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雯萱看着晏扬。
晏扬为其把着脉,往雪姝那边侧了侧目,随后叹了声气说“当年宫里还有个芬贵人,小产后吞金而亡,今日那玉华之死,把这件事牵扯出来了。”
雯萱没想到她跟他的这件事竟然还能把这件事牵扯出来,于是就让晏扬跟她说说这件事。
听完后,雯萱久久不能平静,不可思议地看着屋里的两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事。”
先前她只听说宫女都太监,没想到还有宫女跟宫女,而且,两个人竟还联手把这件事瞒了两年。
“姑姑还是见得少了,”雪姝说,“你自回宫后就跟太后在永寿宫,自然不清楚这后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若,我也不会……”
话没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先前是由雯萱给晏扬带信的,她没有机会跟晏扬交流,现在趁这机会,自然要把人的心彻底给定到她这边来。
果不其然。
听了她的话后,晏扬与雯萱相视一眼,两人眼里藏着彼此懂的东西。
下一刻,晏扬便起身面朝雪姝,拱手道“日后若有用得到微臣的地方,请公主尽管开口,微臣定当尽犬马之劳。”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雪姝起来,做出虚扶的样子,“太医快快免礼。”
说完,重新来到雯萱床前,看了看两人,倒是冲二人福了福身,“姑姑与太医的恩,我自当铭记于心,往后若有需得我的地方,姑姑跟太医也不要客气。”
除这次的事外,他俩也没什么事需她出手了,不过话还是要说到位的。
雯萱朝其伸手,继而握住了她的手,“我同他还好,是两个人,你便只一个人在宫里,万事都得小心,凡是我们能帮的,你尽管开口。”
晏扬在旁点头。
雪姝感激地看了看他们,抱着雯萱小小地撒了一娇。
“好了,”她吸吸鼻子,松开雯萱,揶揄地看着二人,“我就不在这当碍事儿的了,太医还得给姑姑看病呢。”
“看病”两个字她拖得尤为长。
雯萱本来还在感动着,结果一听她这话,心情顿时被搅了个透,红着腰要嗔她。
雪姝不给她发作的机会,跟晏扬别有深意地说了声“辛苦了”后就转身毫无公主仪态地蹦跳着开门出去了,完了还把门给带上了。
守在外面的是雯萱的贴身侍女,于是雯萱就隐约听到那丫头对她侍女说“晏太医正为姑姑诊病,可不能让人去打扰了他们。”
然后便是她那侍女笑着称“是”的声音。
雯萱臊得不行,咬着下唇难为情地看着晏扬,“那……那丫头就是个鬼机灵,你……你别……”
你别怎么样,雯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方才还站得有一定距离的男人红着脸朝她走了过来。
“萱儿,”晏扬落座于床沿处,带着薄茧的手覆在雯萱的手背上。
雯萱脸上冒着热气儿,手指动了动,坐起了身来。
晏扬靠近了些,看了看她后将人缓缓揽到怀里,“往后万不可如昨晚那般来吓我了。”
原定计划是她只做出寻死以证清白的样子,没让她真跳,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妮子竟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跳下去了。
便是知道她会泅水,他也着实被吓得不轻。
雯萱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儿,笑说“我哪里是这么娇弱的人了?”
当着这人的面她的确是应了只做样子这话的,但那丫头说了,做戏就得做真做全,否则只会拖泥带水。
这不,她要是没有那一跳,指不定还得费多少口舌。
虽然的确挺对不起太后她老人家的,但是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出此下策。
“你还说?”晏扬不悦垂眸。
雯萱抿嘴笑,在他怀里抬头,“好,那我不说,你也别生气。”
晏扬看她还笑得这么没心没肺的,心生无奈,视线在掠过她那有些苍白的唇时心疼不已。
遂红着脸缓缓低头,将自己的覆了上去。
……
“公主,咱们不回长禧宫吗?”
从菁和苑出来,白茯发现她们走的不是回长禧宫的路,不禁问道。
雪姝打了个哈欠,使劲儿伸展了一下双臂,舒服地呼出一口气,“难得没有跟屁虫,就咱俩好好转转。”
前晚夙馨玉,昨晚绮贵人,确是连着两晚都把夙承勋气得不轻,但她也得抽时间缓口气。
雯萱至少得在她院子里躺一天,她要收拾陈嬷嬷也得等明后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不把心情放松了。
“也是,”白茯瞧着自家主子一脸轻松的模样也松了一口气。
主仆二人一路顺着菁和苑南面的那条小路往前走,中途白茯提出去御花园,被雪姝否决了。
废话,御花园那可是是非多发地,夙承勋后宫那些女人的集中地,皇子公主们最爱凑到一起的地方。
她吃饱了撑的去那找晦气。
于是,二人就走了与御花园相反的地方,往云清园方向转去。
但是,雪姝这次显然失算了,她忘了,除了御花园外,其他地方这些人也是会去的。
“公主,那不是二皇子他们么?”
隔着一定的距离,白茯压着声音,跟她家主子一起躲在假山后面。
“我看到了,”雪姝也压着声音,双手扒在假山上,暗骂了一声“晦气”,然后果断说道“走,咱回。”
因着有秦婉如这个“打胎神将”在,夙承勋的子嗣并不多。
大皇子夙睿辰,早年夙承勋还是太子,府中的一名良娣所出,该良娣却不幸难产而死。
夙承勋继承大统时,夙睿辰三岁,因底下奶娘看管不利导致其意外夭折。
到底怎么个意外法,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二皇子夙睿玺,秦婉如之子,夙承勋的嫡长子,皇子公主们中身份最高的人。
乍一听名字,倒像是个温文尔雅斯文之人,实则样貌同夙承勋极为相似,整日喜沉着一张脸,同夙馨玉一样,自觉高人一等,总拿鼻孔看人。
然让雪姝无法接受的是,别看夙睿玺早已过弱冠之年,实则却是最为依赖秦婉如。
不管做什么,都是以秦婉如的意见为先,秦婉如说什么便是什么,私下里对夙承勋这个父皇还曾有过不满。
而三皇子夙睿兴,成妃的儿子,十六。
夙睿兴外貌酷肖成妃,长得白白净净,外表人畜无害内在却阴险狡诈,夙睿玺先前有好几次都被夙睿兴阴过。
与夙睿玺截然不同的是,夙睿兴对成妃算不得尊敬。
但值得一提的是,夙睿兴对夙锦儿疼爱有加,几乎夙锦儿说什么就应什么。
夙锦儿会养成现在的性格,从很大程度上来说夙睿兴“功劳”不小。
除这两人外,剩下的皇子便只有去年颖嫔所产之子,夙睿博,不满两岁。
还在牙牙学语的且不说,单这两个人,雪姝光想想就头大。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只是她跟白茯才转了个身,自她们刚才躲的这块假山上便响起了一道清润的声音,还伴随着疑惑。
“咦?这不是六公主么?”
声音算不得大,但因着这里安静,故他一说话,不远处亭子里的人就都朝这边看了过去。
雪姝在心里“嘶”了一声,咬咬牙,恨不得撕碎这开口的人。
转身抬头,正想着会是哪个没眼力见儿的,结果一对上那双乌溜溜的杏眸她就愣住了,“你……”
这不就是那个……那个谁?
之前她跟那人换身子的时候,当时也在场的那个,她觉得面熟的那个。
“你不会连本世子是谁都不知道吧?”
少年眨眨眼,很没风度地蹲在假山上,略微秀气的眉打成一个结。
本世子?
雪姝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结果刚有什么从脑子里闪过的时候,夙睿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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