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羽低着头回到己方看台上,他心里清楚师兄师姐们并不会怪他,但是他对自己刚才在擂台上表现很失望,他真的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斗法开始和最后一击的主动权都在他的手上。
正如神君所说,梅振羽心境还是太过浮躁,想要进步还需多加磨练。林显圣轻抚着梅振羽的脑袋开心地说道:“振羽,真没想到你会在斗法的过程中破境。”
“是啊...”周不易在一旁嚷嚷道:“胆子真大,是个狠人。”
梅振羽眼睛有些红了,“大师兄,我没拿下林垚你们不怪我么...”
林显圣还没回答,周不易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好怪你的,你在擂台上已经证明了自己,以完弱于对手的实力硬是差点胜了林垚,作为一个挑战者,你已经做得很完美了。”
“吴师弟说得没错,输只是一时的,师兄相信你不会输一辈子的,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赵竖拉过梅振羽,笑嘻嘻地说道:“梅师兄才不会没有信心呢,今天连神君都夸他了,大师兄你想想,咱们峰的人什么时候被神君当着宗人的面夸过。”
梅振羽刚刚酝酿出一些难过的情绪,被赵竖这么一说都冲散了,他红着脸道:“我斗法都输了,小师弟你还说风凉话,神君那是顾及着师父的脸面还有咱们次山峰的感受。”
“是吗?那师兄你刚才肯定太投入了,没有听到看台上其他弟子对你的欢呼声吧。”
梅振羽的确太过专注于斗法,根本没有听到别人在说什么,他刚想再问,忽然一阵晕眩感传来,头重脚轻之间一个踉跄就往地上倒去,好在身边的赵竖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梅师兄你怎么了?”
林显圣担心地上前查看一番后,松了口气道:“振羽他无恙,只是有些脱力了,师妹,你给他服一颗回元丹,过会就好了,毕竟刚才斗法消耗过大,远超平日修炼。”
顾青棠拿出回元丹,心疼地扶着梅振羽,将丹药送入他口中,让他咽下,林显圣一手托在梅振羽后背,灵力缓缓进入他的身体助他化开药力,半晌之后,梅振羽渐渐恢复了过来。
虽然来次山峰已经算得上很久了,但每每看到师兄师姐对师弟师妹的爱护还是让赵竖心中温暖如初。
梅振羽紧了紧抓着赵竖手臂的右手,望着林显圣说道:“大师兄,我想先回峰休息,能让小师弟陪我一起去么?我下午师姐赛前再回来。”
林显圣说道:“好,有小师弟照顾你我也放心些,你且安心休息,今天就不要再来观赛了,等着我们给你带好消息回来。”
赵竖向大师兄点头示意,搀扶着梅振羽慢慢向次山峰走去,一路上两人像换了性子一般,梅振羽比较沉默,反而是赵竖眉飞色舞地讲着刚才在看台上的感受。
一边听着赵竖的讲述,梅振羽冷不丁来了一句,“小师弟,你刚才在看台上有注意到过汤峰主和秦尤的表情吗?”
赵竖愣了一下,他当时哪有闲工夫去管其他人的表情,“我虽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是什么表情,但是我相信汤劲他一定很后悔把你赶到次山峰来,至于秦尤嘛,我想,他早晚会被你所超越的。”
梅振羽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没跟你说过实话,以前刚去习坎峰的时候,师父...咳,汤峰主还是很疼我的,他知道我天性顽皮,但我能说会道,很能哄他开心,所以就算是我平时闯祸他也很少苛责与我,秦尤向来视他如同父亲一般,见他这么疼爱我,自然对我记恨有加。”
“你还记得我打碎的那个玉瓶吗?那个青花白脂玉瓶,是汤峰主曾经的结发妻子生前最爱之物。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虽然是凡物,但汤峰主睹物思人,从来都是自己亲自擦拭,门下弟子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赵竖感慨道:“你却把那玉瓶打碎了...”
“是啊,当时我不知道那个瓶子对他有多重要,只记得当时他看到一地碎片时眼中无以复加的痛楚和颤抖的双手,才知道闯下大祸。”
“梅师兄,你有恨过汤峰主吗?”
“一开始挺恨的吧,那会觉得只不过是一个破玉瓶而已,凭什么要赶我出门,后来入了次山峰,第一次见到师父他老人家,我还没说话,师父就直言我行为乖张,把我交到了三师兄的手里让他好好管教管教我。”
“我看三师兄平时与你拌嘴也挺乐在其中的,当初他是怎么管教你的?”
“别提了,我以前不愿意和他们去后山,觉得辛苦,三师兄就直接拿绳子把我捆了拖进后山,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就对他出言不逊起来。”
梅振羽一边回想一边笑着说:“哈哈哈,那次三师兄把我给打美了,我还是第一次被揍得那么惨,在床上躺了五天屁股才消肿,这还是在大师兄天天给我抹药的情况下。”
赵竖吸了口凉气,“那是往死里打呀,没想到三师兄以前那么狠...”
“从此以后我就老实了,再也不敢和他对着干了,也明白了之前在习坎峰,那里的师兄师姐们大多是顾忌着师父对我的疼爱才对我如此忍让。后来慢慢相处了解下来,也发现其实次山峰上的师兄师姐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关系也融洽了起来。”
“大师兄开导过我很多次,我虽然嘴巴上不依不饶,但心里明白自己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才被扫地出门的,这次大比我是想让秦尤看看他曾经百般刁难的师弟现在也可以独当一面了,也想让汤峰主放心,他曾经照顾过的弟子现在仍然被照顾得很好。”
“我其实前段时间写过一封家书,让我老爹替我物色一件同样款式的青花白脂玉瓶,想等大比结束再托元师兄交给汤峰主。”
赵竖笑道:“梅师兄你能有此心颇为不易啊,好事好事...”
“唉,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收下了。”
赵竖突然想到一件事,“梅师兄,我当初刚入门的时候问过你会不会回去,你当时告诉我他们来求你你也不回去,但现在听你言语间满是愧疚,你是不是想回习坎峰了?”
梅振羽脚步一停,看了眼赵竖,低下头想了想,又举步向前走去,“回不回去也不是我说的算的,再说,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也不赖,还有峰上这么多师兄师姐,还有小师弟你,我总不能这般的摇摆不定吧,谁对我好就跟谁走?那我成什么人了...”
两人回到次山峰休息了一阵,赵竖记挂着师父跟他说的事,本想趁着峰上无人向他请教道法,但是没想到凌正风却不在山上,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中午时分师兄师姐们也没回来,二人正百无聊赖地吃着午饭,忽然感觉到有人来了次山峰。那人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行踪,而是灵力外放,大大方方地来到了正门口,不等来人敲门,梅振羽前去把门打开,却是个熟人,元故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