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不是适合勾栏听曲的温柔良夜。
正是有人要杀人放火的时候啊。
秦落后来在自己的日记本上接上如此一句,来感叹这晚肃杀的氛围。
而此时此刻。
他感受着身遭的黑暗,开启了猎手本能。
当启动这一技能后,秦落微微皱眉。
因为自己能感受到最强大的那道气息,在约莫七百米外。
若是在那个距离灭掉自己屋内的灯,而不影响到这里其他的摆件,这样的精细控制能力,哪怕恐怕是连金丹境的修士都很难做到。
而他不认为对方能有超越金丹境的存在。
不然对方只用一只手都能直接把自己掳走或干掉,现在何必再玩这种虚虚实实的套路呢。
所以对方应该是安排了其他人来到在天机楼附近,先把自己灯给灭了。
这也暴露出猎手本能的一个缺点。
那就是它感应到的是方圆一公里内最强大敌人的气息,而不能感应到方圆一公里内所有敌人的气息。
现在对方是一群人出动,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过他也没带怕的。
刚才自己的心思基本上都集中在日记本上,恰好对方选择这个时候潜入,才没被察觉。
但对方只可能抓住这一次好机会。
秦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这次他没有选择走到窗台,虽然那里视野最好,但同样的问题就是太过空旷。
面对那些对自己造不成威胁的武林中人没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来的是暗隐楼的人,自己那么做,简直是当靶子了。
他拿起剑匣,缓缓推开房门,感受着四周的气息,往一楼走下去。
敌不动我不动的规则,用来对付那些刺客显然是行不通的。
待秦落走到一楼大堂,面前吹来一丝微风。
这风是对方身形疾动而带起来的。
刹那。
一柄墨黑色的短刀已经刺到了秦落跟前。
它蕴含着深厚的杀气,再带着刀主那一击必杀的自信,给人一种出鞘既见血的感觉。
下一秒。
墨黑色的短刀果然染上鲜血,那猩红色的液体如同雨水沿着屋檐滴落一般,顺着刀尖砸在地上,飞溅开来。
躺倒在地的刺客满脸骇然,捂着肚子。眼神中全是难以置信。
刚才秦落的出手太快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反应如此敏捷的刺杀对象。
上一秒自己的刀还在手中,下一秒手微微一麻,接着它就插在自己肚子里去了。
“只是一个用来试探的工具人吧,看样子实力最多排到玄阶。”秦落把玩那柄墨刀两秒,就丢在一旁,毫无兴趣。
然后他俯下身来,低语道:“你现在还能起身的话,就出去报个信,喊你们能主事的人过来和我谈话,别再叫你们这样的小啰啰过来送死了,没有意义的。”
毕竟自己刚才没有下死手,只是刺的肚子而已。
听到这句话后,地上这刺客脸部微微抽搐着,他挣扎着站起来,朝秦落望了一眼。
秦落冷冷道:“你要是还想继续动手的话,大可试试,不过反正等下还会有人来,不缺你一个报信的。”
那刺客当即猛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当那人身影走出天机楼,朝右一转,消失在了秦落的视野里。
而秦落轻轻将头往侧边一扭,躲过一把飞刀。
然后他的左腿往后用力蹬去。
片刻后,一道重物撞到墙上的闷声传来。
秦落叹了口气道:“既然有报信的人,那你们留着就没有必要的意义了,要怪就怪你们不是第一个出手,而且还选择硬要出手吧。”
那些出手的刺客显然以为自己隐藏得不错,他们认为那报信的人消失在秦落视野里时,秦落的警惕心会降到最低。
所以他们出手了,也要为他们此次的出手而付出代价。
此时。
秦落轻轻地拍了拍手中的剑匣。
剑气四溢,这剑气并不凶残,但它有着压服一切、斩杀一切的霸气。
下一瞬。
天机楼的三面墙壁印上血痕,两具尸首悄无声息地从房梁跌落,直到重重砸在地上,才发出“砰”的一声。
而这过程中,秦落甚至都没有打开自己的剑匣,单纯只靠那凌冽的剑气就将天机楼内潜入的刺客尽数诛灭。
他这般轻松写意,是有寒雨剑三分功劳。
它在太庙被供奉近百年,锋利未被消损,反而养成了一股独特的剑意,睥睨众生。
秦落上次让它出鞘,靠着这股剑意,轻松斩数十人。
而这次潜入天机楼内的刺客不到十人,秦落便是懒得打开剑匣,只是随手拍了拍剑匣,去释放部分剑意。
做完这一切后,秦落慵懒地靠在唯一洁白的墙上,望向门口。
夜里的一阵秋风卷起落叶,把楼里的血腥气吹散些许。
他用猎手本能感应到的暗隐楼在附近最强之人仍是一动未动,于是咂了咂嘴。
看来对方有点傲气,自己这样的表现还不够对方来亲自动手。
不过无所谓。
他转身走回三楼,重新点燃香烛,开始煮水,打算泡茶。
一刻钟后。
三位刺客还未入楼,就被秦落从楼上靠着一抹剑意轻松斩死。
毕竟他现在又不是在写日记,对方还想入楼来,是绝不可能的。
想到这,秦落不由得望向自己桌上的那本日记,心生犹豫。
万一自己今晚身死的话……它应该会流露出去吧。
其中那么多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的话,秦落只能庆幸在自己转世后,是以全新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终于知道为什么正经人从来不写日记了啊。”秦落无奈地笑了笑道。
他拿起这本日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舍得烧。
不过等下要是对方一心要杀他,自己又不敌的话,那死前他得先引一道雷决把这日记本给劈了。
下一秒。
秦落放下日记本,目光从它的封壳转向窗外。
暗隐楼今夜来的最强之人终于动了起来,不断左右腾转挪移着,速度极快。
但那人总的方向还是朝着自己这移动,几乎转瞬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