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要掌握的是一些智慧与知识的权柄,和一点死亡的权柄。”阑
“在应对海神降临的危机里,我可能只能发挥一些辅助作用。我可以尝试窥视下这位风暴与海洋侍从的弱点,但我掌握的那一点死亡权柄,很难直接作用在她身上。”
再和马哈尔交流完,走出屋子的不再只是老辰。
马哈尔也跟着出来了。在那位‘海神’降临之前,他需要和异调局其他高级调查员互相了解下能力,以便之后配合。
“马哈尔先生愿意出手,已经足够了。相对于神来说,我们的力量同样微薄。只能竭尽全力,或者挣扎或者隐匿,躲开她垂来的目光。”
老辰点头,再对马哈尔表示了感谢,
然后让两位精英调查员陪同着马哈尔,去和寅虎等调查员汇合。
老辰望着马哈尔随两位调查员离开,顿了下目光,然后转回头,阑
再抬起手,张开手里握着的那枚,属于马哈尔人主的骨片。
望着他,再沉默了阵。
抬起头,将这枚骨片重新收起,老辰也朝着个方向快速离开。
……
“先生……先生。您在啊。”
就在景谌将注意力大多放在傀儡那边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摊位跟前。
景谌收回些注意力,目光放到了来人身上。阑
这过来的,就是先前那将马哈尔带过来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半低着腰,脸上带着笑容和一点迟疑,打着招呼。
“大姐找我是有什么事?”
景谌温和地应着,伸手将张凳子递了过去。
中年妇人稍有些不好意思,接过凳子过后,手撑着腿坐了下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先前先生不是问梦吗?昨晚上又做了个有些奇怪的梦,不知道该不该来问问。”
“先生您看,要是这个怪梦有什么,看能不能给解解?”阑
中年妇人问着。
上次她过来的时候,景谌问出来,在马哈尔出现在她身边之前,
她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个远在他乡,归不了家,游荡着如同个游魂野鬼的游子。
这次……
“那麻烦你说说吧。”
“不麻烦不麻烦,是我麻烦您来着。”
连忙客气了两句,中年妇人又再坐回了凳子,阑
理着思绪,再回忆着,
“先生还记得上回我说,我之前住的地方,在先前咱们这儿闹洪水,山洪的时候给淹了,冲垮了那事情吧。”
“在那来洪水之前,咱们不就听着官方安排,提前撤离了嘛。”
“昨晚上做梦,我像是又回到了那天……不对,不是那天。那天本来可没下雨,但是梦里在下雨。”
“就跟现在这天似的,比这儿天雨下得还密,地上积得全是水。”
“梦里我还在那老房子里,就听到外边有人在喊,说要涨水了,让赶紧撤。梦里边我就开始害怕了嘛,原本是在梦里炒菜,哎,一害怕起来啊,那抽油烟机里都开始往下淌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屋里一下就积起来到脚脖子那么深的水,我就连忙往屋外边跑。”
“也是稀奇,我家原本住在楼上呢,那梦里我一出了门,就到了街边上,说是要到街那边过去。”阑
“但就往前走了几步吧,街道就变成了河,越往前,那个水就越深,水淹上来到腰上那儿,我就不敢走了,还有旁边乱七八糟的各种人在喊呢,让我赶紧走,洪水要涨过来了。梦里边我怎么也动不了,往前去不了,往后退不了,像是往那边,水都更深。”
“然后就这时候啊,边上说是过来个官方的人,可是也没穿制服,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烂遭遭的,就跟得了什么病,又像是肉给人扯烂了似的。”
“这会儿想想还是怪吓人的。但梦里边好像也不知道怕。他开口说,要背我过河,我就同意了。”
“然后啊,他就背着我过了河。过了河过后呢,天一下又晴了,洪水啊,下的雨啊又都不见了,我回身一看呢,刚才那脏兮兮的人又不见了。”
】
“梦里的时候我还想,他是不是救人给弄成那样的,划到哪儿什么的,还想着带着让他去什么地方,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可就那么就不见了……然后在梦里边,我就开始难受起来……就感觉胸口这儿闷得慌,就心里难受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
中年妇人说到这儿,眉毛都忍不住再有些蹙,脸上看起来有些难受,
再抬起头,中年妇人又再连忙问,阑
“先生,你说我做的这个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是个什么预兆。还是说先前那洪水,给我这儿心里留下影子了,才做这种梦啊?”
