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开启第二世了嘛?”秦落喃喃道。
他在这个虚拟世界里,虽然不会遇到危险,过得也还算惬意。
但秦落更向往外面的世界。
哪怕危险无数,但机遇并存。
毕竟在这虚拟空间内,他只能以灵体的方式存在,根本不能修炼。
若一直待在这里的话,没有飞升出这个世界。
那等到之后游戏开服,第四天灾降临,他就等同于NPC的存在了。
作为游戏中的人物,即使自己有金丹甚至元婴实力,而那群玩家只是修炼低武功法。
可只要自己亮出血条来。
他毫不怀疑,那群玩家能够持之以恒地将自己一点一点磨死。
虽然自己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朝玩家释放善意。
但万一有玩家整活,硬是想要抱团干掉自己。
到时候秦落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哪怕前路艰险,他秦落也要自己走出一条飞升路来。
深吸一口气,秦落打开系统面板。
【玩家可以开始选择保留的下一世的属性或技能。
可保留三项。(因长夜守护者评价,提升为四项)】
秦落查看着面板上的一条条属性,出声问道:“我下一世要是本就有灵根,那我再选择保留上一世灵根的存在,那会发生什么?是替换掉,还是融合?”
这是秦落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毕竟没有灵根,那便不能修仙。
而上一世自己原本是没有灵根存在的,还得多亏了系统,奖励了自己一个五品木灵根。
虽然这只是最差一等的资质,秦落靠着多年苦修,外加一定奇遇,才堪堪踏入筑基。
但要是连五品木灵根都没有的话,那他才叫与仙途无缘。
【若玩家下一世觉醒灵根属性与保留灵根属性不同,则玩家拥有双灵根。
若玩家下一世灵根属性与保留灵根相同,则累积提升灵根质量(上限为二品灵根)】
看到系统的这个解释,秦落还算满意。
只要能累积叠加就不算无用。
只不过有上限的存在,估计是系统怕他卡刚复活就选择重开,一直往上累积出个极品灵根的bug。
稍加思索后,秦落选择保留了自己67点的悟性、81的感知、五品木灵根、特殊技能猎手本能。
这两项属性都是很难用外物提升的选项,只能用系统本身的属性点来增加。
秦落第一世的属性点,除了留下必要的余裕,几乎都是增加到这两项上了。
而那特殊技能猎手本能,秦落在兽潮中已经确定这是一项短距离的追踪搜查神技。
“我准备就绪了,系统。”
……
“然哥,起来了起来了,我们得准备去太庙祭祖,今天可是重要的大祭,好多叔叔伯伯都会赶回来,你去迟了的话,不止是会罚你月钱……”
清脆婉转的声音若黄鹂清啼,在秦落耳畔响起。
太庙?祭祖?伯父?
几个对于秦落颇为陌生的词语涌进脑海,将他从黑暗中唤醒。
睁开眼来,秦落见着自己床头站着个小丫头片子,笑嘻嘻地摇着他的胳膊,不断催促着。
“好好好,你先等我缓缓,我换个衣服就来。”秦落撑坐起来,只能无奈地先出声应和道。
他扭头观察四周,屋子颇为宽敞,但摆满了各类奇花异草的盆栽,并且它们都是按喜阴好阳的性子摆放好。
若不是秦落前世游历灵、楚两州,又读过《百物图志》等典籍,还真认不全这么多花草。
下一瞬,秦落抬眼望向窗户时,原主记忆在他的脑海内复苏。
自己这一世名为秦然,父母已经去世,他刚过完二十岁的生日,刚才的那小丫头片子是自己堂妹秦不语,关系还算亲近。
而原主是四品木灵根,天赋可以说是比前世的自己好上很多。
但他对于修行一道似乎没有太多兴趣,也不关心世事,只喜欢逗弄些花花草草,到现在都还只是练气三重。
对此,秦落只能感慨一句暴殄天物。
要知道自己前世哪怕是最差的灵根天赋,苦修五年,都有练气六重的修为。
秦落一边读取着记忆,一边换好了衣服,走出房门。
“走吧不语。”他对上不语那水汪汪的可爱大眼睛,会心一笑。
毕竟人看到可爱的事物时,心情总会不由得好起来。
哪怕转世后,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都减弱了不少。
走出房间,秦落随口问道,“不语,我们现在离祠堂大概要走多久啊。”
“不远,大概出了内城,走一刻钟,就到太庙了。”
听到她的回答,秦落瞬间懵了。
谁家去祭祖还要出城的?
