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落如此回答,求安的眼睛更亮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提这个问题,不是全是因为这个问题易于试探出秦落的底细,还是因为他真是想听故事啊!
谁能理解他这一百多年是怎么过的嘛!
每天在这养花花草草,再就是拿灵药投喂下小白。
而他最爱看的故事集,已经上百年没有新的了!
望着求安这副兴奋的神色,秦落心中颇为理解。
毕竟他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做过追更的读者的。
要知道一个断更多年的作者突然更新了,看到这一幕,真就有种家祭无忘告乃翁的悲壮感。
秦落微微一笑,坦然准备接受求安的提问。
“周瑜的夫人是小乔,小乔的姐姐是大乔,大乔嫁给了孙权,孙权妹妹嫁给了刘备,刘备的儿媳是张飞女儿,张飞女儿的舅舅是夏侯惇,他哥哥的堂弟是曹操。
那么,曹操见了周瑜,该喊什么?”
求安说完这大长串话,机敏一笑。
自己这一百年确实闲的慌,要不然也不会对着本《三国演义》,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亲属关系图。
这问题一出,边上的白征都愣住了。
求安手中的那些传奇,他都不太感兴趣。
唯有这本三国,他倒翻阅了好几遍。
但求安这个问题问出来后,他也是陷入了沉思。
这称呼看上去有些复杂啊。
哪怕给他时间,在纸上去列出一个关系表,都得用上好一会才行。
不得不说,求安这问题太过刁钻了。
就算秦落答不出来,他也不打算多加为难。
秦落只是一怔,然后轻松地笑了。
这题如果自己按照常规盘逻辑,找血缘亲属关系的话,恐怕得把自己绕晕绕进去。
但是。
这个问题显然不能这么来回答。
他神态放松地答道“显然,曹操见了周瑜,得是喊‘竖子’或者‘江东小儿’。”
求安和白征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鼓起掌来。
“秦语道友所言极是,不愧是秦落道友的后辈,机敏过人啊。”
“没错了,两人敌对,见面骂起来的话,肯定不用考虑那么多,所以你这么回答,反倒比我原来的答桉要好,肯定是听落哥讲过这个故事,才能有这样的回复。”
“过誉了过誉了。”秦落笑了笑,低调说道。
求安歪了歪头,突然说道“海内存知己。”
“天涯若比邻。”秦落轻轻点头,“这是先祖临别前赠与求安前辈的话。”
“是啊。”求安缓缓低下头来,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没想到百年时光,就如此过去了,当初故人居然不在了。”
即使少经世事,但时光已经会在人心底留下刻痕。
在这百年时间,他也经历过很多次别离,可当又确认当年故友离去时,心底还是颇为伤感。
沉默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容道“秦语道友,欢迎来访我们清隐派啊。”
秦落轻轻道“谢谢。”
“你也会讲故事的吧?”
秦落点头道“我听过先祖讲过很多故事,自己也经历过很多故事,如果有机会,能讲给求安……前辈听。”
他恍忽间差点一句求安小友脱口而出了,不过在最后一瞬,还是改口过来,所以听上去,不过是一次稍长些的停顿。
求安眼中稍稍聚起了些光芒,应声道“好啊,我已经很多年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了。”
……
阁楼上。
屋内沉默,唯有风声。
白征正用着数百年如一日的手法沏茶。
而求安手里捧着本古朴的书册,封面上是“爱情故事”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来来回回地翻来翻去,有些漫不经心。
秦落则坐在椅子上,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自己喝茶的习惯,可以说是在当年在清隐派养成的。
喝酒虽然潇洒快意,但还是喝茶更加养生。
很多人到了中年后,才知道保温杯里泡枸杞,其实是有助于修行的。
当然。
白征要是天天找上自己来喝茶,那他也遭不住。
毕竟枯坐半日的功夫,自己当年没有练成,现在也够呛。
不过偶尔一次,他还是挺享受的。
在此地暂时不用去考虑道盟的问题,也不用去思索秦家后辈的存续,就这么单纯地坐着,望着茶叶在沸水中翻滚,以获得内心的安宁。
当秦落思绪纷飞时。
白征递来一杯茶道“茶沏好了,当心有些烫。”
“无妨。”秦落回过神来,接过那杯清茶,浅浅吹了一口后,抿了一小口。
白征泡茶,更多的是追求茶的口感,很少会泡蕴含灵气的灵茶。
因此,秦落此时接过的这杯茶,就是“普普通通”的茶,
当然,从它的味觉口感上,确实一口饮下,清香的回甘足有数息。
“果然是好茶啊。”秦落发自内心地赞道。
自己在郸国的身份,平时能喝到的茶可以说比皇宫内的还要顶级。
而他喝茶无数,能比得上面前这壶茶的,不到一手之数。
白征笑道“谬赞了。这次秦语道友来拜访的真实原因,其实现在可以言明了,看到曾经与秦落道友的缘分上,我们会尽己所能地来帮忙的。”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在他看来,秦落此番刻意来访清隐派,自然是有目的的。
不过他不在乎出手帮忙,结个善缘。
毕竟一个筑基修士,所求又能有什么呢?
无非是求个后续功法,要几样灵器丹药,这对于那场劫难后,底蕴深厚,却人数稀少的清隐派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他们在这里待了几百年都出不去,那些东西存着也是存着,自己的弟子也用不完,赠给外人几样,也无伤大雅。
秦落面色顿时严肃起来。
他放下茶杯道“白前辈,求安前辈,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你们可能会有些惊诧,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白征和求安对视一眼,眼中含着笑意。
一个筑基修士,能说出什么令他们惊诧的事来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语道友请说,我们这都是活了好几百年的人了,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惊讶的。”白征稍稍后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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