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进入大殿，明显感觉到国后的心情不太好了，目光一直落在姜先生身上，复杂的情绪让她忍不住多想，难不成她和姜先生也有什么秘密吗？
姜先生倒是坦然：“参见国后，国后近日可好啊！”
“太傅一走多日，还关心朕过得好不好的吗？太傅回来也有几天了，现在才来看望朕，看来朕在你心里，也是可有可无啊。”
温窈低着头，不想说话了，这事儿总感觉有点儿尴尬呢。
姜先生道：“国后言重了，臣一个散臣，可有可无的，怎么敢打扰国后？”
“哼，太傅真是谦虚呢，朕要是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来见朕了？”
“国后有召，臣自然万死不辞，只是臣忙着教导弟子，无事自然不想来打扰国后。”
“你的弟子？”
“是，新收的弟子。”
温窈插嘴：“我家大儿子，姜先生现在是我家儿子的老师呢。”
国后更不开心：“怎么不把孩子带来？”
“他年纪小，又很调皮，怕惹祸。”
“哼，朕还能跟一个孩子计较的吗？去带来，朕看看孩子。”
温窈只好让人去把元元接过来，今日国后肝火旺盛，待会儿开点儿药给她吃吃。
姜玉衡低垂着眉眼，对国后的情绪不大在意，习惯了一样，她一直这么喜怒无常，女人心海底针，姜玉衡也猜不到，索性不猜了，你吩咐什么事儿他做好就行了，这是做臣子的本分。
多的他也没有想，反正他也不想要神官发财，淡泊名利，也不想要讨好她什么。
三个人都沉默，气氛很是凝重，温窈也不想说话，专心喝茶，早知道不带着姜先生来了。
或许他们单独说话比较方便些。
温窈差点儿忘了这次的来意，道：“国后，姜老夫人来我府上闹事儿，想让姜先生回去呢，她已经认下姜景州了，还想要先生也回去，两个都要，胃口挺大的，您看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她一直这么贪心的，那么个玩意儿也当个宝贝疙瘩宠着，真是老糊涂了，太傅不需要回姜族，除非让你做族长。
回去做什么？给他们一族当牛做马的吗？”
“可是姜老夫人毕竟养大了先生，这养育之恩也是大过天，说出去对先生名声不太好。”
“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你们大周就喜欢计较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太傅带给姜族的好处更多，没有太傅，就那一家子蠢货，早被人灭了多少回了。”
温窈笑了，这话国后是说对了。
“国后言之有理，那下次他们来，我就不用客气了。”
“还有下次吗？来人，传朕旨意，赐太傅府姜太傅，申饬姜老夫人，让她别给姜先生抹黑。
姜玉衡起身道：“多谢国后。”
“太傅跟朕这么客气，这是把朕当外人了。”
温窈低着头，强忍着心里的八卦，国后也没把她当外人，就这么直白说出来，怪尴尬的。
姜玉衡还能淡然以对，“君臣有别，臣不敢越距。”
国后幽怨的眼神，温窈不用看都能感觉到了，姜先生这是装傻还是真不懂啊？
难不成是国后一厢情愿？
幸好元元来了，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阿娘，这是皇宫吗？没有咱们那儿的皇宫好看。”
温窈呵斥他一声：“不许无礼，这位是大金国后，跪下行礼。”
“参见国后娘娘。”
“不是娘娘，是国后，和皇上一样的。”
“可是女子就该是娘娘啊，他们这儿的皇帝是女子啊，女子也可以当皇帝的吗？”
元元的问题一直这么多，姜玉衡给他解释好一会儿，元元才似懂非懂，好奇的看着国后。
或许是隔代亲，国后笑容满面，“来，让朕看看，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别喊什么国后，娘娘的，喊我一声阿奶，我是你祖母。”
温窈：“国后，辈分不是这么算的，应该喊外祖母。”
“什么外祖母？朕的女儿那是招了驸马，得从朕这儿论，朕就是祖母。”
好吧，她是国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有资格任性。
“我有祖母，你不是我祖母，我祖母最好看，最温柔，最厉害了。”
璟王妃没有白疼他，元元除了她，不认别人当祖母。
“你这孩子，祖母能给你整个儿天下，你喊一声祖母不亏的，这个给你玩儿。”
国后竟然摘下了头冠，这可是国主才能戴的。
元元却不为所动：“我不要，我只要我的祖母，你别骗小孩子，我才不是三岁孩子，不会被你骗，你给我金山银山也休想我喊你祖母。”
姜玉衡道：“国后，这孩子很聪明的，是他祖母一手带大，感情非比寻常，国后何必强求？就喊外祖母也挺好的。”
“不要，朕就是要当这个祖母，窈窈，你来跟孩子说。”
温窈无奈，这人真是太任性了，道：“国后，您现在非要孩子喊祖母，将来大皇子生了孩子，不是乱了辈分了吗？皇子妃能愿意吗？”
国后想了想，她也不是非抢这个祖母当，只是稀罕孩子，外祖母总感觉不够亲，“这样，祖母我还是要当的，反正你那个婆婆也没有在，孩子你就当多一个祖母疼你不好吗？”
元元想了想，“那你只能排在祖母后面，是二祖母。”
温窈没忍住笑起来，真是童言无忌，这是说国后二的吗？
国后脸色也变了变，不好和孩子发火，“别这么喊，你喊我金祖母，将来大金都是你的。”
温窈脸色一变：“国后，别这么说，温窈从不敢肖想大金，这话臣子们听到了，温窈都解释不清了。”
“那就不解释了，朕想留着孩子在宫里住，你们回去吧。”
温窈：“……”
把孩子留在宫里，一百个不愿意的。
元元眼珠一转，道：“金祖母，我晚上想陪着阿娘睡，白天来陪您可不可以啊?"
“行，小机灵鬼，祖母听你的。”
元元得意笑了，以前在家里就经常争着让他留在身边，元元早已深谙平衡之道，曾祖母都被他哄开心了。
没想到到了这儿还得端水，元元承受了这个年级的孩子不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