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羽从身上摸出两把分水刺,说道“你用的是两把短刺,与我这分水刺相当。我传你几式,还有配合的心法运气法门,也许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在说话的同时,罗飞羽顺手就演示一遍,总共也就五式,并不繁复,反而十分简单。
“这套招式,似乎也可用于水下?”云玉真问道。
罗飞羽赞道“非常好!你一眼就看出关键。只需稍作变动,就十分适用于水中。实际上,这是我从水中的招式演变而来的。在岸上,你也可以当成在水中!水中有水流,岸上有气流,道理相通,只是姿势有差异罢了。”
云玉真双眼发亮,异彩连连,连连点头。
……
第二天,消息传来,果然印证了罗飞羽的猜测。
把守蒲关的屈突通归顺李阀,据守霍邑的宋老生坚决不从,腹背受敌,兵败被杀。
如此一来,李阀打开通往关中的大门,掌控河东郡,只需渡过黄河,即可兵逼冯翊,攻入关中。这一战,对李阀来说,是关系到争霸天下的关键,而对宇文阀来说,则是关系到生死的一战!
宇文阀即使拥有骁勇善战的关中骁果大军,如若巴蜀大军越秦岭,出关中,也难挡腹背夹击,溃亡就在旦夕之间。
罗飞羽得到这个消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秋色,久久不语。
“总管,”云玉真在身后轻声唤道,“独尊堡堡主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罗飞羽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对云玉真笑道“李阀厚积薄发,一出手,就是足以引起天下大势改变的大事。很奇怪,刘武周等人为何不去乘虚攻击太原?”
云玉真摇摇头,江都军的情报网络,还没法深入到如此偏北的地方,更别提把触角伸过去。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罗飞羽,问道“总管,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罗飞羽答道“阀主和我都低估了慈航静斋对巴蜀势力的影响力。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软硬兼施,说服巴蜀势力继续保持中立,不要卷进中原各方势力的争夺之中。没有巴蜀势力自后夹击,李阀大军想要击溃宇文阀,入主关中,就不是寒冬来临前可以做到的事。只不过如此一来,也只是争取到来年开春之后罢了。”
“总管如此不看好宇文阀?”云玉真蹙眉问道。
罗飞羽摇头道“我是很看好李阀,所以才不看好宇文阀。”
“如若巴蜀势力决意要出兵相助呢?”
罗飞羽深吸一口气道“那我们就得派水师西进,直抵泸川郡,逼迫巴蜀,并扼守掌控长江水道要塞。”
嘶!
云玉真倒吸一口凉气。
长江航道上,自江都往西,尚有盘踞历阳的江淮军,盘踞九江的铁骑会,盘踞鄱阳湖的林士弘,以及盘踞巴陵的萧铣。
江都军和岭南宋家的水师,的确是天下无敌,但是越过千山万水,深入巴蜀,这样做真的好吗?
云玉真心里没有答案。如此庞杂繁复的局势,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畴。
临出门前,罗飞羽让掌柜宋昊再次以最快速度发出一条消息,让李靖和宋智做好准备。
如若这一次他无法说服巴蜀三大势力保持中立,被迫水师大举出兵进入巴蜀,那绝对是一次足以震动天下的大事。
……
成都散花楼,在整个巴蜀都是名声显赫。
因为这是独尊堡和川帮、巴盟三方共有的产业,也可以说是巴蜀三大势力团结一致的象征。
罗飞羽和云玉真抵达时,楼前人声鼎沸,人来人往。陪同两人的是解晖之子解文龙,他笑着解释道“设立散花楼时定下的规矩,不管是谁,都不能令散花楼停止营业,也不能令散花楼拒绝任何客人。”
罗飞羽点点头说道“嗯,这个规矩定得好。一视同仁,童叟无欺,怪不得散花楼生意如此兴旺。”
解文龙头前带路,宋杰所率宋家护卫随从,清一色的青色劲装,一看就知道是岭南宋家的人。
散花楼楼高三层,四座楼围成一个“口”字形,中间就是一个庭院,一座伞形桥从大门口通往三座小楼,桥下清水荡漾,各色鱼儿成群结队,欢快畅游。
只是现在已是秋凉之时,残荷已经枯死,与鱼儿的灵动相映成趣。
散花楼既是酒楼,也是青楼,还是赌场,可谓是三合一之处。
一行人踏上庭院中的小桥,桥上来来往往的宾客和美丽侍女,就都注意到他们。
堪堪走到小桥正中,左侧楼上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把整个散花楼里的喧闹压下去之后,一把柔和悦耳低沉动听的男声传出道“真是好巧,我正要找宋缺这个伪君子的晦气,这就刚好有宋缺的人出现在我眼前,好!好!好!”
罗飞羽止步,其他人亦同时止步,跟着罗飞羽转头看向左侧西厢楼。宋杰等人脸色甚是不豫,右手把刀,随时可拔刀攻敌。
“说话的是道上哪位高人?”罗飞羽朗声问道。
“小家伙说话倒是口气不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敢妄称扬州总管,可知江湖上已经无人了!可惜!可叹!”这个声音说道,语气中显得十分惋惜。
罗飞羽说道“看来房中有认得罗某的人在,既然是老相识,何不现身一见,也让罗某知道是谁。”
这人出言辱及天刀宋缺,诡异的是,主楼中的解晖等人却一声不吭,如若他们还没到,反而让罗飞羽这个客人先到,这个细节就颇值得玩味了。
解文龙身为宋缺的女婿,脸上当然愤慨得很,朗声问道“在下独尊堡解文龙,请问是哪位高人辱及在下岳父?”
“解公子搬出独尊堡哩,老席还是忍忍吧。”房内有人笑着说道,话虽这么说,语气中对独尊堡可是毫无尊敬之意。
罗飞羽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边不负。江都一别,边长老的刀伤可是好完全了?你这又是喝酒,又是找女人,可要小心刀伤复发哟。”
边不负冷哼一声。
罗飞羽紧接着说道,“这位看来是“天君”席应了,怎么,在西域躲了这么多年,刀伤终于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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