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越来越多,我手上的动作渐渐变得麻木而机械,入目所见,全是猩红的蛇血,疲惫感开始如潮水般向我袭来。
我一边琢磨着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毒蛇太多,就算我们将这些毒蛇全部杀得干干净净,祁越一定还会有其他后手等着我们。
他表现得太镇定了,并没有因为我们杀死那么多毒蛇却没有一个人受伤而慌乱,一直只是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胸,用望着一堆死人的眼神望着我们。
看到我爸爸用毒蛇链接起来的长长的堆成一堆的“绳索”,再望了望被陆逍鸿用六丁神火围成圈保护在其中没有受到蛇群攻击的钱志奇夫妇,我心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主意“。
“逍鸿——”我喊陆逍鸿,将我心里想出的办法告诉了他。
陆逍鸿眼睛一亮,望向蛇堆道:“好主意,这个办法不仅可以阻止毒蛇,还能阻止其他毒虫。”
我点头,有些担忧的问陆逍鸿:“这个办法会不会太耗费你的烝气?”
“不会,我祭出的只是火种,等那些蛇被火种点燃后,就会变成燃料,这样一来,我反而无须再用烝气了。”陆逍鸿笑着说。
说干就干,我和陆逍鸿同时出手将一路将朝我们包抄过来的毒蛇击成数段,走到我爸爸身边。
“爸爸,你累不累?”走过去,我见我爸爸满头大汗,关心的问道。
“累死我了,蛇太多了,不好玩了!”我爸爸回答。
“那我们把你扎起来的这些蛇绕成一个圈,让其他蛇都进不来好不好?”我不知道这么说我爸爸会不会起逆反心理,这一路过来我发现我爸爸对自己的玩具很是小气,轻易不会让我们碰触。
“那让其他蛇都进不来不就不好玩了?”我爸爸望了我一眼,果然有些反对的意思。
“我们可以玩烧火圈!”我慢慢诱导。
陆逍鸿在一边望着我们父女的对话,微微摇头而笑,我瞪了他一眼。
我也觉得我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儿,但爸爸现在的状况可不跟小孩儿一个样吗?
办法再好,我也不愿惹起他的一丁点不高兴,所以比平时更多了几分耐心。
“烧火圈?”我爸爸一脸好奇的偏头着我,“好玩吗?”
“你看那边!”我伸手指了指钱志奇夫妇的方向,跟爸爸解释道;“就是他们脚下那样的火圈。”
“好玩!”我爸爸点头,“我去摘树枝引火!”
说着他就跳起来,提气就要往路边的一棵树上跃去。
树上此刻树上密密麻麻缠满了毒蛇,从枝丫缝隙中探出头,嘶嘶吐着信子。
我一把拉住我爸爸,拉住他道:“不用树枝引火,用这些蛇就行。”
说着我伸手就想去拉最上面的一条毒蛇。
那条蛇的尾巴紧紧系在另一条蛇的头上,想要往起蹿,却又其他蛇死死扯住,挣脱不开,高高昂着三角形的蛇头,黑豆一般的眼睛阴沉的盯着我,让人头皮一阵发紧。
杀蛇容易捉蛇难,我心里发怵,竟有些下不去手。
“闺女,你别动让爸爸来!”我爸爸一把将我拉开,伸手直接掐住最上面那条蛇的七寸处,提拎着那条蛇绕着我们转了一圈。
我爸爸一圈绕完,毒蛇结成的“绳索”还余下一堆,我爸爸又绕了两圈。
“好了!”我爸爸做完这些后拍了拍手,望向我道:“闺女现在怎么办,我再去摘树枝点火。”
“不用!”我拉住爸爸,指了指陆逍鸿道:“他有办法点火。”
我爸爸好奇的望向陆逍鸿,之前陆逍鸿在钱志奇夫妇脚下布下火圈驱蛇的时候他正忙着玩蛇,并没有注意到。
陆逍鸿抬手,掌心凝聚出一颗如豆粒般大小的嫣红火星。
随着他掌心间的真气流动,小小的火星跳动着,逐渐燃烧起来,如同火红色的烛火一般大小。
陆逍鸿将手掌往下一覆,火苗落在一条毒蛇的身上,不过瞬间,“轰”的一声整条毒蛇熊熊燃烧起来。
火势蔓延得很快,不过片刻功夫,亮红色的烈焰已经将我们严严实实护在火圈中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蛋白质被烤熟的气味。
火圈内的毒蛇被我们全部消灭殆尽后,圈外的毒蛇已经无法再进来攻击我们,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长长松了一口气。
肖恩显然是有些怕火,原本它在火圈的边缘处,火光燃起后,便飞快的跑到我们几个人的正中心,伸出舌头喘着粗气。
陆逍鸿慢慢收回手,火圈仍旧兀自越烧越旺。
“呀!”我爸爸巴巴的凑到陆逍鸿跟前,讶然道:“这是六丁神火,你在哪儿学会的,口诀是什么,你可不可以教给我?”
我爸爸自从疯癫以后,声音就变得比普通人大很多,说话像是生怕别听不见一样大声嚷嚷。
“六丁神火”四个字一出口,我分明看到,好整以暇站在火圈外看热闹的祁越脸色明显变了变。
仍旧有不少毒蛇企图凑近,但还没接触到火圈,身体就已经被神火点燃,扭曲挣扎着身体发出“嘶嘶”的声音。
蛊毒这类东西毕竟是带着凶性的,蛇群发现无法越过火圈攻击我们,开始有些烦躁起来,吐着信子扭头朝站在祁越身后的十个雇佣兵“嘶嘶”游去。
雇佣兵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大喊着:“祁老板,救救我们——”
祁越冷着一张脸,连头都没回过去望他们一眼,只是用比那些毒蛇还阴狠的眼神盯着陆逍鸿。
陆逍鸿感受到祁越的目光,望过去,朝他灿然一笑。
祁越的目光变得越发阴鸷、狠厉。
不过眨眼功夫,十个雇佣兵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长长短短的毒蛇。
有的从雇佣兵张得大大的尖叫的口腔中缓缓钻进去,还有的小蛇从他们的耳朵或是鼻孔钻进去。
雇佣兵们一个个双目睁得老大,一副惊恐绝望的样子很快便没了声息。
直挺挺站在原地,如石像一般,任凭那些毒蛇在他们的身上缠绕、钻进钻出。
那场面太过恶心惊悚,只是看着都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寒。
我偏过头,不再去看那恐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