竭地从车厢里掉了下来,拉动了伏击的序幕。
特鲁希略的座驾距离前车不足二十米,一个急刹车后车头仍然刮擦到了前车的挡泥板,然后像左滑下了路肩。
几颗手榴弹几乎是同时被丢向了那几辆车所在的位置,横飞的破片压得卫兵抬不起头来。卢卡斯丹尼尔第一个拿着勃朗宁m9从咖啡园里冲了出去,对着被手榴弹炸得破破烂烂的轿车连续扫完了一整个二十发的弹夹。然后单手把弹夹卸下,正准备装填的时候,到轿车和后面的卡车里面冒出几个脑袋,似乎是算准了他换弹夹的时间准备反击。
“呵呵,等的就是现在。”卢卡斯把那支m9向前奋力一掷然后从大衣里面有拉出了另一把锯断了枪管的m9——你卢卡斯爷爷可从来没有只带一把枪干活儿的习惯。
随着最后敲定胜局的那一梭子子弹把轿车里那颗探头探脑伺机反击的大好头颅敲成碎西瓜,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拉斐尔特鲁希略这个统治了多米尼加超过五年的带路档就此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卢卡斯知道自己的使命结束了,在子弹向他扫来的时候,他呼喊着复仇的口号,让自己死得更像一个海地人。
95年月20日晨,多米尼加总统拉斐尔特鲁希略及其子马丁内斯在从首都圣多明各返回家族产业圣克里斯托瓦尔庄园途中,被同情遭涂杀海地移民的人用机枪扫射而死——在后世的历史资料中均如是记述。
…………
“迪亚斯将军,总统先生在回圣克里斯托瓦尔庄园的路上遇刺了!马丁内斯总参谋长也同车被害”巴拉雷斯迪亚斯将军的副官跌跌撞撞地冲进迪亚斯在圣多明各的官邸,而此时的迪亚斯将军还沉浸在一堆让他焦头烂额的涂杀后遗症事务中呢。
圣克里斯托瓦尔庄园距离多米尼加首都圣多明各只有区区二十公里的路程,就算报信的人开着三十年代的老爷车,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你说什么?都死了?这不可能,是谁干的?”
“袭击者已经被总统卫队乱枪击毙了,从袭击者死前的表现来,似乎是一些海地偷渡客中的漏之鱼,他们全家都在总统先生前几天实施的杀戮海地非法移民行动中被杀了动机应该是报仇。”
“是海地人干的么?那就好……不对!埃克托尔部长知道这件事了么?他是什么反应?”埃克托尔特鲁希略是拉斐尔特鲁希略的弟弟,拉斐尔和他的儿子马丁内斯掌管着军队——这也是拉美考迪罗式政治的一大共性,总统、总理这些内政职位有可能会交给旁系亲属掌管,但是军方的总司令或者总参谋长一般只会有独裁者和他们的亲生儿子掌握。但是埃克托尔平时虽然只管一些政务上的事情,现在拉斐尔和马丁内斯同时遇刺,埃克托尔的意见就非常重要了,将会成为多米尼加下一阶段走向的关键。
刺杀者行动的时机真的是巧合么?为什么偏偏遇到了拉斐尔和马丁内斯父子一起回圣克里斯托瓦尔庄园的时候?
