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就算是辞行了,武庄那边的事情办完了,杨猛也该启程去滇西了。
杨猛到了武庄,丁泰辰、葛仕扬、刘一贴、江树先,还有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武庄等着呢!
“老江,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明湖书院做教习吗?”
见了江树先倒是有些意外,这位也算是杨家的功臣了,几年不见,这江树先倒是有些老了!
“唉……三爷,做这教习也不轻松,今个儿听说三爷要在云南大举修路,这可是泽被万民之举,老江的家人安排妥当了,书院的教习,也有弟子担当,今个儿,老江是来卖命的!
滇西的两大江河,留下了老江的碑文,这贯通云南的道路,少不得老江的名字1
伴着几声咳嗽,江树先也撂出了自己的豪言壮语。
“这可是个缠人的活计,你这身子骨能扛得住?”
瞧江树先的样子,已经有些病恹恹的了,这是个人才啊!可不能轻易的死掉!
“不瞒三爷,老江得了大病,这次就是来玩命的!死咱也要死在修路的工地上,这次勘察路况,我背着棺材去,死在哪埋在哪,也算是不负三爷的知遇之恩1
这话说出来就有些伤感了,这老江这是在拼死护持后辈啊!
“成!去吧!这次你若是撑下来,事成之后,三爷刻山为碑来彰显你的功绩!一座山,可护佑你三五代子孙1
江树先玩命。杨猛也不苛待。刻山为碑。老江这样的人,够资格!
“借三爷吉言,为了这刻山为碑,老江再怎么也得多撑一段时间1
与杨猛想的一样,江树先得了大病,为了给子孙后辈挣点本钱,这次这位号称云南形胜胸中藏的地理师,也准备玩命了。
“嗯!病该治还得治!泰辰。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江树先的出现只是一个小风波,规矩就是这样,你的贡献到了,可以有特权。
见杨猛没有第一时间问葛仕扬问题,丁泰辰心里也有了谱。
“三爷,这是十里八乡,编草鞋最利落的人,您要个什么样子,直接说给他们就是了。”
时间有限,丁泰辰找的人也不多。但有了样子就好,其他的事儿。接下来就该交给杨家的管事们了。
杨猛也不犹豫,照着自己的脚型,就在地上画了一个中腰全身的草鞋样子。
“泰辰,滇西那边穿草鞋的多吗?”
画出样子之后,杨猛又问了丁泰辰一句,这草鞋只是自己想出来的,能不能用,还要看实际情况。
“山路湿滑,大半人穿得都是草鞋,穿布鞋进山,一是费鞋,二是穿得久了容易烂脚。”
丁泰辰也算是大户出身,对于这个也不怎么清楚,问了下面的管事之后,才给出了答案。
“平日上山穿得草鞋,也让他们按照我和护卫们的脚型做上几双。”
新鞋虽好,但也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南疆那边,到了之后就要开战,留给杨猛的准备时间也不是很多,有些事儿只能将就了。
“三爷这些是绑腿,咱们这边的山民,大半都用黑布绑腿,滇西那边也是一样。”
杨猛看了看绑腿,样子都差不多,只有个长短宽窄之分。
“嗯!让鞋厂赶制一批,装备滇西的新军。”
赶路基本靠腿,这绑腿的用处不小,可以作为军用物资,选了一条差不多的,这绑腿也就算是有了。
“刘一贴,你那里有问题没有?”
“三爷,多半药品,只有千人左右的量,十万人的量,起码得配置一两个月。现在这个时候,也是药材新老交替的时候,弄不好花的时间会更多1
刘一贴也是实话实说,这单子下的太急促,立马完成,也是不现实的。
“嗯!尽快吧!一边配置一边往滇西运送,记住!医学馆也要留下一批备用的药剂。”
这事儿,不是鼓鼓劲就成的,杨猛也没做什么要求,应了一句算完事儿。
“葛师傅,你那边如何?”
剩下的就是维护供给的马车了,木制马车自身笨重,装载的货物少一些,杨猛把运输的希望就放在了铁制马车身上。
“东西已经带来了,就在后面的演武场,您过去看一下?”
葛仕扬也不多说什么,带着杨猛就奔后面的演武场而去。
“葛师傅,铁索桥的事儿,你知道了吧?你那边有没有问题?”
“问题不大,您说的连接方法很好,西山的人估算了一下,若是将铁索运到了之后,一月架好一座铁索桥不成问题。
有了炮厂的人协助,铸造铁索的问题不大,只是这承载力,您有什么要求吗?”
铁索桥是关键,葛仕扬的回答,也让杨猛的压力小了不少,要求?杨猛想了一下,还真提出了要求。
“如果按照霁虹桥的锁扣规格,可以过重.炮吗?”
走人、走马,这不是什么问题,重.炮的运输才是大问题,万一这桥修成了,走不了重.炮,那架桥的作用就大打折扣了。
“如果只走一门三千斤左右的火.炮,霁虹桥的铁索规格,就有些高了,一倍大的铁索扣,就能够支撑万斤左右的队伍,这是经过计算得出的结果。
而且这还是参照普通铸铁为原料,如果以西山的新铸铁,一倍大的铁锁扣,应该可以承载一倍以上的重量,但这只是估算的结果。
一倍半的铁锁扣,虽然可行,但有风险1
计算承载能力,这就是西洋的技术了。在大清只有个估算结果。霁虹桥是成化年间建造的。距今也有三百多年了,虽说霁虹桥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但浪费材料是肯定的。
“还是一倍大小吧!这个比较稳妥,虽说是临时用的,但将来不一定不用,坚固点好!
