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月日为止,随着加莱和安特卫普在此前一天的陷落,目前在我们的包围圈里有70个师番号左右的联军军队,其中英军5个师,法军26个师,比利时军队个师,因为战斗损耗带来的伤亡被俘,预计敌人总人数在65~70万人左右。
这些敌军据守在以布鲁塞尔、里尔、敦刻尔克、布鲁日、根特等5座主要城市连接起来的区域中,算上敌军的外围阵地的话,这片包围圈的面积大约有5000平方公里——东西长度0公里,南北沿海岸控制60公里。目前敌人的防御侧重点还是布鲁塞尔,但是随着包围圈的合拢,敌人的军心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动摇,昨天一天之内我们在布鲁塞尔的围城部队已经遇到了超过4000名开小差主动投诚被俘的联军士兵,到了下午布鲁塞尔卫戍部队似乎是加强了对我军已经攻陷加莱的不利消息的封锁,这一情况才有所好转。从今天早晨的侦查来,英国人已经逐渐把一些部队的驻防防区向西部的根特靠拢。”
在柏林的陆军总参谋部内,希特勒在勃劳希契元帅的陪同下听取着陆军参谋官们介绍最新的前线军情进展,在听到陆军取得的进展时,希特勒还是深感欣慰的,不过对于英国人向西部机动的企图时,他还是感到了一阵迷惑。
“勃劳希契元帅,根特、里尔、布鲁日和敦刻尔克等城市是否有比布鲁塞尔更为适宜防守的地方?你觉得他们向西机动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虑?”
“从防御和反击方面来说,整个弗兰德斯地区都不会有比布鲁塞尔更适合防守的地区了,关于英军向海峡方向机动,目前我们参谋部和前线将领的意见是——英国人有可能想从海上跑掉。”面对希特勒的疑问,勃劳希契元帅恭敬地回答道。
“从海面上跑掉?丘吉尔就不怕我们的空军封锁港口?”希特勒感到一阵诧异,不由得回头向帝国元帅戈林过去。
“如果英国人敢的话,那么帝国的空军一定会让他们全部淹死在海里的。”被希特勒点名了的戈林心花怒放,赶紧抓住机会表功表忠心。
“好吧,这些事情我们可以到时候再讨论——眼下的话,既然英国佬和法国佬有心要放弃布鲁塞尔退守那些相对难以守御的地区的话,那就先让陆军加把劲儿把布鲁塞尔拿下再说吧。只要拿下了布鲁塞尔这个弗兰德斯地区的交通枢纽,相信英法军队的互相接应和机动也会大受影响吧。其他的事情等这一步实现了再说——当然位于两翼的部队如果有收口的机会也不要放过,布鲁日和敦刻尔克这些港口如果有破绽的话,也要尽快拿下。”
…………
“砰~喀拉~”德军的攻城重炮炮弹落在修筑于70年的利涅宫门前的王宫广场上,惊起了无数抱头鼠窜的比利时王家卫队,德国人的部队已经从三面死死围住了布鲁塞尔,每个方向上距离布鲁塞尔核心市区的距离都不超过20公里,远程炮击的炮弹几乎可以够到城区的每一个角落。
自从前一天加莱方向的包围圈彻底合拢后,布鲁塞尔防区内虽然还拥有三四十万之多的人马,聚集了超过包围圈中一半以上的兵力,但是兵无战心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数以千计的士兵开小差,英**队陆续撤出城区往根特方向机动,美其名曰“保障防线薄弱环节”,但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城是守不住的,各种各样的流言像传染力极强的剧毒病菌一样传播着,似乎在下一刻德国人发动总攻的时候,这里就会彻底崩溃一样。
“陛下,您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首相休伯特又一次来到王宫,劝说国王跟随英军一起转移。
“怎么?难道布鲁塞尔守不住了么?城中还有数十万军队,你们如此作为岂不是自堕士气!作为国王,比利时武装力量的总司令,我当然要和士兵们们一起坚守,履行我的职责!难道你们在先法上认可的我作为比利时武装力量最高统帅的说辞只是一句空话么!”
“可是,战斗不能够逞一时的血气之勇,后面的抗争还很长,如果现在就留在这里的话,岂不是浪费有用之身,请陛下三思。”
“还很长?谁能告诉我,如果比利时不存在了,还有哪来的很长?英国人把我的国家拖入了战争之中,用他们貌似强大的武力威逼我们向德国人宣战,现在呢!他们率先撤出了布鲁塞尔!在这种情况下,你难道要告诉我去英国就会有比利时的未来么!”
