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那人就是绑走宁宁的强盗,村民们都皱起眉头,“既然是坏人,那救他做什么!?”
“就是!他不是绑走了宁宁和你俩弟弟吗?干嘛还救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就是不赞同桑青言救人,况且将这个人救下来之后,他们村不是危险了吗?
桑青言一直没有说话,只等着众人将话说完之后,才转身对陆子行说:“还请陆大哥救他的性命。”
“你真的要这么做?”陆子行当然也听到了村民的不赞同,所以才更是奇怪桑青言这向来耳根子软的人怎么这次这么坚持。
桑青言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了那些孩子要救他性命的,我不能食言。”
接着他又转身对那些村民说道:“是我要救下这个人的,他之后当然也就由我来看管,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的话,自然也是由我一力承担。”
既然桑青言都这么说了,那村民们还能说什么呢,便随便将话头扯开,又说了几句,才终于散了去。
瞧着他们离开时候略显失望的样子,桑青言也忍不住心中有些失望,说起来今晚还是他们的乔迁之喜呢,现在闹出了这件事来,也不知道村民们会不会来。
陆子行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又淡淡地说了句,“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便不要回头去看的好。”
“......陆大哥说的是。”是啊,决定了就不要回头了,至少他现在也完成了对那些孩子们的承诺。
陆子行替齐虎扎了几针之后,才让桑青言将齐虎给搬下马车,扶进了他们新修好的窑洞之中去。
才刚将齐虎放下,那些孩子便迫不及待地跟着进来,趴在齐虎的身边一脸担忧地问桑青言,“齐大叔是不是已经没事了?那他为什么还不醒来?”
“放心吧,他没事的,只是他太累了,咱们就让他好好休息一番,等他醒来了,我们再来看他,好不好?”桑青言哄着那些孩子说道。
那些孩子依依不舍地又看齐虎,又想着桑青言说的不能打扰齐虎休息,最后也只得跟着桑青言离开了屋子。
等到了外头,才见着宁宁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大红布,指使着桑青桥给她挂上。
“宁宁,这是做什么?”桑青言好奇上前问道。
“今晚说好了要庆祝咱们家里修成窑洞的嘛,宁宁以前见着别人搬进新屋子都是这样的,到处挂了红布,宁宁还从寨子里拿出了不少炮竹呢,晚上就可以放起来了。”宁宁指着不远处盘成了一团团的鞭炮。
挂红布?放鞭炮?这桑青言怎么不知道煌国还有这规矩来着?只是看宁宁玩得开心,他也不好继续追问,算了,随她去好了,今晚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呢?
而那些孩子则是奇怪得很,他们在寨子里呆了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寨子里有放过炮竹呀,那这些炮竹是从哪里来的?
只是他们毕竟是在别人家中,不好意思问,也不敢问。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挂红布,放炮竹都是宁宁在天界的时候听土地公公说的,说这样才能驱赶原来的秽气,迎新接喜。
那炮竹当然也是土地公公送给宁宁的,只要放了土地公公的炮竹,什么邪祟都会显露无遗,都会被驱赶出去。
想着这是宁宁在凡间的第一个家,宁宁就特别的有干劲,又是让桑青桥陪她挂红布,又是让桑青羽去准备今晚的饭菜,还让桑青言准备今晚宾客要呆的屋子,就连那些孩子都成了宁宁的下手,跑来跑去的,忙得不亦乐乎。
其实桑青言已经将刚才那一阵小风波跟桑青羽和桑青桥说了,两人打着哈欠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总之说了老半天,这两人点头是点头,手里的活是半点没耽搁。
既然连他俩都不反对了,那就顺其自然好了,如果今晚能有人来当然是最好,若是没人,就他们这一家子吃掉那么那么多的饭菜好了,反正现在他们家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孩子,还有赵麻子和陆子行呢。
说起这两人来,也是出乎桑青言意料外的热心,赵麻子都累得打瞌睡了,还不忘给宁宁卷着那些鞭炮,而陆子行则在厨房里帮苏氏的忙,他那一手切药材练出来的刀工可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
忙忙碌碌之间,天渐渐暗了下来,苏氏也准备好的许多饭菜都端到了屋子里,就等着村民来了。
宁宁则站在门槛那伸长了脖子往外瞧,等着村民来到。
桑家兄弟跟赵麻子,陆子行面面相觑,他们都已经知道今天村民对齐虎的态度了,如今桑青言执意将人留下,村民的不乐意陆子行是看在眼中的,要是他们眼下不愿意来,倒是也能理解。
只是可怜了宁宁的满心期待,就跟这桌上的饭菜似的,一点点凉了下去。
最后还是桑青言看不下去,上前将宁宁揽住,说:“宁宁,先进来好不好,外头风大,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着凉了还有陆大哥在嘛,而且宁宁也不怕着凉!”宁宁说着,轻轻挣开了桑青言的手,还是往外头看去。
见着宁宁这模样,桑青言不忍心了,咬咬牙,便要将村民不会来了的事实告诉宁宁,“宁宁,你先过来听哥哥说。”
听着桑青言的语气不同寻常,宁宁这才转过了身子,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他,“哥哥要说什么呢?”
“其实,其实......”对上宁宁的眼睛,原本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就堵在了桑青言的喉咙里。
而就在这时,外头似乎传来了些许说话声,宁宁听到声响,眼前一亮,“是潘爷爷他们来了。”
说着宁宁就挣开了桑青言的手,飞奔了出去。
留下桑青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声音那么微弱,宁宁就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片刻后,宁宁便牵着潘老爷子的手走了过来,他们身后正是潘家一家子人,刘氏手里还提着个小篮子,上面盖着一块布。
既然有人来,桑青言自然是喜出望外,赶忙将人请了进来。
刘氏一进门看着这满桌子的酒菜便说:“哎呦,都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了啊,倒显得我这饭菜有些多余了。”
她说着就掀开了手中小篮子上的那块布,里头放着好几样小菜,潘阳帮着自己娘亲将菜一碟碟拿出来。
“潘伯母,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过来就是了,还带什么菜呢?”桑青言说道。
“咦,你不知道吗,这是我们跟你娘亲约好了的,今晚大家都带上些自家的酒菜来,既能为你娘亲省下些活计,又能都尝尝各家手艺。”刘氏惊讶道,她还以为桑家兄弟都已经知道了呢。
“娘亲!?约好了!?大家还会来!?”这一连串说话,连桑青言都不知该从哪问起了。
刘氏自然就从最后一句话回答起,“对啊,当然要来了,大家都约好了今晚吉时酉时三刻出门,也是替你们家冲冲喜,冲掉宁宁这被绑走的秽气,哎呦,现在是什么时辰?难道咱们出门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