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我没看出来！”小杜回了一句，然后继续cue两人对话，“小宋，你和沈老师之前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的好朋友是他好兄弟的妹妹，然后就相互认识了。”
宋忆知回话的时候，手就停了动作。
小杜赶紧摆手，“你继续化，要是我提问打扰你了，那就沈老师回答吧！”
沈奕澜只眨眼示意了一下。
“那我好奇一下，你们几个好朋友一起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呼啊？”
沈奕澜挑眉，“学长，算嘛？”
“太普通了。”
“那沈哥？”
“这也很正常的吧！”
“沈一篮筐？”
沈奕澜和小杜聊的认真，宋忆知给沈奕澜描摹唇色却十分紧张。
听着他说出了这个称呼，加上他微微侧头，她一笔勾勒，竟然画出了唇线外。
他帅倒是帅的，这一笔也就是增加了他的疯批感，反而有点暗黑风格。
宋忆知先是感觉抱歉，可沈奕澜还是没打算转回头来。
那薄唇勾人，宋忆知忍不住扶着住了他的下颌，掰过他的脸，正对自己。
沈奕澜回正眼神，然后舔了一下唇。
宋忆知这才将视线从他唇上挪上来，对上了他的眼神。
“你答归答，别太影响我发挥，毕竟我是专业的，不要砸我饭碗，谢谢学长。”
她声音都是抖得，以前可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时候，她更不可能放肆打量他的嘴唇。
偏偏这种时候，她也不可能忍不住做些什么。
看着刚才两人对视的那一幕，小杜都忍不住惊了一下，好像有种cp感的东西在慢慢形成。
月月更是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尖叫，然后揪着小杜的衣服，一个劲儿的拧巴。
小杜白了她好几眼，看她那奇怪的表情，决定还是不招惹她，只好嫌弃的闭了嘴。
当事人完全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两人的亲密氛围，只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在这里扮演各自的角色。
宋忆知要擦掉那多出来的一抹红，程北却制止了她的动作，“沈老师教体育，人看着挺阳光的，校园题材也不是一定要清纯嘛，你直接给他弄得暗黑一些，我觉得沈老师也不见得不适合，而且我觉得既然你们认识，不如一起拍，看看是选择双恶魔的设定还是恶魔与天使的设定。”
宋忆知顿了一下，已经被程北代入了设定。
抬手就用大拇指指腹去擦沈奕澜的嘴唇，薄薄一层口红也被晕开来。
其实只是添了一些气色，并不是多艳丽的颜色，但宋忆知却感觉指腹像是被划开一道口子正流着血似的。
而且这口子全是被沈奕澜的唇瓣灼热而出现的。
沈奕澜只觉得唇上酥酥麻麻，忍不住又舔了一下。
“我觉得天使与恶魔的设定不错，但是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双面恶魔天使，比如学长是表面恶魔，但背后天使，妆容上暗黑，服装为纯净，我的话就相反就好。”
程北本来是想着既然要推她一把，一来是为了新的红号，二来可以成人之美，以为她会借此机会拍个恶魔情侣之类的照片，结果没想到还真就认真的在搞概念。
可以，这很宋忆知。
程北不干涉，只点头示意认可。
沈奕澜的妆容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宋忆知也就放松了不少。
两人换衣服前拍了一个双人仰望天空的背面，打算做变装前定格。
等到两人各自换好衣服，重新出现的时候，团队其他人都忍不住惊叹了一下。
有路过的学生也是哇哦几声，然后被人拉走回去上课。
宋忆知妆容俏皮，却有一双残缺的黑色翅膀，而沈奕澜妆容暗黑，背后是一双完美的白色翅膀。
“我们学校的银杏林荫道，很适合拍照，这个时节应该是绿叶，和蓝天也很相称，按照构图的话，更适合学长在前，我在后，我渴望光明，所以向他的方向追逐。”