按照霁虹桥的样子,制作一倍大小的铁锁扣,西山铁厂。一个月能制造几副桥面?”
速度是杨猛想要的,但生产能力是个绝对的制约因素,自己想的再好,生产能力不够也是白瞎。
“霁虹桥的锁扣,在十斤上下,一座桥有了五千多铁锁扣,咱们若是制造一倍大小的,重量在十五斤左右,以马车的宽度来算,一丈左右的桥面也就够了。
霁虹桥的桥面是一丈三。考虑到来去的问题,两丈的桥面应该足够了。三千个铁锁扣一座桥,应该够用。
三千铁锁扣,重量是四万五千斤,二十座桥面所需的铁锁扣,西山铁厂虽说有些勉强,但应该可以做到的。
现场安装也没什么难度,只要选好了着力点,半年的时间,应该可以架设五十座以上的铁索桥。”
生产与架设,里面也是有时间段的,半年生产一百二十座桥的铁索扣,架设好五十座,这在葛仕扬看来已经是神速了。
“葛师傅别忘了,随着桥梁的架设,运输的时间也会大大的缩短,架桥的技术含量也不是很高吧?
让西山书院的学生们,再弄一些东西,一边架设一边摸索,架第一座桥的每个学生,都可以带着几十个壮丁,另组一支架桥队,这么推下去,西山铁厂生产多少,就能架设多少了!
葛师傅,你做的不错1
提了句意见,杨猛也没忘了赞扬一下葛仕扬,自己离开西山也就一天的功夫,能给出这样的答案,杨猛觉得很欣慰。
“这是要务!这就是四轮货车和两轮的载人马车。”
要务!两字也含着葛仕扬的怨念,自己这位领主大人,真是把人当做牲畜来使用了!
“呵呵……没办法,摊上了这么个时代而已!这四轮马车,能够承载多少重量?”
岂止是老葛有怨念,杨猛的怨念也是不小,重活一回,活的忙叨叨的,要是再有一个选择的话,杨猛宁可托生在太平的年景。
“两千斤上下!但是最近不能生产,生产铁锁扣,会占据西山铁厂的绝大部分产能。”
有什么说什么,这铁制马车虽好,但产能有限,铁索桥和铁马车,两样只能选一个。
“这车轮是轴承的吧?能做轴承的都是师傅吧?单做轴承,改造木制的马车1
“唉……领主大人,我真是佩服您的双眼,太敏锐了1
“葛师傅多包涵,非常时期,无奈啊!事情就这么办了,您去忙吧1
打了个哈哈,杨猛转身便走,担子太重,老葛的怨念也有些重,自己何苦讨这个没趣呢?
“刘一贴,别忙着走,还有事儿!
你最近研究研究糌粑和熏腊的吃食,看看那些保存的时间久一些,不限于这两样,吃的时候方便,有菜有肉三五个月不坏,就是标准!老子还没合适的军粮呢1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听了杨猛的吩咐,刘一贴也是一阵挠头,自家这三爷,最近越来越不让人待见了,见了面就压担子,数数这两天的时间,自己手里多了许多累人的营生,看来还是早走为妙。
“走吧!走吧!老子这段时间长得丑了,面目可憎是不是?”
“您这相貌,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哪会是面目可憎呢?”
“滚蛋!该干嘛干嘛去1
骂走了说俏皮话的刘一贴,杨猛扫了丁泰辰一眼,这货也是一样漏了怯,缩了缩脖子,眼神立马就开始游走了。
“行了,别装怂样子了,老子还得去南疆打仗呢!老子都没怂,你怂个什么劲?没别的差事了,等着这草鞋做好了,你知道该咋办吧?”
杨猛想了一会儿,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最近又着急了,这鬼世道,逼着人做牲口啊!
“知道了!您这次去滇西怎么走?要配多少马匹呢?”
看眼神就知道,三爷肚子里还有东西,丁泰辰真是怕了,这才几天的功夫,三爷压下来的担子,比过去两年都多,这两天,丁泰辰也没正经睡过觉,白天接担子,晚上回去安排。
记事薄上的一行小字儿,说不定就得劳烦几万人忙上忙下,囊括四省之地,说着大气,听着舒坦,可谁知道背地里做事儿的辛苦?
对于三爷,丁泰辰这两天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啥事儿都能记着,你起个头他知道尾,这川西刚刚平定,又要直奔南疆,累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累,三爷的担子也不轻啊!
“跑着去!这不正在做草鞋吗?”
“什么?跑着去?”
“不跑着去怎么去?骑马也不能连续赶路,南疆的事态还不知道怎么样,五天跑去滇西,一天三百里,应该受的起!
看看草鞋做的怎么样了,路上就试试草鞋合不合适1
即将开战了,杨猛也需要恢复一下体能,最近这一两年,虽说拳脚没放下,但脚力却大打折扣,也该是动一动的时候了。
“把鞋底做的厚一些,鞋面弄得结实一些,三爷要行千里路呢1
好嘛!自家这个掌舵的,对敌人狠,对手下狠,对自己更狠,跑着去滇西,亏他想的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