不过下一瞬,他再度反应过来。
太庙?
这个词好像在秦不语喊他起床时,他就有听到,只不过当时自己在关注这一世的修为和灵根去了,所以没有太过在意其他。
而现在反应过来后,秦落才是察觉到了异样。
太庙这称呼,不是皇帝祭祖之地才能用的。
现在秦家族人都去太庙祭祖,岂不是说秦家……
“我后人这么出息的嘛,直接让我转世成皇室子孙,简直天胡开局啊。”秦落仰头望天,内心万分感慨。
现在他查看起记忆中家族发展轨迹,发现自己的推断没有错误。
秦家于六十年前于此建国,国号为郸,大概是为纪念祖地而取,方圆近千里。
而建国的,是秦宁那支秦家后人。
他们与自己告别后,带领着郸城三千多百姓,一路筚路蓝缕,向东南而行,也在途中不断收拢灵州其他逃难的百姓。
最终他们冲破兽潮,浩浩荡荡来到江州时,队伍人数已经破两万了。
原本背井离乡的他们,并没有太多要求。
毕竟人生地不熟,只想好生安顿下来,甚至还期待来日再重返故土。
但当地土著显然对他们这些外来户不满,最低限度的生存保障都不愿意给他们,三番五次地挑衅针对,经常来灵州难民开辟的农田劫掠。
最终导火索是一队当地士兵无故出手,屠戮了一支数十人的外出打猎队伍。
当时,灵州难民显然被逼到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于是公认的领头者秦宁,一人一剑,杀进城内,开门夺城。
有了军械后,灵州难民武装起来,以原本郸城团练的队伍为核心,组建了精兵,在秦宁的带领下,连续占领三座大城,让这逃难的两万人有了借以生存的地盘。
秦家后续以此为基本盘,继续收拢灵州流民,抵抗江州本土势力的围剿,花了五六年,终于稳固下来,秦宁称王。
不过因为秦宁之前连年在外疲于征战,数受重伤,坏了根基,两年后便病重卧榻,接近大限。
这消息让江州本土势力得知后,蠢蠢欲动。
因为秦宁的大儿子此时不过十岁,若是登基,则主少国疑。
而在秦宁崩前,站于太庙前,握起秦远长子秦月江的手,在众人面前宣布传位于他。
秦落的这位大侄子,在逃难和秦宁征伐外敌期间,他一直都负责后勤方面,声名不显。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秦宁下了一步昏招,以为郸国危亡时,秦月江坐镇前线,亲自指挥守城战,在五倍于己的敌军手中,将城市守了下来。
至此以后,江州再无势力敢在明面上打郸国的主意。
……
回忆到自己儿子秦宁虽然举世皆敌,但仍意气风发地还击天下,秦落按奈不住地鼓掌轻声叫好。
而又知晓后来秦宁沉疴积弊,最终哪怕是修仙的身子,都积重难返时,他忍不住又叹息了两声。
秦落再想着秦宁最后下了一着妙手,传位于秦月江,保住了郸国基业,满意地点头赞了声好。
毕竟这步要是走岔了,那这一支秦家面临的,将会是国破之后,夷九族的命运。
虽然王位不在秦落这一支流传,但至少秦家血脉得以存续。
这才是秦落最为看重的。
更何况。
比起世俗的权欲,自己更渴望仙道长生。
并且,上一世秦家处处温馨,家风也是“兄友弟恭”。
若是他这一世真成了王子,处处受限,还可能被卷进夺嫡争位的风波当中。
自己一个老祖宗,还得和玄孙辈抢东西,光是想想,秦落就觉得离谱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秦不语正歪着头,盯着自己的堂哥。
今天自己堂哥咋就这么奇怪。
一会神神叨叨,一会手舞足蹈。
莫不是自己喊他起床早了,导致自己堂哥现在还在梦里?