“乔治,你去埃克托尔部长那里通报一下,就说我马上过去表示吊唁。”
“是的我这就去安排。”那个叫做乔治的副官马上下去备车并且准备致电埃克托尔。
不过迪亚斯好像已经不用准备了,因为就在他的副官去准备的时候,埃克托尔部长已经主动来访了,对方得到兄长遇刺的消息比迪亚斯更早。
出乎迪亚斯预料的是,埃克托尔并没有因为兄长和侄子的突然遇害而表现得过度悲伤,相反,他显得那么的有总统代入感,在案发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迪亚斯将军,在稍微表示了一番自己的悲痛后,就要求迪亚斯和自己一起“化悲愤为力量”,并且大谈如何稳定时局清剿刺客和叛乱组织。
末了,似乎是为了褒赏迪亚斯将军在辅佐拉斐尔特鲁希略时代的功绩,埃克托尔部长还大谈炎炎地表示愿意举荐迪亚斯将军临时代理多米尼加总参谋长的职务共渡时艰。
整个会见过程中迪亚斯都没有回过味儿来,直到把埃克托尔送走。
不过就在埃克托尔走后没多久,又有另一批访客前来秘密的拜访迪亚斯将军了。他们向迪亚斯出示了几段埃克托尔给特鲁希略家族心腹军官和多米尼加外交部长的电话录音后,迪亚斯终于如梦初醒。
所谓的临时代理总参谋长职务共渡时艰云云都是鬼扯,埃克托尔只是害怕自己突然发难所以要稳住自己——特鲁希略家族在军方的直接统帅都在刺杀事件中被害,所以要想重新控制军队还需要几天的整合时间,埃克托尔不希望迪亚斯挑准这个空档期突然发难。
“迪亚斯将军,我知道您和总统先生被刺一案没有关系,但是我不认为埃克托尔会相信这一点——就算他相信了,以拉斐尔和马丁内斯这些特鲁希略家族在军方的核心人物全部去见上帝了的时候,你觉得从内政方面刚刚转向控制军方的埃克托尔会容忍您继续存在下去么。”托米索雷尔优雅地点起一支哈瓦那雪茄,然后把烟雾喷吐到迪亚斯的脸上,似乎在挑衅对方的弱智。
“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就叫卫兵把你抓去让埃克托尔刑询——拉斐尔遇刺案应该就是你们的人干的吧,如果真的是海地乱民,他们不可能赶得这么巧把拉斐尔和马丁内斯一锅端了的。如果你招供了,我就安全了。”
“您就安全了?您是在开国际玩笑么,是的,拉斐尔当然是我的人干掉的,为海地被杀偷渡客报仇也只是一个幌子——但是你把我交给埃克托尔,我可不敢担保我会按照您希望的那样说,而且就算我那么招供了,埃克托尔会相信么。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我们合作。”
该死的家伙!横的怕不要命的,眼前的这个叫托米索雷尔的男人上去很睿智,但是从那空洞的眼神中可以出那绝对是一个视死如归的亡命之徒。
“可是,你们能够给我什么帮助呢?就算埃克托尔需要一周的时间重新整合对军队的控制,他现在的势力也比我强大,我在多米尼加军方最多只能控制不超过500人的队伍无条件服从于我——而特鲁希略家族直属的总统卫队就有超过000人,他们的私家保镖和护卫人数则更多,埃克托尔本人掌管着多米尼加的内务,全部的秘密景察也都归他调遣。”
“这么说,你是愿意跟我们一起干了?这样的话,人和枪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应该听说过米国黑s档的名号吧——虽然我们现在不得不逃离了米国,但是随便拉起几千亡命徒的把握还是有的,这些人都是罗斯福两年清剿后活下来的精锐,全部装备有自动火力枪械和迫击炮。”
“你们是唐柯里昂的人?还真是大胆啊,埃德加胡佛正在满世界想要剿灭你们,你们居然逃到多米尼加来了。”
“只能说是即将要逃到多米尼加来了——现在我们的大队人马还藏在西面的牙买加,只要我们的合作达成,他们马上就可以渡过海峡进入海地。再说我们是唐柯里昂的人有什么不对么?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少我们的身份决定了我们不可能走到前台去抢夺你的位子,这样你未来的身份和完全就更有保障了,不是么?”
