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数天之后。
顾明一个人在努力的制造枪械所需要的部件。
他一遍一遍对照着图纸的参数,尽量让自己不出错。
搞到AK47的枪支制造图虽说容易,但是制造出来,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机械厂呆了这么多天,再加上之前打下的一些基础,和一些理论知识,顾明虽说并不是什么没有经验的菜鸟,但是要徒手搓出AK47,显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该死!”
击发机装不进枪机里面,顾明瞬间意识到,击发机的参数出现了失误,果然肉眼是不可以相信的,那些一眼就能看出零点几毫米差距的大神,现实当中可能存在,但一定不会是自己。
“今天的活儿又白干了。”
看了眼窗外逐渐下落的日头,顾明叹了口气。
“是这里对吧,人应该在里面……”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逐渐靠近这件偏僻的工作室,来到了门外。
顾明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听这些杂乱沉重的脚步声,来的人似乎不少。
他们是来干什么?
是刘厂长派来的人?
“看来,这件工作室也保不住了。”顾明苦笑摇头。
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顾明原本打算忍一忍,等把自动步枪弄出来以后,就离开这里。
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自动步枪还没有弄出个雏形出来,事情已经做不下去了。
很快。
门被一张黑渍斑斑地大手推开,门外出现了一群面无表情的男人,年龄大概在30-60岁之间,他们身上穿着破旧的棉衣,脸上带着工人特有的刚毅,以及常见的工业污垢。
一群人涌进了狭小的工作室里头,顿时将这里堵得水泄不通,满屋子都充满着一种铁锈与汗水的味道。
“各位,有何贵干?”顾明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拍了拍手。
他双手背在身后,淡定地看着这一群人,其中有些面孔,他有印象,应该是在机械厂工作的小头头。
不管这些人准备说什么,又或者干什么,顾明早已经打算好了,这次他准备跟刘厂长杠上,不把AK47研发出来,就不准备离开这里。
当前一名生得高大,有着一张国字脸的壮汉与身旁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站了出来,他说道:“我们来了,听说你要发明机枪,对吧。”
“……嗯。”
对方又问:“你需要专家,对吧。”
“……是。”顾明奇怪地打量着这一群人:“可是刘厂长说……”
“上班时间他说了算。”国字脸的壮汉摘下帽子,擦了擦被工业污渍染黑的手:“下班之后我们自己做主。”
男人伸出手:“认识一下,陈阳晖,铣工。”
“你好,你好。”
与顾明握手之后,他伸手介绍一旁的花白胡茬、上了年纪的老汉:“洪家荣,我们厂最高级别的车工。”
“你好……”
“刘德泽、邓海阳、陈涵、大宝叔……大家都是自愿过来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吩咐就是了。”
“好的,好的。”
顾明一一与其握手,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突然有人通知他中了五百万,除了点头握手,用有力的面部表情面对对方真挚的眼神,顾明再也想不到其他能做出的反应。
“小伙子,我们关注你们很久了,几个老哥们跟我们说了你的事情。”
“我可以看看吗?”一名满脸胡茬子的大哥指着桌面上画出来的构图。
“当然了,请便。”顾明让开位置。
这些最少也有十年工龄的老大哥们,顿时围坐成一团,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这项工作很有意义。”陈阳晖说道。
正在埋头看图纸的大宝叔抬起头来:“你有更精确的图纸吗?”
“更精确的图纸……”顾明从桌上拿出那本记录了AK47各种零部件以及各种参数的小册子,拿给了众人。
但是册子太小,在坐的基本又都是老花眼,几个脑袋凑到了一起,几乎都要撞上了,却还是看不清。
“这个不行,看起来太费劲了,我们需要大一点的。”
“对,要是真正忙活起来,这里空间也太小了,搬到我们那里吧。”
………………
孔璇回来之后,听到屋子里头乱哄哄的,看到不停有人进进出出,往外搬着东西。
她一下子就急了。
自己只是上了个厕所而已,怎么一群男人就把工作室给拆了。
顾明呢,他没事吧。
下意识地,孔璇便认为顾明遇到了麻烦,可当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之后,她甚至比顾明还要激动,一度委屈得掉下眼泪。
晚上,机械厂仍然没有停工,十几个人留了下来,开始忙活。
开动了一整天的车床,在夜晚重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钢铁在钻机的打磨下,擦出明亮的火花。
顾明心满意足地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之中,陈阳晖说的不错,这些人都是经验老到的老师傅,仅仅靠着目测,就能保持误差不超过零点一毫米。
“你看看,做成这样可以吗?”一夜的忙活,AK47枪管的组装已经做了出来,包括准星座组件和止跳器,效率比之前快了十几二十倍还不止。
“我看看……”顾明尝试组装枪管所需要的部件,结果没有辜负顾明的期望。
这些部件都能严丝合缝的拼接上去。
顾明将枪管放在眼前比量着,用标尺量出准星座组件垂直高度,最终朝几人点了点头。
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周,AK47需要的所有部件,就都能制造出来。
“呼——”
明显有些紧张的几名机械厂工人,都呼出一口气。
这种枪械他们也没有做过,一半是凭借着顾明提供的图纸,另外一半纯粹是依靠自己的经验,在简陋的机器上,运用各种奇思妙想,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已经过了晚上12点。
大家庆祝了一番今天的顺利,一起吸着对方的二手烟,一根烟到了只剩下烟屁股的地步,还要被几个人轮回糟蹋。
在结束了这场友好的交流之后,众人回了自己的老窝,脸不洗,鞋子也不脱,裹着一床脏兮兮的被子,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