景谌听着中年妇人说起她的梦,停顿了下。
就中年妇人对梦里背她那人的描述,只能让景谌想起一个人。
“你再说下梦里背你那人吧。”
“就是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是身上了什么地方都烂了,脸我也看不清,穿着身脏衣服,那身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了,也烂了。”
“但是就在梦里边,就是觉得他是官方的人。”
中年妇人听着景谌的话,再描述着,顿了下过后又再说,阑
“这和现实里边可不一样。现实里那时候,我按着官方的话撤离的时候,别说是涨洪水了,天上都还没落雨呢。”
“那也肯定没人背我……那人我好像就是在撤离的时候瞥到过一眼,浑身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官方的……在梦里就是……”
“先生,你说是不是我后来的时候看着洪水来了,把以前家里的房子都冲垮了,又心里后怕,才做这种梦,把什么以前看到的,现在这会儿的搅合在了一起,做了个梦……哎,梦里那要醒了那会儿可难受了呢……要不是那么难受,我估摸着想想就过去了……”
中年妇人说着话,皱着眉头,又再叹了口气。
中年妇人对梦里脏兮兮那人的仔细描述,让景谌更确定了想法。
而这时候,这中年妇人再做这种梦,就像是带着一种特殊的预示。
说是一点关系没有,都说不通。阑
看着这皱眉的中年妇人,景谌停顿了下,再看了眼这天上飘落的细雨。
“今天也下雨,可能就是今天的雨飘进了你的梦里。”
“是这样吧?”
中年妇人隐约懂了景谌一些意思,
“就是我睡着的时候又听到屋外边下雨的声音,就又想起来之前的事儿?”
“那雨就映进了我的梦里边?”
“那先生,我这样没事吧……本来不想来打扰先生来着。就是梦醒来过后,想起来都莫名难受的慌。”阑
“没事儿。”
景谌重新低下目光,看向中年妇人摇了摇头。
“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诶,一大早上就醒过来了,对着那个梦啊,牵肠挂肚的。”
“早上做早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随便吃了两口,饭没吃完,想着先生可能到这儿了,就赶紧过来了。”
“那先生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中年妇人松了口气,浑身都放松了下,然后重新站起了身,一边拿着雨伞,一边摸着兜里的钱。
“那先生……这个卦金,给你……”阑
“不用了。”
“那先生,这把伞给你吧。我反正马上就要去超市里边,出来的时候我再买把伞就是了,也淋不了多少雨。”
“倒是先生一直坐在这儿,这雨一直下,怕是要不了多久,身上就打湿了,这把伞就留给先生做解梦的钱吧。”
中年妇人望了望,然后将手里的伞递了过来。
这次景谌没拒绝。
接过这把雨伞,景谌再望了眼已经起身的中年妇人,
“早些回家吧,今天可能有客上门。”阑
“诶。”
中年妇人应着,点头,
“那先生,我就不叨扰了。”
中年妇人再说了句,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看着中年妇人走远,景谌顿了下动作,
然后摸出手机,以启示的身份,再给异调局发去些消息。
……阑
“启示不知道先前和那马哈尔出现有些关系的人,贵局有没有调查结果。”
在一片海域上,一艘船上,老辰再收到了神启组织发来的消息。
看着启示这条消息,老辰顿了下。
这是提醒?
“老辰根据望安河畔那位神秘强大者的话,我们对那位妇人进行了调查。
老辰发现她和马哈尔,或者子鼠调查员有关联的地方,就只有当初我们以山洪为借口,撤离望安市北山附近居民时,
老辰子鼠调查员和她偶有接触,当然,之前望安市本就由子鼠调查员负责,在之前,偶然和子鼠调查员再有些接触也不奇怪。阑
老辰另外,除了那位妇人。我们还发现和子鼠调查员相关的人员,有某种联系的人,包括我,在马哈尔出现之前,其实都做过一些关于子鼠调查员的梦……”
老辰给启示回复着消息,然后动作慢了下来。
他想到了还没向神启组织通报的,关于应对海神降临危机的希望,那段话。
想到了马哈人对他们主的呼唤。
“怎么了?”
