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北齐世子派小书童云安送来了一份礼物,正是先前百草诗看到的那幅画。
这是准备认亲的节奏啊,百草诗决定到时候带回去给母亲看,收到了系统空间里。
大年初三,杜仲和丁香回来了,两个人变得很本分。
奇怪的是,真一楼好几日都没出现,就连东市的灯笼店,也没个人影。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
正月初五,折羽带着百草诗去逛庙会,庙会在香积寺附近,好生热闹。
接下来几天亦如此,白天折羽带着百草诗游历焱京知名景点,品尝美食,晚上百草诗攻关新型药物。
大概这几天游览太累了,折羽揽着她入睡,再没有其他了。百草诗松了一口气。
大年初十时,她又去了一趟段少仪处,得到了两个人的肯定回答。
一起去宛州。
百草诗大喜,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与此同时,栩王府,折羽正在和真一楼商讨事情。
“这些日子,我隐秘地将太傅家附近的民居都走访了个遍,也秘密地询问了几个焱京老人,得到了一些信息。”真一楼说道。“当年北齐南苑王应该是金屋藏娇。也许,是身为质子的敏感身份,又也许是出于对女子的保护,他并没有对外公布女子的身份。”
“其中有一户老焱京人家,曾在腊月里飘雪的一天,看到了世子府出入的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的女子,已然显怀。不过他们也没多想,谁会去关注一个异国质子的行踪呢?”
这个被北齐南苑王小心翼翼保护的女子,到底是谁?折羽心里打了个问号,又问:“那个焱京人有没有说,女子当时看起来像……几个月?”
一般来说,女子怀孕五个月后就会显怀。但也和家境条件、孕妇的营养、身体自身状况有关系。
真一楼摩梭着下巴,道:“巧了,那个焱京人自己媳妇生了两个孩子,所以他对女子怀孕后身材有一些了解。看当时情形,可能七个月。”
腊月里怀胎七月,那么小孩子的生日应该是二月。
而百草诗的生日,是六月。
差了四个月,百草诗可能不是北齐世子要找的人。但也不排除,诗诗的母亲改了她的生日。
对于这件事,折羽并没有交代太多,真一楼并不是完全了解,“你让我费尽心思查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一楼是值得信任的,也是墨非战安排在他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所以没有什么不能说。“北齐世子在找当年流落在焱京的妹妹,他主动找上了诗诗。”
“诗诗?”真一楼的眼睛亮了下,八卦之心抑制不住,“难不成她还真是金枝玉叶的小郡主?北齐世子凭什么断定诗诗是他妹妹呢?”
“容貌,诗诗的容貌颇为像世子知道的一个故人。”
真一楼“哦”了一声。
折羽目光望向空明之处,踱着步子,说道:“十八年前的二月,焱京有异象生。渡尘大师一卦占天下,说西朱雀大街有凤女诞生,未来将掌凤印。”
“你说什么?”真一楼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他自然听说过,关于沈黎请天命凤女的种种传说,还说她额头生来带胎记,像展翅欲飞的玄鸟。
折羽继续说道:“可是异象发生的时间,和沈黎请的生辰不贴合。沈黎清今年二十岁了,早了两年。”
“依你的意思,这是沈家李代桃僵?或是为了富贵,撒下了瞒天大谎?”真一楼只觉得,故事来的比话本子还跌宕离奇。
折羽晃了晃食指,否定了他的看法,“沈太傅是什么人,朝臣之中,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断然不会为了这种可能断送沈家基业的事而撒谎。要知道,自从渡尘大师的卦言出,全天下都在盯着沈家,盯着沈黎清。”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那渡尘大师何以判断沈黎清就是天命凤女?”真一楼问道。如果根据他们的推测,南苑王的女儿在完全吻合的时间出生,两家距离又那么近,或许这个小郡主才是真正的天命凤女。
对此,折羽也无法解释。
“这样吧,我明日走一趟香积寺,问问普济大师。他或许可知一二。”
“那你,要带上诗诗一起去吗?”
一旦事涉天命凤女,必是带着阴谋论或者血雨腥风,折羽并不希望百草诗参与其中。
“不带,我自己去问。真一?”
“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如果我不在她身边,务必帮我保护好她。”折羽很郑重地交代,并且行了一个叉手礼。这代表最高礼节。
真一楼连忙扶着他,有点诚惶诚恐,“你你你……不用这样的,诗诗也算是我的徒弟嘛,我护她本就是天经地义。”
下一秒,折羽立刻变脸。“我怀疑,你是趁机占我便宜。诗诗不是你徒弟,从来都不是。”
如果诗诗是真一的徒弟,那折羽的辈分岂不是跌到尘埃里去了?
真一楼挠挠后脑勺,嘿嘿笑了起来。做折羽的长辈,不要太得意哦。
正月十一,折羽一个人上了香积寺。
前几天他才和百草诗来逛庙会,这次再来,感觉又有不同。寺庙外围依然很多人,喧嚣不绝,又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折羽设阶而上,向着寺里走。
寺里的僧人都认识他了,见面必施礼。
“麻烦通秉一声普济大师,折羽求见,愿手谈一局。”
能和折羽手谈,现在在焱京绝对是荣耀的,因为前不久,他才大败宋国摄政王。
僧人小跑去禀报,片刻功夫就回来,“普济大师请公子前去山顶。”
山顶有棋枰,天地皆为陪衬。
折羽行了佛礼,再登檀香山。
山顶上,普济大师和其弟子阿难都在。
“折羽施主,你来了。”
折羽双手合十,与普济大师见礼。“大师两度搭救之恩,一直还未正式道谢。”
“阿弥陀佛,这是因为折羽施主与本寺有缘,佛家愿渡有缘人。折羽公子请。”
“大师请。”
两个人在棋枰旁坐下,按照辈分,普济执黑子先下,折羽白子后下。
“其实,折羽你棋艺精湛,老衲连摄政王都赢不了,更何况是你?”
这算是正面揭示当日与摄政王对弈的结果了。
折羽笑道:“大师,我窃以为棋道如天道,今天主要是想向大师请教,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