迪亚斯一想也对,对方被胡佛局长咬得那么紧,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地找一个加勒比国家正式揭竿而起的,那样的话米国人的舰队就会旋灭之。
想通了一切关节之后,后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95年月2日,数百名久经杀戮的“海地偷渡者刺客”趁夜攻入埃克托尔特鲁希略的府邸,爆发了一场圣多明各市成立以来最血腥的武装冲突。袭击者杀死了埃克托尔这一派系的全部特鲁希略家族成员,击毙击伤俘虏总统卫队和特鲁希略家族警卫共计000余人。
迪亚斯将军临危受命,控制自己嫡系部队展开平叛的工作,却假借平叛的名义与死忠于特鲁希略家族的残党展开激战。多米尼加共和国一共只有一个师编制的正规军和一个师的预备役民兵,而且还常常不满编,因此战斗只持续了半个多月就终告结束,过程乏善可陈,迪亚斯将军获得了全面的胜利,被任命为多米尼加武装力量总参谋长。
2月间,随着迪亚斯掌握了多米尼加局势,他以邻国海地非法移民刺杀本国前总统拉斐尔特鲁希略及海地对非法移民监管不力导致大量亡命之徒涌入多米尼加,“对多米尼加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普遍的严重威胁”,于是出兵一个师武装进攻海地。
米国人对这个行径居然毫无反应——主要是米国人去年才从海地撤军,那里只剩下上百万赤贫的无业流民。米国正好想丢掉这个烂泥包袱,有人肯捡走实在是再好不过了。米国国务卿赫尔发表了一项不痛不痒的声明,“就发生在多米尼加和海地的现状表示遗憾”。
96年初,一盘散沙的海地终于被迪亚斯将军的多米尼加军队占领,随后一些多米尼加人表达了愿意出资数百万美元在海地投资小规模轻工业——主要是制糖和乳制品、副食品以及亚麻纺织等投资少见效快的轻工产业,改变了海地完全没有工业的历史,并吸纳了超过5万人的就业机会,占海地总失业人口的0%以上,迅速缓解了海地的危险局势。
96年年中,海地举行全敏公骰,以超过70%的支持率并入多米尼加,随后数十万的海地公民被移民服务公司运输到委内瑞拉成为了新一代的劳工,整个原伊斯帕尼奥拉岛上的人口总数降低到了200多万人,海地原来的小农经济式农业随着人口的减少被改造成了其他拉美国家式的大种植园模式,在数年后彻底融入了多米尼加的经济体系。
此后数年,从米国国内无处容身的托马斯沃森的k档和唐柯里昂家族的黑s档势力在此后数年源源不断地涌入了这个被尤里奥洛夫势力所控制的加勒比穷国。埃德加胡佛的联邦调查局也发现过一些这方面的蛛丝马迹,但是罗斯福考虑到海地和多米尼加的经济已经被彻底摧毁过一次了,如果再次维持美军的占领无疑是得不偿失的——如果他们愿意表面上保持和米国的亲善,又可以确保那些危险者不再进入米国的话,那么放任他们存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尤其是96年底当罗斯福争取竞选连任的关键时刻,古巴总统巴蒂斯塔和多米尼加总统迪亚斯纷纷出台了和米国有好亲善的姿态,主动与米国方面缔结了友好条约——巴蒂斯塔同意将松树岛和关塔那摩正式租借给美国作为海军基地,多米尼加方面则允许美军占领太子港以换取每年数万美元象征性的租金。
如前所述,因为维勒安的坑害,罗斯福的新政并没有如历史上那样从9年底就开始起效而是直到95年才平定了内部的局势并且让米国经济好转,这导致了他的连任筹码不如历史上那样雄厚,因此自然是更加需要外交上的胜利来装点自己的政j。
这些行为后来被认知为罗斯福刚刚出台的拉美睦邻政策的胜利,为罗斯福竞选连任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罗斯福自然也就不敢当众打脸对古巴和多米尼加要求更多。
至此,罗斯福终于实现了在竞选中连任美国总统的目的,维勒安在泛加勒比地区的战前布局也布下了最后一颗棋子——在这个体系中,委内瑞拉和墨西哥将在日后扮演反抗米国的中坚角色,古巴和多米尼加这两个小棋子也能起到一定的侧翼牵制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