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的脸色变得凝重了很多,抬头望向那座看起来恢弘壮观的石拱门。
我低下头继续研究之前得出来的卦象。
乾卦、离卦、震卦、艮卦……
我突然在几乎完全大凶的卦象中看到一线生机,仿佛如沙漠中的绿洲一般。
这其实是个凶中带吉的卦象。
凶险却能避过,甚至带着隐隐的吉兆。
我猛的抬起头,望向张教授。
他也正在望着我。
“我想,要不咱们从那扇门里走过去试试!我刚刚没有注意到,这卦象中隐隐带吉兆。”我望着他说。
“真的?”张教授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眼睛瞬间亮了亮。
“真的,但是大家必须要注意安全,一切小心行事,毕竟是凶卦,万一,轻则受伤,重则丧命!”我缓缓说着,环视了大家一眼。
“呵,刚刚我说进去的时候危言耸听说怎么怎么危险,现在不还是得进去?”钱志奇冷笑一声,张教授转过脸,目含愠怒的望着他。
曾义尘轻轻扯了扯钱志奇的衣角,钱志奇望了张教授一眼,闭上嘴不再说话。
我跟张教授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我走前面吧!”
张教授笑了笑,温和的望着我。
“还是我走前面吧!”我说:“我先在前面打探情况,确定没有危险你们再走!”
张教授没有再和我争,于是,我走在最前面,接下来是张教授和徐文颖,再就是钱志奇和曾义尘,付杰殿后。
走在中间钱志奇一直咕哩咕噜的说着什么,只要他不会做出会让大家陷入险境的举动,我也懒得理会他。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钱志奇那个人其实并不算坏,只是性格比较喜欢抱怨且不善于隐藏心思而已,用我们当地的话来讲,就是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人的心理很容易崩溃,萧寒又走散了,还当着我们的面死了一名士兵,我年纪又最小,他不信任我也是很正常的。
走了不过三百来米的距离,那扇巨大的拱门的全貌出现在我们眼前。
远远看着雾气缭绕,走近了却明明朗朗没有半丝雾气,仿佛跟我们远远看到的不是同一个地方,手电筒的光就能看清拱门的全貌。
整个拱门是用汉白玉建成的,一条黑色巨龙在拱门上盘旋而上,雕刻得栩栩如生,张教授等人站在拱门下仰望着巨龙,脸上露出叹为观止的惊叹。
黑色巨龙不知是用什么材质雕刻而成,竟是完整嵌在汉白玉拱门上的,颜色看起来竟跟我脖子上的那块墨玉有些相像,每一块鳞片都雕刻得纹理分明,甚至微微闪着寒光。
巨龙的头几乎跟拱门的顶齐平,眼睛是两颗晶亮的黑色宝石制成,闪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哇!”钱志奇惊叹道:“就那两颗眼珠子,如果能挖出去就够我挥霍一辈子了!”
徐文颖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道:“这话你也真敢说出口来,让人听到别给我爸丢人,一个考古专家想要挖古建筑上的宝石!”
“哟哟哟,瞧瞧,这认了老爹就是不一样了,连我们这些师兄都敢欺负了不是?这么壮观华丽的古建筑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钱志奇戏谑着道。
说着钱志奇突然一愣,嘴里嘟哝了一句;“古建筑!”后,扭头望向张教授,“教授,难道我们还在这个古墓群里?不然这扇门怎么解释?难道这里是一处庞大的地宫?”
“庞大的地宫?”张教授沉吟着,望向钱志奇,眸子因兴奋和狂热而闪出熠熠的光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阴鱼!”
“教授,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为国家做出巨大的贡献了!”钱志奇兴奋的说。
“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个地方可不止我们这些人!”张教授脸色凝重的道:“我们要尽一切努力阻止那些人破坏这些文化遗产!”
说话间,我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枯萎焦黑的彼岸花被什么东西高高扬起,在天空中漂浮飞舞,如同一只只诡异的黑红色蝴蝶。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我们几人同时转过身,看到原本长满彼岸花的河岸上笼罩了一层漆黑的雾气。雾气裹挟着扬起的彼岸花碎片,潮水一般的朝我们席卷而来。
我们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层诡异的黑雾。
“跑!赶紧跑!那不是雾气!那是虫子,数不清的黑色的虫子!”钱志奇突然大叫,扭头就朝石门里跑去。
这时我也看清楚了朝我们席卷而来的那层黑雾,竟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的甲壳虫,乌压压一片飞快的朝我们爬来,它们的样子跟瓢虫有些相似,体型却要大十来倍,乌黑的壳油光闪亮,隐隐透着青色的寒光。
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跟着钱志奇低吼道:“跑跑跑!那是守墓魂虫!”
张教授听到我说出“守墓魂虫”四个字后,脸色刷的变得雪白,也扭过头飞快的朝石拱门后面跑去。
《圣元天书》上有过记载,守墓魂虫是古人为了防止盗墓贼而在墓室里养的一种虫子,每一只魂虫由九个生魂炼化而成,遇到活人就会钻进活人的皮肤里,以活人的身体为容器在里面产卵。繁殖出更多的守墓魂虫。
好在那些守墓魂虫好像并不敢穿过拱门,在距离拱门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了来,后面的守墓魂虫成堆的压上前面的守墓魂虫,撒豆子般的在汉白玉地面上铺撒开来。
这时候,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石拱门上盘旋着的那条黑龙的眼睛突然闪耀出颜色各异的光芒,光芒过后,黑龙张开的嘴朝那些越界的守墓魂虫喷出熊熊的幽蓝色火焰。
我们刚刚穿过汉白玉拱门,却依旧能感觉那幽蓝色火焰是极寒的,冰冷的气息将我们整个笼罩了起来,凉气直追骨髓。
越过界的那些魂虫瞬间化为齑粉,最后消失得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
张教授等人被冰冷的气息激得瑟瑟发抖,脸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就连呼出的气息也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我去随着这股寒意入体,胸前的墨玉开始变暖、变得炙热,最后甚至发出一道墨色的光芒,隐隐从厚重的冲锋衣里透了出来。
随着那道墨色的光芒,我感觉自己浑身像着了火一般滚烫起来,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火苗在跃跃欲试的窜起,怎么也压不住。
钱志奇抬头望着石拱门上的巨龙,一脸迷醉的喃喃道:“太帅了,居然还能喷火,它这是在帮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