概念很完整，于宋忆知而言，是她学生时代的写照了。
沈奕澜的眼神却很迷离，只像个工具人一样被带去了银杏林，站好了位置。
本来他该看镜头的，可他却突然回头只给了个侧脸，而程北刚好抓到这一幕。
小杜着急，“沈老师，看镜头哈！”
程北却看着刚才拍的那张照片，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不多拍两张选选？”小杜提醒。
“被追逐的人要懂得给回应，追逐的那个人才有更多的动力继续下去，这张很好，我定下了。”
宋忆知还在想要不要继续摆些什么动作，沈奕澜却回来走到她身边，然后面对镜头站好后，转头看向她。
宋忆知疑惑的回看他，“学长？”
“其实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给我这样一个称呼，还只是背地里跟林湾聊天时偶尔喊一下，这还是我从林瀚那儿听说的，既然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正好今天说个清楚吧！”
两人对视着，程北凑近找了一个角度，仰拍了一张。
小杜看着都觉得这角度很死亡，可是程北把拍到的画面给他瞧了一眼，他忍不住来了一句，“卧槽！”
虽然程北的架势是仰拍，可完全不是只能拍到两人下颌的那种角度，而是带上了她们整个身体，连带着蓝天白云和银杏，构图非常讲究。
而且画面充满了故事性。
宋忆知却只顾着思索如何回答沈奕澜的问题。
她想起那时候林湾还没有现在这么开窍。
林湾那时候偶尔也会开开宋忆知和沈奕澜的玩笑，不过也仅限于玩笑。
在林湾看来，那时候的宋忆知大概没人能配得上，就像她知道了林瀚只把宋忆知当妹妹，所以就自然而然觉得沈奕澜也只是把她们当做妹妹，所以与宋忆知相配的人选里，从来没有沈奕澜。
那时候还没有分班，比起在纸条上写ABCD来选选择题答案，学生们更喜欢在纸条上写上各种自以为能实现的愿望。
那时候学生们正是青春期，心里多半有个心心念念的人，迫于早恋禁令，只好把感情藏起来。
何况，不是所有暗恋都能开花结果，既然害怕伤害那就索性闭口不提，这些是暗恋的常态。
但是在四张纸条上写上不同的异性名字，来猜测谁可能喜欢自己，而自己是不是又能刚好挑中那个人的纸团，这样的游戏却是让人乐此不疲。
那时候林湾正沉迷隔壁班校草不可自拔，过滤掉哥哥们的名字，直接写上几个班草的名字后，她就诚心祈祷，然后小心翼翼拈出一个纸团，再轻手轻脚打开，接着就是一阵狂喜。
“我去，隔壁校草，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喜欢我，我决定了，我明天就去表白。”
宋忆知摇摇头，对于这种自欺欺人的形式表示不敢苟同，但也不好直说，怕浇灭林湾的自信。
“知知，你也抽一下，说不定就有人暗恋你呢！”
“抽中了，知道有人暗恋我了，然后呢？然后我要去告白，去认识一个我根本不熟的人？还是？”
“哎呀，别想这么多嘛！不想认识不熟悉的，我给你写几个熟悉的嘛！”
说着，把刚才写了四个班校草名字的纸条翻了个面，又写了起来。
“咱们班班长你认识吧，还有学习委员你也认识吧，然后……林瀚，嘿嘿，这你肯定认识，既然都提我哥了，那沈哥也写上吧，沈奕澜……我去，沈哥这名字我咋忘了是哪几个字了呢？”
“你别看我，我也就是知道瀚哥叫他沈奕澜，不确定具体是哪几个字！”
林湾陷入沉思，“那，那我换一个人吧！”
“没事儿，换了别人我也不见得认识，你就写同音字吧，沈奕澜，沈，一篮，篮篮筐，一篮筐你会写吧！”
林湾立马点头赞同，刷刷刷就写上去了。
写完一看，林湾立马哈哈哈笑了起来。
宋忆知凑近去看，也跟着笑起来，“我就是给你提议写同音字，没让你直接写一篮筐啊，哈哈哈，你之前就写个沈字，这下把学长的名字都改了。”
林湾笑得直不起腰，只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得全身一抽一抽的。