秦不语抿了抿嘴,轻叹一口气。
她这个堂哥命苦,五岁丧母,十岁丧父。
虽然她听自己父亲提到过,自己这个堂兄武道天赋不错,甚至比开国武皇帝还要厉害。
可她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反倒自己这堂哥身子骨从小就不好,气血极弱,要是生在从小就要下地帮忙耕作的农家里,恐怕都难以养活成人。
外加堂哥的心思似乎同样不在练武上,一心去逗弄那些怡情舒心的花花草草。
所以她父亲常常感慨完他堂哥的天赋后,又补充一句“天赐秦家麒麟儿,可惜是断角折尾的啊”。
但秦不语对自己这堂哥没有什么恶感。
在小时候第一次见着堂哥时,他带着自己介绍认识了不少新奇的花花草草,还送给了自己一盆剑兰,说是哪怕是小孩子也好养活它。
只不过。
秦不语心里清楚,堂哥如今这样快活的日子,恐怕难以一直过下去了。
这次太庙祭祖后,及冠的宗室子弟都要被安排未来的方向,为国出力。
毕竟秦家立国五十年以来,虽然灭国之灾不再遇到,但外患不断,几乎秦家每一代都有不下十位她认识的亲人,死于疆场之上。
深吸一口气,秦不语拍了拍秦落,挤出个笑来道:“然哥,你想好之后要朝哪个方向发展了嘛?
要是你没想好,我觉得善语堂比较适合你去。
等下大伯来问你话,你就说自己一心向学,不是争勇斗狠的性子,这样他们就不会考虑把你分去弈武堂,或者军略堂去了。”
她这番话是好心提醒。
秦家五年一次的大祭,即是追忆过往先祖筚路蓝缕,也是分配成年的宗族后辈去到合适的位子。
像是善语堂,是钻研经典,学习文辞之处,若是去那再深造学习几年,之后便可以在秦家的书院里做教书先生,或者成为起草诏令的舍人。
其实她觉得自己堂哥若是性子硬一点,那弈武堂才最适合他的。
毕竟秦落还是练气三重的修为,在战场上能是以一当百的猛士。
而军略堂,在秦不语看来,是最不适合自己堂哥的。
毕竟他每日逗弄花花草草的,她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他站在战车上指挥千军万马去排兵布阵的样子。
听着秦不语支招,秦落点了点头,心领了她的善意。
不过他心里早有其他打算。
再活一世,他的目标自然不是苟安。
他现在大仇未报,修仙未成,早早躺平对他来说反倒不是一种快乐。
这一世的事情,这一世就该解决,留给下辈子算什么?
那不是把原本简单的事,变得复杂起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看到秦落点头,秦不语以为自己堂哥听进了她的话,嘴角溢出几分微笑道:“堂哥你放心吧,现在我们郸国强大得很,边疆的战事越来越少了,别人都不敢来打我们的。
所以你就逗弄你的那些花草,然后去教教书,多是件惬意事啊。”
“不语啊,我们秦家的宗室子弟应该居安思危才对。”秦落语气有些沉重,“太庙内先祖的英灵还未消散,边疆上战士的鲜血仍然在抛洒,怎么就能一心想着过安逸日子呢。”
他叹了一口气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秦落的这番话,是站在老祖宗的角度,对家族后辈出言教导。
毕竟家族后辈里能出优秀的人才,对家族的延续是很有利的。
此时望着堂哥深邃忧虑的神色,秦不语恍然觉得他一反平日散漫的常态后,像极了阅览战报时的父亲。
而堂哥那一番话,不由得也让她开始思考起来。
似乎自己确实有些追求安逸日子,经常吵着要去买好看的配饰,还觉得自己父亲作为大将军,东西都修修补补地用,节俭过了头。
沉思好一会后,秦不语猛然抬起头家,面色一僵。
“哎呀,我们走岔路了,去太庙要走左边。”
“用心看路。”秦落在秦不语头上轻敲一记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