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看着国师的动作,眼中露出一丝沉重:“不要告诉孤,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四十)的国师,竟然还有真情可动!”
“殿下何必管这么多,只要本国师做好需要做的事情,其他,皆是私事,就不必向殿下汇报了!”裹在斗篷里一直没有露面的国师站起身来,没有再听面具男子的话的意思,转身离开。
面具男子没有阻止国师的离去,捻起国师的黑子,再次开始自己跟自己对弈。嘴里喃喃着:“十日,十日后,将有一场好戏。”
十日时间,转瞬即逝,康敏和那个扮成她的车夫的黑衣人,终于来到了晋国。
看着身着普通锦衣,微服来到京郊出迎的重楼,康敏走下马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重楼扫过康敏还未显怀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上前握了一下康敏的手道:“殿下,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险些让康敏落下泪来,自从当初两人在康国分别后,就再也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
深吸了一口气,康敏稳定了情绪,重重地点了点头,跟重楼并肩朝巍峨的城门走去。
刚走进城门,迎面走来一位女子,温婉地如同三春之水,女子看到重楼的一刹那,眼中的光芒瞬间亮了起来。
白墨上前给重楼行了礼,却细心地并未说破重楼的身份,这才转眼看向重楼身边的康敏,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温顺地笑道:“可是敏姐姐当面,白墨有礼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白墨说话的一瞬间,康敏想到了曾经出现在卓烈身边的姬兰。如今,男角不同,女角也不再是那个自作聪明的姬兰。
白墨给人的感觉很温和,很平淡。但是温和平淡中却带着一种让人念念不忘的韵味。
康敏闻言看了一眼身边脸色阴沉下来的重楼,转眼笑道:“白姑娘有礼了!看年纪,白姑娘应为姐姐才是!”
说完这句,康敏不再理会白墨,转身对重楼道:“重楼,你明白的,我并不想住进皇宫!”更何况,姬兰,出现一个已经够了。她可不想又出现一个莫名的女人,将自己当成是假想敌,虽然,白墨的为人不一定与姬兰一样。
重楼听着康敏没有转弯,也没有客气的话,眼中升起暖意,低声道:“嗯,重楼明白!”
然而,康敏原本是不想让人误会的话,却让白墨脸色顿时煞白,颤了颤身子看向重楼,她叫他重楼,她唤他的名字,她对他提出要求,他应了,还笑了!
朝白墨笑了笑,康敏跟着重楼离开,没有再投入过多的关注。能做的她已经做了,剩下的,只看这个女子是不是心思阴毒之人了,再有,就看重楼自己怎么解决。
离开前,重楼转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地白墨,朝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此时,已经破了魏国边境一城的卓烈,才刚刚得到消息,康敏有身孕了,怀了自己的孩子。
听到这个消息,还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的卓烈,很快便被下一个消息震住,怀了孩子的康敏跑了,然后被晋皇抓走了!
“陆伴伴,消息属实么?”卓烈在主帅的帐篷中呆坐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惊讶地朝赶来报信的陆海问道。
陆海佝偻着背,好像突然老了许多,闻言沉重的点了点头,愧疚的说道:“陛下,丙龙为了突出重围报信,身受重伤,吊着一口气回来将消息禀报老奴后,便咽气了!”
说着说着,陆海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陛下,是老奴的错啊!老奴自作主张放走了康敏公主,私心不想让康敏公主影响陛下心绪,却不想,竟致使陛下的骨血流落在外!老奴是罪魁祸首,请陛下给老奴一只兵马,老奴活出老命也要杀入晋国,将康敏公主平安带回来!”
看得出来,陆海是真的在悔恨痛苦,也是,心底深处,他一直将卓烈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如今,康敏关系到卓烈的子嗣问题,他如何能不急,不痛,不悔?
帅帐中,便只剩下陆海痛哭的声音。
良久,卓烈猛地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天子剑,一把将面前宽大的书案斩成两半,沉声道:“此事,寡人亲自去解决!”
跪在地上的陆海一愣,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急声道:“陛下,老奴虽然不知兵事,可也知道临阵失去主帅,会对士气产生怎样的打击。陛下不必亲自去,只要……”
卓烈抬手打断了陆海的劝告,眼中冷光乍现,沉声吩咐道:“不必多说,去传李仁、各军参事以及肖汉前来议事!”
不久,肖汉和大将军李仁以及各军参事匆匆赶来,各自行礼落座后,看向主位上的卓烈,不明白太上皇这么急着叫他们来,有什么事。
卓烈也不说废话,坐下后扫了一人帐中诸人,沉声道:“寡人欲攻晋国边城,晋南关,诸君以为如何?”
再坐诸人闻言均都一愣,大将军李仁最先跳出来反对道:“陛下,不可!魏国战事很顺利,陛下不在此督战,怎可跑去千里之外的晋南关?”
“李卿,没有寡人督战,这仗就胜不了?”卓烈没有回答李仁的话,反而沉声反问了一句。
“这当然不是!臣……”
“既如此,李卿代为军中主帅,肖卿率五千禁卫军随同寡人出战晋南关!即便我大越不去攻打晋国,晋国便不会出手了么?重楼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坐看魏国被灭!”卓烈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很快的做出了职位上的变动,所幸,他也给出了解释。
顿了顿,卓烈接着道:“战事如今是很顺利,但是若是晋国派来魏国的援军顺利出关,我军战事必将陷入胶着状态。既然如此,为何不提前派兵,将晋国的援军锁死在晋南关,援军出不了关,便不可能妨碍到魏越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