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四只鲛人魂原本是被困在华胥之境中守宅灵灯里的,若有人灭了守宅灵灯,鲛人魂就会不死不休的纠缠下去,也不知道我爸爸是用了什么方法,竟将这些鲛人魂都收服了,还都当成宠物给带了出来。
那些鲛人魂完全不讲究功法修为,也不管祁越用什么方法对付它们,会不会伤到它们的性命,扑上去就开始撕咬抓挠,如同一群市井泼妇般,每一爪、每一牙都往祁越身上最薄弱的地方招呼。
鲛人魂跟其他动物或人死后的魂魄不一样,它们并不是飘飘荡荡的飘忽不定的状态,它们看上去就像是有实体的一般,动作也迅疾无比,不过瞬间功夫,它们便已经如阴魂附体一般死死的趴在了祁越的身上,如同一个个从祁越身上长出来的赘生肉瘤一般。
祁越的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再去鞭打肖恩,将手中的鞭子随手一扔,慌忙从掌心溢出邪气,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各处。
鲛人魂看似有形,实则无形,再加上动作又极其迅捷,祁越如小丑一般折腾了半晌,鲛人魂依旧在他身上乱抓乱咬。
它们将尖利的爪子直接伸进祁越的身体里,让自己牢牢附着在他身上不至于被祁越用掌心的力道拍落。
鲛人魂并不害怕祁越掌心的那些邪气,邪气溢出的瞬间,它们甚至纷纷停止了啮咬祁越脸和脖子等裸露在外的皮肉,张开满是累摞尖牙的嘴,大口大口吸食起那些邪气起来。
每吸食一些邪气,鲛人魂的魂体便会越发凝实一分。
祁越脸上的表情越发惊慌起来,他不敢再用邪气去攻击那些鲛人魂,一边嘶吼着“滚开”一边用双手在身上胡乱的拍打着。
这个戏剧性的形势逆转让我们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现在强大到我们联手都无法斗败的祁越竟被鲛人魂纠缠得节节败退,眼看着再没有还击的能力。
不多一会儿,祁越的衣服上沁出一团团黑红色带腐臭气味的血迹,也不知是他的血本来就如此还是因为鲛人魂攻击的原因。
随着他身上的血越来越多的沁了出来,那些鲛人魂的魂体越变越大,也越变越凝实,攻击力也越发的强。
祁越的头上死死扒拉着三只样貌恐怖的鲛人魂,他耳朵已经被一只鲛人魂咬掉一半,另两只鲛人魂一只正用尖利的手指探向他的眼睛,一只正张开满是尖牙的嘴朝他的脖颈间咬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其难闻的腐尸的气味,让人几欲作呕。
“妖人就是妖人,臭气简直熏得我睁不开眼睛了!”
我们正站在一边望着祁越在鲛人魂的围攻下挣扎的狼狈模样,我爸爸突然大吼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一朵血红色,样式看起来有些怪异的莲花状火团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笔直而飞速的朝着祁越的方向。
“先用我的红莲业火把你烤焦了再给我的那些鱼宝宝吃,肯定就没那么臭了!”我爸爸自言自语的说着。
“不可……”
陆逍鸿嘴角抽了抽,反应过来刚出口准备阻止,那团红莲业火已经沾到了几个扒拉在祁越身上的鲛人魂的背部。
“桀——桀——”
几声尖利的惨叫声传来,几只鲛人魂瞬间被红莲业火点燃。
他们从祁越的身上跌落了下来,腾空扭曲挣扎着身体,鱼尾甩得火花四溅。
不过眨眼功夫,二十四只鲛人魂全都被红莲业火点燃,它们离开是祁越的身体,翻滚着,嚎叫着,火苗越来越大。
红莲业火本就是地狱之火,沾上魂体便会立即被点燃,魂魄生前的罪业便是燃料。
鲛人生性勇猛好斗,别说海中的鱼虾了,即使是同类,稍弱一些的他们也不见得放过,本身就染下了极深的罪孽,沾上红莲业火,等罪孽燃烧殆尽,它们便可以重新投胎转世了。
没想到我爸爸跑回去将这些鲛人魂带出华胥之境,竟意外给了它们一次重新投胎转世的机会。
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件挺头痛的事。
祁越在鲛人魂的围攻下节节败退,管他到底是祁越还是朱厌,或是那个黑蛊娘,只差一点点,那些鲛人魂就能替我们彻底除掉他,谁知我爸爸弄出的这一团红莲业火,直接帮到了他。
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祁越便在一团火光中腾空而起,撒下点点黑血,朝乌云村外窜逃而去。
速度快到我们甚至来不及反应。
我爸爸和陆逍鸿也紧跟御气腾空而起,飞掠着追了出去。
“我们也跟上去,先出了这个村子再说!”郝敬德也开口,转身过去将张教授背了起来。
我走过去心疼的将肖恩搂进怀里,它身上一道道半指来深的鞭痕,看起来触目惊心,金色的皮毛被染得尽红。
肖恩将头直往我的怀里蹭,发出悲伤的呜咽声。
白夭走过来,越过我和肖恩,走到祁越逃走前站立的地方,捡起地上那根被祁越扔下的细长鞭子,丢进燃烧的红莲业火中,火光陡然升高半米来高,那根细长的鞭子瞬间化为灰烬。
低低叹息一声后,白夭才回头走到我身边,抬手轻轻抚了抚肖恩的脑袋安慰道:“你既然生生受了他那一鞭子,恩怨已经两清了,以后就别再惦记着他那所谓的恩情了,你该知道,他当初救你,并非出于善心,而是因为你的身份。”
肖恩没有抬头,只是哼哼着再从将头往我的怀里拱了拱。
我挑眉望向白夭,开口问道:“听你的口气,你知道肖恩和朱厌之间的恩怨不成?”
白夭笑了笑道;“以前不知道,在华胥之境城墙外等月华的时候听它自己跟我讲的。”
“你能听懂肖恩的语言?”我讶然。
“废话!说你蠢你还总不承认,我当然能听懂肖恩的语言,否则我们还怎么当兄弟?”白夭给了我一个白眼。
好吧,其实这也是应该能想到的问题。
白夭和肖恩一样,都属于上古神兽。
“所以你也早就知道了肖恩其实叫侄奴,怎么没听你那么喊它?”我想了想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