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的一切化成一阵薄雾消散,我醒了过来。
下意识抬起手,我悚然发现被地中海取血的那根中指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乌黑。
像是被墨汁染了一般。
绝魂阵,白小合身上的那些怨魂的怨气再次反噬到我的身上了。
算算时间,祁越应该已经下山,将我的血给他妈妈用上了。
整个中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一般,一股股冰冷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了整只手臂,大热的天,像是被冻在寒冰上一般,冰麻尖锐的痛楚直往骨头里钻。
我忍不住轻哼出声。
肖恩听到我的动静,飞快的抬起头,漆黑的大眼睛担忧的盯着我。
我抱着手臂卷缩成一团,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肖恩跳到床上,不停的伸出温热的舌头舔我额头上的汗,焦急的哼哼着。
“别着急,我没事!”我强撑着伸出手想要去摸肖恩的头。
手指刚触到肖恩的瞬间,肖恩浑身的毛突然炸起,警惕的抬头盯着我的手,双眼变得通红。
“肖恩?”我愣了愣,手停在半空中,疑惑的喊它的名字。
肖恩通红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漆黑的指尖,嘴里呜呜出声。
原来,肖恩是感受到了我手指上浓郁的怨气。
我有些讪讪的缩回了手。
望着自己漆黑的手指,我苦笑出声,却不知怎么去跟肖恩解释。
过了良久,肖恩的眸子慢慢恢复了颜色,身上的毛也顺了下去。
它犹疑的盯着我的手指,试探的凑近去嗅。
我静静的没动,不想再吓到这个小家伙。
尝试了几次后,肖恩突然张开嘴,猛的张口朝我的手指咬了下去。
我心中大惊,却没有动,也没有缩回手。
肖恩不会伤我的!
果然,肖恩只是将我的手指含在嘴里,冰冷的指尖触到它温软的口腔和舌头,剧烈的疼痛竟慢慢好了许多,那种深入骨髓的森冷感也渐渐消失。
良久,我手臂上的痛楚渐渐消失,只剩下指尖还有些隐隐作痛,但那种痛感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肖恩松开我的手,突然干呕一声,跳下床,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吐出来的全是漆黑的水。
那些黑水带着浓浓的肉类腐烂的恶臭。
吐完的肖恩奄奄一息的回到床边地板上,闷哼一声重重的趴了下去。
我慌忙跳下床,跑到洗手间接了一杯清水,放在肖恩嘴边,抱着肖恩的脑袋,将清水喂进肖恩嘴里。
肖恩喝下清水后,才渐渐有了些精神。
“肖恩,谢谢你!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我喃喃说着,心疼得流出眼泪。
肖恩哼哼着舔我的脸。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我起身打开落地窗,开始清扫肖恩的呕吐物。
好在落地窗够大够通风,等我将一切处理干净的时候,那种恶臭的气味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天边也透出了一缕鱼肚白。
我已经了无睡意,索性坐起身继续练气。
练完几个大周天后,我发现那根漆黑的中指虽然颜色还漆黑如墨,但真气已经将最后的那点冰寒冲得差不多了,疼痛感也已经完全消失。
好在肖恩也恢复得很快,待到天色完全大亮后,它已经摇头摆尾活蹦乱跳的想要我带着它去园子里了。
下楼的时候,陈嫂已经做好了早饭,她望向我和肖恩的眼神带了几分惧怕和一缕怨毒。
我不知道祁越是怎么对她的,因为我和肖恩识破了牛肉里有问题,导致她的任务失败,所以她因此而怨恨上了我和肖恩。
但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一个原本没有多大恶念的妇人,却因为钱而作恶,这样的人,并不值得同情。
当陈嫂再次端着一盆生牛肉出来的时候,我先伸出指尖沾了些血水,送到嘴里尝了尝。
新鲜的腥甜气息顺着舌尖蔓延,中指指尖突然传来一阵麻痒,一股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全身,感到一种修为被封印后从来没有过的通体舒畅。
像是从指尖传来的,又像是舌尖上那一缕腥甜带来的。
我突然生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欲望,想要尝更多的牛肉上的新鲜血液。
“陈嫂,我不管祁越对你做过什么,也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但你应该知道祁越现在舍不得我死,以后你给肖恩的食物里我都会先试试,若是我死了,祁越会怎么对你,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吧!”我极力压抑住心底的那股冲动,淡淡的对陈嫂说道。
陈嫂愣了愣,望了望我,又望了肖恩一眼,用干涩的声音丢下一句:“我知道了!”便转身进了厨房。
肖恩虎视眈眈的望着她,却没有任何动作。
它是个很有灵性的动物,懂得不随便给我惹麻烦。
吃过早饭,我和肖恩在园子里转了两圈后就回了别墅。
没有遇到老郝,肖恩几次想要朝后院跑,都被我阻止了,陈嫂不管是出于对我和肖恩的怨恨还是出于祁越的威胁,这几天都会成为祁越暗中的眼线,我不能连累到老郝。
回到卧室我就开始练气,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这些天努力的原因,我明显发现凝聚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强大了,甚至隐隐有种要冲破胡三太奶下的禁制的感觉。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秀才爷爷和胡三太奶都说我要平安渡过大劫才会小有所成,难道,昨晚祁越对肖恩下杀手就是我要渡过的大劫?
是不是只要等从这了出去,就能成功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呢?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三天过去了,早上我跟往常一样带着肖恩在园子里转悠,再次遇到了老郝,他依旧是站在那棵双色茶花树下。
肖恩兴奋的冲他冲了过去,坐在他脚边呜呜着哼哼。
像极了一只在撒娇的狗。
老郝低头望了肖恩一眼,转身朝后院走去,肖恩摆着尾巴跟了上去。
“你也一起来吧!”
我正愣着要不要跟上去,老郝的声音若有若无的飘到我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