利奥波德三世不是那些老态龙钟的国王,90年出生的他,今年刚届不惑之年而已,还算得上是有点理想化和血气之勇的,麻栗色的短卷发和光洁的额头让他上去年轻而英武,对于首相的那种说法,他直接怒斥过去毫不留情,“既然外交都是你们把持的,给我武装力量统帅的头衔又有什么价值?让我作为你们手中的杀人之刀你们指哪儿我就砍向哪儿吗!你们这些误国的叛臣!当初是谁和我说英国人一定可以保护我的人民,让我去为英国人火中取栗的!”
首相休伯特一阵气阻,竟然不敢面对义正言辞的国王,毕竟现在是比利时在英法的威逼利诱下主动宣战的德国,和二十年前不一样了——比利时和荷兰对于波兰和德国的边界纠纷可是没有任何义务的,之前也一直和德国保持了和平,此刻完全是无辜被拖下水的。
“陛下,不论事后结论如何,但是此时此刻还望您保留有用之身,和我们一起……”
“滚!给我滚出去!”利奥波德三世拿起桌上一个古董花瓶向休伯特砸去,“你们这些逆贼!我要和我的士兵和布鲁塞尔共存亡!”
因为维勒安的干涉,法兰西战役中的蝴蝶效应开始渐渐清晰起来——因为比利时的无辜被拖,在原本的历史上就与逃亡政府决裂、坚持留在比利时与军队共存亡的利奥波德三世国王此刻对那些投英祸国的佞臣可谓是更加仇恨。
而原本的时空中德军因为a集团军群规模更小、突进速度更慢、在阿登山区路线上的补给运输压力也更小,所以对于开辟康布雷至蒙斯的交通要道需求没有现在这么迫切和明显,所以德军当时在进攻顺序上是选择了先攻陷布鲁塞尔、后打通蒙斯至康布雷的运输补给通道,当加莱包围圈成功合围的时候,布鲁塞尔早于5天之前就已经被德军攻陷。
如果翻开一张时间表,我们就可以到历史上的德军进攻时开战天内突破阿登、天攻陷布鲁塞尔、2天完成加莱合围圈。而现在因为维勒安的介入,德军在阿登突破和加莱合围、蒙斯至康布雷通道打通这三个战略目标上实现的速度都大大加快了,开战2天荷兰全灭,开战仅仅9天就完成了加莱合围,这两个关键点的实现都提前了天;而布鲁塞尔却因为攻城部队一部被南调到蒙斯方向,所以比历史推迟了一两天还没有攻陷,这一变故让英法比军队陷入了一个更加尴尬的境地——如果布鲁塞尔失陷了,那么溃不成军的英法比军队显然可以顺理成章地溃逃到沿海地区,最终顺利成章的诱发敦刻尔克撤退;可是现在虽然德军包围已经形成,但是显然从兵力上来说包围圈内的联军实力尚在、坚城可守、突围有望,如果直接放弃布鲁塞尔这座比利时首都逃窜的话,那么不仅比利时人必然会更加离心离德,连丘吉尔都没法向国民交代——到时候,就算发动成功了敦刻尔克大撤退,那也不会是一场胜利,而是一种懦夫的表现。
布鲁塞尔就像一颗毒果,大大迟滞了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决断,让他们在犹豫不决中渐渐流干了鲜血。
…………
“利奥波德三世真的是这种态度么?真是不识抬举的东西,这种家伙就该按照叛国者处置!”
数小时后,唐宁街0号,丘吉尔愤怒的掀掉了面前那堆电报,猛抽了一口大雪茄然后把烧得正旺的雪茄狠狠戳在揉皱了的纸堆上。
“首相!您不能这么说,利奥波德三世陛下也是为了他的国家和人民。”负责担任利奥波德三世私人顾问、实则是比利时境内联军联络官的罗杰·约翰·布朗洛·凯斯元帅据理力争,不同意丘吉尔的意见。
“记住!这种时候说这样的鬼话就是叛国!我们的目的不是玩文字游戏,是取得胜利!懂吗!取得胜利!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使用一切手段去取得胜利!我说他是叛国者就是叛国者!”