旁边的寅虎调查员转过来目光,望向老辰。
“我只是在想。是否该让更多和他相关的人呼唤他,才能让旅人从遥远的地方,循着呼唤,回到故乡。”阑
老辰对着寅虎说道,寅虎的目光也落在了老辰拿着的那部手机上,看到了老辰和神启组织的交流记录。
“那就尽量让这个世界上所有和他相关,有关联的人,喊喊他吧。”
寅虎转回了头,出声说道。
老辰点头。
寅虎叫来旁边位精英调查员将这件事情安排了下去的同时。
老辰也再给那位启示先生回复着消息。
说明了下他们之前从望安河畔那位神秘强大者口中得到的‘预言’和可能。阑
再说了从马哈尔那边得到的信息,呼唤那位旅人降临的方式。
“老辰……启示先生。不知道这次贵组织能否我们一起,应对这次危机?
启示和上次一样。不用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如果能帮忙,我们自然会出手。
老辰谢谢。”
结束完和启示的交流。
老辰重新抬起了头,望向另一边的马哈尔。
马哈尔和他们同行在这艘大船上,而这片海域下,在那位海神就要降临的时候,阑
已经开始冒出许多,扭曲的,风暴怪物。
马哈尔正同其他调查员出手,也向异调局展现着他的能力。
他所谓的死亡权柄,更像是‘瘟疫’带来的能力,
但权柄和异调局调查员们掌握的能力有些不太一样。
马哈尔站在原地,并没有做什么。
只是他身边不远的那些怪物,身上从不同地方突然出现溃烂,然后身躯迅速崩溃,死亡。
……阑
“冬冬……”
“谁?”
伞还摆在阳台滴水,中年妇人正从塑料袋子拿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菜,往冰箱里放。
就听到敲门声响了起来。
中年妇人顿了下,有些好奇地转过头。
先前那位先生说,今天可能会有客人上门,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你好。我们是社区一个部门的。有些事情需要麻烦您一下。”阑
“来了。”
中年妇人去开了门,就见到门外站着位身穿制服的年轻人,和一个穿着身日常衣服的中年人。
“你们是社区的?没怎么见过啊?”
“我们部门很少有对外工作。所以比较面生。”
“哦,这样啊。您进来坐吧。”
中年妇人让开了身。
“谢谢。”阑
“客气了。就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专门买了点茶叶。”
中年妇人擦了擦手,就去忙活了起来。
“您客气了,不用倒茶。”
“诶,我家里好不容易有客人来,茶水还是要倒的。”
“大姐,你这屋子是租的吧?”
“可不是。之前住的房子不是给水淹了吗,官方说在重建了,但也不可能一两个月就修好吧。不过还好,这租房子也有补助呢。也挺好的。”
没有直接进入正题,来的两人在凳子上坐下过后,和中年妇人搭着话。阑
“您一个人住?有什么困难吗?”
“有啥困难啊,过得挺好的。是一个人,儿子外地工作,不过说起来也没多远,就首都那边,就是不常回来……”
“诶,你们问这个,是不是最近政策什么的有啥变动啊。”
中年妇人端着茶水过来,放到了两人身前,打听着。
“没有……”
那位年轻调查员摇了摇头,然后望向中年妇人,直接说起了正题。
“大姐你还记得,之前从北山那边将你们撤离过来的官方人员吗?”阑
“记得啊。好些个呢。”
“里边有个邋里邋遢,浑身脏兮兮的人,您有印象吗?”
“啊?他还真是官方的啊。难怪呢,难怪呢……”
中年妇人愣了下。
“难怪什么?”
“我今天还梦到他了啊。梦到了撤离那边,就是梦里还下着雨呢。”
“嗯……”阑
两位调查员都沉默了下,中年妇人回过神来,又再问,
“你们提这个,是……”
“那位同志,牺牲了。牺牲在他乡。”
“啊?牺牲了啊……”
中年妇人有些发愣……想着先前的梦,缓缓坐在了沙发上,心口再有些发堵。
“能不能请您帮个忙……您就当是默哀祈祷吧。”
“在今天傍晚的时候,您心里呼唤一下他。”阑
“嗯……好……好。”
这些事情,两位调查员直接说了,至于之后,异调局自然也有办法,不让这件事情造成不好的影响。
中年妇人有些发愣,懵懵懂懂的,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然后,两位调查员也没久留。
因为中年妇人稍特殊些,所以才过来两人。
异调局人手空缺,他们也还有事情要忙。
重新站起身过后,就告辞离开了。阑
“诶……你们还没喝口茶呢,这喝口水再走吧。”
“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