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那种灵药,给他服下去,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了。”棺小慧又说道。
“那个药还有。”
我连忙对棺小慧说道:“只是昙花婆婆给我这个药的时候告诉过我,这个药一天只能服用一粒,爸爸是昨天晚上才吃的一粒,间隔的时间短,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吃。”
在我的潜意识里,昙花婆婆说的只能一天一粒,是服用两粒丹药之间应该间隔二十四小时。
“在身上吗?我看看!”棺小慧问我道。
我将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从口袋里摸出来的白玉药盒递到棺小慧的手里。
棺小慧打开盒盖,一股带着微苦的香气便溢满整个屋子。
“这个是,用昙花露和昙花开放时只见了一缕月光的花粉制成的?”棺小慧的眼睛亮了亮,回头望向我道。
“是昙花婆婆送给爸爸治伤用的,具体是用什么制成的,我也没仔细问她老人家。”我回答道。
“真是好东西。”
棺小慧伸出手,将盒子里的丹丸拿出一粒来,放在鼻端细细嗅了嗅道:“胡灵,你真的得好好谢谢那位昙花婆婆,这一粒丹丸,炼制出来至少得用两年时间了,竟然给了你那么多。”
“有机会的确得好好谢谢她老人家。”
我点了点头,“她不仅医术了得,而且修为也高,算卦之术更是了得,你生小恩的时候,就是她指点我去处理严家地镇的事,积累大功德的。”
“回头你若是要去探望她老人家,一定别忘了带上我个琛哥一起!”
棺小慧点头,将手里的那粒药丸递给我道:“把这粒丹药给你爸爸服下去吧,等他醒来,再好好养息几个时辰,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以后这些丹药就不需要再每日服用了,隔三日服用一颗即可,直到他觉得全身血脉气息畅通无阻就能停下来。”
说完,棺小慧仔细盖好白玉盒的盖子,也一并递还给了我。
我俯下身,将那粒丹丸塞进爸爸的嘴里。
爸爸依旧双眼紧闭,那粒丹药也并没有咽下去,无法强行让他咽下去,只能任由丹丸在爸爸的嘴里慢慢化开了。
我又去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拧了温毛巾,小心的将爸爸脸上的涂抹的朱砂和墨汁都擦拭干净了。
做完这些,丹药大概已经在爸爸的嘴里慢慢融化开,终于起到了效果,爸爸的脸色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赵珂站在一边,望着一盆黑红的脏水,几次动着嘴唇欲言又止,却没说什么。
“你有什么话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你这憋得尿急的样子,我看着都觉得难受!”
棺小慧一向是个直接的爽利性子,瞥了赵珂一眼,开口说道。
赵珂“嘿嘿”干笑了两声,从我手中接过水盆道:“我来收拾吧。”
说着又凑近我耳边轻声问我道:“胡灵,那个你爸,萧尊他现在好像,呃,我是说他的伤,是不是有些傻?还是……”
我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躺在床上的爸爸突然睁开了眼睛。
眸子晶亮,目光犀利的落在赵珂脸上。
“萧,萧尊——”
赵珂对上爸爸的目光,脸色一白,手一抖,一盆脏水差点泼到床上。
还是陆逍鸿眼疾手快的一把托住水盆才避免爸爸刚醒来就被兜头淋上一盆水。
“我,我先去将这水给泼了……”
赵珂一脸做贼被抓的惊慌失措,端着水盆溜之大吉。
看来爸爸在天师府的威望倒是极高,只是这么望了赵珂一眼,就将他吓得手脚都软了。
爸爸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轻声喊了一声:“囡囡。”
目光里满是慈爱。
爸爸病了以后,一度连我都忘记了,总是喊我闺女,没喊过我小名的。
看来,他是真的好了,神志也彻底清醒了。
“爸,你感觉怎么样了?”我走上前,握住爸爸的手轻声问道。
“我没事,囡囡,你辛苦了,爸爸没帮到你,还让你照顾爸爸这么长时间。”爸爸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道。
爸爸神志清醒了,却并没有丢失神志疯癫时的那段记忆。
“爸,从我见到您的第一天起,您就帮了我很多,倒是我,从来没有为您做过什么。”
我握着爸爸的手,声音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傻丫头,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和你妈妈,害得你从小吃了那么多苦!”
爸爸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我扶着他坐了起来,在他背后塞进一个厚实的枕头。
刚醒来的爸爸看起来气息还有些不稳,这么一动,脸色还有些忽红忽白。
见到这个样子,我有些不放心的望向棺小慧。
“没事的,坐起来更利于萧天师调息。”
棺小慧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眼神里的意思,对我解释道:“现在气息不稳是正常现象,毕竟萧天师的身体里的那股烝气太强大了,气脉受阻时间又太长。”
“不过,萧天师,您最好先调息一小会儿,这样会恢复得更快。”棺小慧又望着爸爸说道。
爸爸望向棺小慧,微微点了点头,将双腿盘起,才松开我的手,双目微闭凝神调息起来。
我们全都默不作声,稍稍退开一步,免得打扰到爸爸。
片刻后,盘腿坐在床上的爸爸身体突然缓缓升了起来,竟离床一尺来远。
一股淡淡的紫金色烝气如同金色薄雾一般将爸爸整个儿包裹了起来。
再接着,我只能看到眼前一片耀目的金紫,却无法看到爸爸的身形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气息,《圣元天书》上记载过,淡金紫色,天阶三品以上。
赵珂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爸爸盘腿而坐的身形终于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那股淡淡的金紫色气息也缓缓散开,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爸爸悬浮起来的身体缓缓下沉,坐回到床上。
至此,爸爸的面色红润健康,甚至连脸上原有的皱纹仿佛都突然间淡了很多。
只可惜他那满头乱糟糟如同鸡窝一样的头发,依旧是一片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