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傅不是你们家的专用先生吗?怎么会……”我惊讶的看向陈姗姗。
“我爸爸找到更厉害的先生了。”陈姗姗若无其事的说。
我没再说话,有些不太理解他们这类人的思维,原来即使那个人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同样是随时可以丢弃的。
“喂,胡灵,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了顾西文,我们可以交朋友了吗?”陈姗姗问我。
我没说话,默默的爬上自己的床铺,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切,拽什么拽!”秦丽尖锐的声音传来,“姗姗,她有什么资格做你的朋友,别理她,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呵,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自己当根葱了,以为想跟谁交朋友谁就必须答应吗?”万红的声音从另一个床铺传来。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别以为自己有个哥哥别人就会怕你!”秦丽又哼了一声。
陈姗姗低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太听清,秦丽没再做声,一时间寝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默。
我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这个学校唯一的朋友也走了。
从小养成的孤僻性格让我很难毫不顾忌的跟大家打成一片。也许,不去尝试得到,就永远不会失去吧。
我躺下身子,有些担心顾西文,他为了救闻校长,失去了两个小鬼,不知道他的师傅会不会惩罚他,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伤是不是真的好彻底了。
那一夜好像很漫长,我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见顾西文冲着我露出灿烂迷人的笑,一会儿又梦见他浑身鲜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日子静静的过着,没有顾西文的日子好像特别平静,没有欢乐,但也没有太多波澜。
学校没有再出现任何关于袁小丹的灵异事件,应该是被晏先生顺便超度了。
李雪艳没再来上学,听赵凡说她得了精神分裂被她的家人送去了精神病院,我们寝室在一个周末结伴去看过她,她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不让任何人接近,嘴里不停喃喃的说着她不是故意的。
她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怜,但我对她生不起一丝怜悯,袁小丹再怎么样也是一条鲜活年轻的生命,即使她有错,李雪艳也不应该这样咄咄逼人。
四舅奶奶说过,每个人做任何事,都是会有果报的,有时候看起来好像不会发生什么因果,但哪怕到了下一世也都是要还回去的。
李雪艳现在这样,应该算是现世果报了吧。
班里还有另一个男生也没再来学校,那人是当初踢掉袁小丹椅子害她倒的鲁小强,听说他也病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他的父母替他办了转学。
袁小丹的跳楼事件好像就这么慢慢过去了,也没什么人再提起。
除了这些,班里还发生了一件不得不提的事,开学不久,教室里就开始有人掉东西,江美丽查了几次,却都没有查出什么结果,鉴于袁小丹的悲剧,我们班同学都心照不宣的对失窃事件没有过多追查,只是尽量不将自己的贵重物品放在教室。
可即使这样,还是会不停的有人丢东西,没有了贵重东西,到最后连橡皮,尺子,用过的笔记本之类不值钱的东西都会丢。
有同学在背后偷偷议论是袁小丹的阴灵在作祟,因为丢这些东西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用“偷”这个字眼简直有些惹人发笑,倒不如说有人故意恶作剧更为贴切些。
我能肯定这些不是袁小丹做的,鬼活动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阴气,我仔细感受过,教室里没有一丝阴气。
日子就那么缓缓过去了,转眼到了暑假,我再次回了柳桥村。
七月十四中元节,我的十八岁生日到了。
一大清早,我拿出四舅奶奶交给我的那块墨玉戴上,做了几个四舅奶奶爱吃的菜和一些烧纸金元宝上了山。
那天的纸烧得特别旺盛,一阵小旋风刮来,火光中,隐约看到四舅奶奶站在纸堆后面朝我笑。
那是四舅奶奶走后,我第一看到她。
“奶!”我瞬间就湿了眼眶,伸出手对她喊着:“你在下面过得好吗?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奶很好,前段时间奶去酆都处理了一些事情,现在处理完了,以后奶会常常回来看你的,囡囡,这一年你受苦了!”四舅奶奶望着我微笑。
“奶,我把这个戴上了!”我掏出那块像小黑石头一样的墨玉给她看。
“嗯,好孩子,奶知道!奶还知道你帮了闻校长的大忙,我的囡囡长大了,懂事了,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四舅奶奶笑着说。
“奶,那都是我朋友顾西文的功劳,是他帮了闻校长,可惜我同学说他回湘西了,奶,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我问四舅奶奶。
四舅奶奶叹了口气道:“囡囡,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道路,小顾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命苦了点,以后你们还会再见面的,你要多照顾他,知道吗?”
“可是他真的很厉害呢!”我望着四舅奶奶说:“我还什么都不会,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照顾到他。”
“我的囡囡只是还没开悟,等开悟了,就会变成很厉害的大先生了。”说着四舅奶奶一脸正色的看向我,“囡囡,你告诉奶,你真的想做一个先生吗?”
“我想像奶和顾西文一样厉害,想帮助更多的人。”我点点头,望着四舅奶奶问:“奶,我真的可以吗?”
四舅奶奶一脸心疼的望着我,良久才点了点头道:“你会成为很厉害的先生的,只是囡囡,这条路会很苦,你真的不怕吗?”
我摇摇头,“奶,我不怕!你不是说过吗,我的眼睛是老天爷赏我的饭碗,我想走这条路。”
四舅奶奶点了点头,“奶一直不太愿意你走这条路,可是天命难违啊,这是你的命!只是,囡囡,你还记得奶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我记得,二十岁之前不可以给人看事。”我小声说着,心里有些发虚,闻校长的事情我也算没听四舅奶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