罗杰·约翰·布朗洛·凯斯元帅是一位参加过一战的英国海军元帅,只不过因为年事已高,所以9年就退出现役去当议员了,现年已经6岁。
因为比利时王室之前在加入英法宣战德国方面顾虑重重,一直不肯接受一个英国联军司令的指挥,丘吉尔只好选用了这个权宜之计——挑选了已经退役的布朗洛·凯斯元帅以利奥波德三世国王的私人军事顾问名义担任联络官,实际上执行的就是协调比利时军队统一作战的职责,而布朗洛·凯斯元帅因为20年前就已经德高望重而且在94年德国入侵比利时的时候促成英国第一时间对德宣战保卫比利时独立一事上出过力,和比利时王室三代关系都很好,利奥波德三世的父王在94年意外过世之前也一直把布朗洛·凯斯元帅引为知己,所以利奥波德三世对布朗洛·凯斯元帅也是敬重有加,一直以叔父之礼待之。
丘吉尔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一直把布朗洛·凯斯安插在比利时,随时控制比利时的情况。只可惜布朗洛·凯斯元帅虽然改行当了几年议员,但是毕竟他退休之前一直是一个海军元帅的身份,是一个有军人荣誉感的人,所以对丘吉尔这样不择手段的卑鄙龌龊显然是有些不适应的,出于对于愿和士兵、首都共存亡的利奥波德三世的决心的尊重,让他在这个时机对丘吉尔的说法不敢苟同。
“首相大人,如果您这样坚持认为的话,那我只能说我不能胜任那个顾问的工作了,这有悖于我的军人荣誉感。”听到丘吉尔狂躁地咒骂利奥波德三世叛国,老元帅心中那股气愤实在难以压抑。
“愚蠢的军狗!那种可笑的荣誉感算个吊!”丘吉尔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把这句台词说出来,对方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前海军元帅,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所以他只好花了几十秒钟酝酿了一番。
心念电转之间,一条毒计熟极而流油然而生,让丘吉尔心中安妥了不少,然后他很从容地把五官的尺寸伸缩调节到位,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影d摸样。
“好吧,也许利奥波德三世的真实想法我确实不是很了解,可能之前确实是有些冲动,导致了一些误会——但是大家都是为了胜利!都是为了胜利嘛!他也是在坚持抗争——至少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在坚持抗争,不是么?”丘吉尔酝酿着如何开口,不过首先还是要把这个紧张地氛围缘转回来,所以只能先挑些好话撑撑场面,见布朗洛·凯斯元帅的神色渐渐失去了之前的紧张与对抗后,他采用恍若无事的淡定语调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他的态度那么坚决,我们也不好让逃跑羞辱了他的荣誉——但是帝**队必须要撤出布鲁塞尔,目前比利时已经不可能守住了,必须从布鲁日或者敦刻尔克撤退,这一点相信你要明白。”
“什么?之前不是说大英帝国陆军移防根特的目的是确保布鲁塞尔后路,防止德军四面合围布鲁塞尔了么?什么时候变成从海上撤退了?”布朗洛·凯斯元帅大吃一惊,这个消息他作为比利时国王的顾问和联络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这也是为了继续战斗下去!战争是靠杀敌来取胜的,不是靠赴死取胜的,有些人需要用荣誉来鼓舞士气,有些人需要忍辱负重苟活下去最后歼灭敌人,这一点希望元帅您能够理解——不过为了避免伤害我们的盟友,我希望您今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利奥波德三世陛下,让他好早作打算,这也是我们对盟友最后可以做的事情了。”
“这是背叛!”
“这是负责!”
“我不会去转达这条耻辱的消息。”
“那我只好派别人去了。”
两个小时后,一架从伦敦方向低空飞来的喷火式战斗机略过海面冒死冲入被三面包围、正遭到德军猛攻的布鲁塞尔城,给比例是国王利奥波德三世带来了丘吉尔首相的决定,没有人知道那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使者甚至没有把东西交给利奥波德三世,只是在让国王浏览了一番后,就销毁了那封盖着丘吉尔玺印的密信。
在这封信件到达的时候,原防区位于布鲁塞尔的24个英军师中的22个已经撤出了布鲁塞尔,只剩下两个师的部队虚张声势地防御着城西的阿尔斯特镇以堵住悠悠众口;法国人留下的多一些,但是也不占主流——布鲁塞尔守城主力已经是由比利时军队构成的了。
到信件后,利奥波德三世没有愤怒,没有斥骂,只是最终决然地下达了一条命令。
“让布鲁塞尔包围圈内的比利时军队投降吧,他们已经尽力了。”
在94年月的最后一天夜晚,布鲁塞尔城中的个比利时师残部放下武器向德军投降了,6个被裹挟的法国师见无望突围,也在绝望中放下了武器。
只有驻守在布鲁塞尔城西阿尔斯特镇的两个英军师以“非常英勇”的姿态继续抗击了4个小时,才在“寡不敌众”之下向根特方向溃逃而去。
94年4月日晨,英国首相丘吉尔在广播中宣称利奥波德三世的行为是叛国,是背叛他的人民和议会,是利奥波德三世出卖了“仍然在布鲁塞尔坚决抵抗到最后一刻的大英帝**队”。
然后,当了逃兵的英军在“比利时人率先不义”的“大义名分”下,终于甩掉了保卫这个被他们威逼利诱拖进战争的国家的包袱,轻装上阵在根特完成集结,并“被逼无奈”地一批批退往布鲁日港和敦刻尔克,准备溜之大吉…………
“伪君子。”利奥波德三世坐在利涅宫的王座上,望着海峡对面的方向,默然良久,随后喉结一动,狠狠地啐了一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