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聂昕都住在医院里。
医院顶层,病房,烫伤科。
因为两只手都烫掉了一层皮,必须好好护理,于是几位医生会诊之后将他的手包成了粽子。
要是不仔细看,他那两只手跟机器猫的没什么两样。
手不能用,都没法刷手机打游戏,他每天能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数一数天花板四周雕花的花纹是由几根线组成的。
好在这些天,桑晴跟裁缝铺请了假,每天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照顾。
她觉得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心里除了对他感到愧疚,还有从前那点点滴滴的爱意,此时汇聚成了一道湍急的溪流,猛地淹没心房。
吃饭喝水这些小事她照顾起来不在话下,就连擦身这种事,也是她亲力亲为。
聂昕一开始还别别扭扭。
可一回生二回熟,到了第三第四回,他就乐的享受了。
桑晴给他擦起身子来温柔的不像话,小手软绵绵,毛巾的温度刚刚好,一下一下擦着他身体,擦的他血脉喷张,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ncle,”桑晴一边擦一边认真的告诉他,“医生说了,南洋天气热,你必须得时常保持身上干爽才行,要不然老这么躺着会长痱子的。”
“嗯,”聂昕正享受着温柔乡,连自己都意识不到说了什么,“那你就给我多擦几遍。”
桑晴手上动作顿了顿,小脸一红,继续不声不响的给他擦身。
然而这小猫爪子挠痒痒的力道,越来越往下的位置……都让聂昕浑身像着了火一样坐卧不安。
再这么下去,非得出丑不可!
他可是影帝啊,他哪能出丑?尤其不能在她面前!
于是聂昕一个鲤鱼打挺似的猛地坐了起来。
桑晴被他吓一跳,“ncle,你……你干什么?”
“没什么。”聂昕看了看她,不声不响的用两只脚勾住被单,慢慢往自己身上盖。
桑晴放下毛巾,又去给他削苹果。
“喂,你别忙了。”聂昕轻声道,“过来坐下,我们聊一会儿。”
桑晴听他的话,乖巧的坐到床边。
聂昕静静看着她。
她来南洋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边气候炎热,阳光比英国充足许多。
不过桑晴好像对紫外线免疫似的,不管怎么晒,这张小脸始终白皙莹透,是很多人喜欢的那种冷白皮。
南洋甜食多,她也贪吃,这一年似乎丰满了不少。
不过该瘦的地方还是很瘦。
聂昕笑了笑,此时坐在他面前的少女,比最初见到的那个穿着吉普赛长裙的少女,更加妩媚惊艳,让人心动。
“ncle,你怎么了?”桑晴眨巴着大眼睛。
聂昕回过神,不由得在想,自己刚才不会像个痴汉似的做出那种表情了吧?
于是精通表情管理的影帝,立即正襟危坐,收敛唇角,一脸淡漠的看着她说:“不然……你还是回去上班吧,请这么长时间假不好。”
桑晴一怔,这是要赶她走?
“不用不用!”她忙说,“阿梅姐很好商量的,她知道我来照顾你,特意告诉我不用急着回去。”
“那……那你就回家看看书!不是要考试嘛。”
“功课我都温习好了,考试没问题的。”
“那你……”
“ncle!你就让我留在这照顾你嘛!”
聂昕的心都化了,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节节败退。
“可是……”他试探道,“你这样白天黑夜的跟我待在一起,算什么啊?咱俩什么关系你得这样照顾我?”
桑晴咬了咬嘴唇,低下头。
聂昕有几分小得意,他就非要从她口中听到那声“喜欢”不可!
“哎,你怎么不说话?”
“桑晴,你装哑巴是几个意思!”
“快说!”
聂昕快要沉不住气了。
然而桑晴沉默半晌,慢慢抬起眼睛,那双明媚的眸子依然澄澈透明,唇角的笑依然单纯的让人心动。
“ncle,你……你渴了吧?”
“什么?”
“我在家里煮了点红枣银耳羹,一直放在保温桶里,这就倒出来给你喝!”
“哎,我说你……”
桑晴没等他说完,慌慌张张的转身去盛银耳羹。
她的心怦怦乱跳,那声“喜欢”刚才就在嘴边了,可她说不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她端了一大碗银耳羹过来,聂昕跟她吹胡子瞪眼睛,她全当没看见,笑嘻嘻的把银耳羹给他塞嘴里。
聂昕两只手都裹着,根本没机会反抗。
一碗银耳羹就这样被她喂了进去。
接着她又说另一只保温桶里还炖了鸡汤。
反正只要聂昕一说话,她总有各种汤汤水水等着。
不一会儿桑晴给他喂了七八样,聂昕撑的肚皮滚圆,十分抓狂。
“桑晴!”
“ncle,我还炖了……”
“我不喝了!”聂昕忍无可忍,一脚踹开被单就跳下床。
手不好用,但腿脚还是灵便的。一下了床他就迈开大长腿急火火的往洗手间去。
“ncle你怎么了?”
“我还能怎么了?人有三急懂不懂!光准你喂,不准我排?”
桑晴怔了怔,有些想笑。
然而聂昕进去没多久又出来了。
“那个……”他没好气的瞅她一眼,“你给我进来!”
“什么事?”
“帮我,脱裤子。”聂昕每一个字,都挤的无比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