上课的时候，两人本来都正经了，结果数学老师讲题，抽问了一个体育特长生，人没有答上来，数学老师立马咆哮，“这题很难吗？比你打篮球进三分还难吗？我看你下课就知道抱个篮球去球场，那么多人打，你连个篮筐都摸不到，就跟现在连这个题的思路都理不顺是一样的，我看你不是什么体育擅长，是气人擅长。”
课堂上大家都笑笑闹闹，林湾和宋忆知更是都不能自已。
别人笑气人擅长，她们笑“沈一篮筐”。
那样轻松的日子，宋忆知记忆里有很多。
只是对沈奕澜而言，似乎不太友好。
宋忆知有些为难，看着认真想得到解释的沈奕澜，忍不住想恶作剧一下。
她神色有些无奈，“学长，应该不知道我以前的绰号吧，因为那时候不受欢迎，所以被人叫送一只猪，送一只狗这类的称呼，你的是大家对你的认可，沈奕澜，狂，不过连着说，久了就成了沈一篮筐，但是湾湾怕我对这一类相似的称呼太敏感，所以只是私下和我聊的时候偶尔喊一下。”
沈奕澜觉得好像得到了真实答案，又好像没有，有点虚无。
又好像因为勾起她以前的不愉快的回忆有些抱歉，便神色忧心没继续再问。
程北已经要追赶两人去下一个场景了。
运动操场的观众台，宋忆知和沈奕澜一坐一站。
程北指导着两人的姿势，最后呈现的是宋忆知坐着颓废的看着镜头，沈奕澜靠近她，她的一侧脸颊虚靠着他的身体。
而他的右手伸出，想要抚摸她的脸颊，眼神看向镜头时带着一丝忧郁，两人似乎在追逐中发生了悲伤的故事。
程北很满意镜头里两人的亲密距离，想着要不要提议再来个错位拥吻什么的，结果宋忆知的职业病犯了，刚才从银杏林过来，还是要细小枝叶落下，正好在沈奕澜发间。
她起身要去摘，他便自动蹲下来。
两人距离极近，他额前的发几乎要扫到她的下巴。
程北抓拍了一张，又勾唇一笑，超两人喊了一声，“喂！”
两人动作不变，只都疑惑的看向他。
他又抓拍成功，很满意的笑起来。
宋忆知觉得他有些装神弄鬼，回头继续摘枝叶，却瞟见沈奕澜和她这么近的距离，一个退步，就一屁股墩儿坐在了观众石台上。
沈奕澜以为她会摔倒，背在背后的手立马抽出抓住她的手，怕她闪着腰，还要来护着她腰，最后又只能收回。
抓着她手腕，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宋忆知感觉脸慢慢热起来，却一句话不敢说。
小杜被月月拽衣服的时候掐到了肉，终于爆发了一句，“你给我撒开。”
周围的气氛才慢慢开始降温。
沈奕澜没松手，而是直接拉她起来了。
“照片应该也就差不多了，已经中午了，我在教师食堂吃饭，再晚估计该没饭了，服装我和你约时间再还吧！”
等她站好了，沈奕澜便和团队其他人颔首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跑开了。
小杜还想着要追回衣服，程北伸手挡在他胸膛，“宋忆知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学长和学妹的关系那么好，人肯定会把衣服送回来的。”
他倒是不紧不慢，一副要开始收摊的样子。
月月却激动的不得了，“新套路吧，还衣服的时候，不就可以又和我们小宋姐约一下了嘛，妈呀，现在的男人也太会了，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啊！”
程北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
月月正要得意回答，至少要找场子一样的说句“当然”，可她转头就看到小杜正生无可恋的看着她，她顿时就答不出那两个字了。
小杜看了一眼皱巴巴的人衣袖，忍不住吐槽，“下不为例，要是下次我再被你拽皱了衣服，我就让你给我熨平整，要是熨不平，那你就得给我买新的，要是你买不起，那你就替我打工卖命吧！”
“啧啧啧，想的美，大不了下次不拽你就是了。”月月哼一声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宋忆知有点晕乎。
在南城中学遇到沈奕澜，这种事儿也太魔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