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竖这么一说,梅振羽也跟着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梅振羽小声问道:“那你,是想回去看看?”赵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即便像梅振羽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跳脱性格,也不敢撺掇赵竖离开御仙宗,哪怕是只有几天的时间。他试探地说道:“要不然你写封信回去?”
赵竖勉强笑了笑,“试过了,可临下笔才发现,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梅振羽来了精神,“这有什么难的,想写什么写什么呗。”
赵竖无奈看了他一眼,“跟你一样,连去后山抓野兔这事也写进信里?”
梅振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写信不就是往家里报个平安嘛,反正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不寒碜...”
想了许久,赵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下定决心般说道:“写就写,不然无端被这事扰了心境...”
说罢,赵竖和梅振羽一同进屋,在他的指导下,勉力写了不到百字的家书。平时赵竖修炼时都不像现在这样艰难,真是字字难书,一会觉得内容太过矫情,一会又觉得文字太过僵硬,直到写完才发现自己额头手心都出了不少细汗。
将书信仔细封装好了,梅振羽自告奋勇帮他寄了出去,以前在次山峰就属他写信写得最勤快,基本上三四天就要写一封,什么事都要和家里人说。
赵竖其实很羡慕他与父母这种亲密无间的感情,即便不在身边,也可以用这种方式连接彼此的思念,只是赵竖从小与父亲太过疏离,所以这方面的情感不知该如何宣泄。寄出书信后,赵竖浑身一轻,虽心中忐忑不知父亲可会回信,但总算是将回乡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而后一天赵竖没有陪着林显圣去修行,他给自己放了一天假,跟着梅振羽一起去后山见了连未离、池琮琤等人。几个人里面除了连未离都早已把败北的事抛诸脑后了,开开心心地做了一桌子菜,胡吃海塞。
席间池琮琤问到林显圣准备的如何了,赵竖没将青木集的事情说出来,只道大师兄正独自认真准备后面的两场斗法。
听到赵竖说是两场斗法,连未离眉毛微挑,露出了一丝笑意,“我本意是输掉和云从龙的斗法,毕竟这次大比我最看重的对手就是你的大师兄,没想到被他抢了先,也不是看不上云从龙,只是他虽有神器护体但无法发挥最大的威力,胜之不难。”
赵竖眼睛一亮,连未离这么说,肯定是有击败云从龙的绝对把握和方法,“连师兄,看来你是已经发现了云从龙道法中的弱点,不如说给我听听?”
连未离玩味地笑了笑,“说给你听然后让你回去告诉林显圣对吗?你太小看你大师兄了,林显圣君子坦荡,若是你们自己峰上的人与他一齐研究倒也没什么,但是要靠着外人给他支招,他未必愿意采纳,反正我是不会听的。”
赵竖嘟囔道:“你告诉我,我不告诉他是你说的不就行了么...”
池琮琤笑道:“你以为林师兄是傻子,以云从龙道法的复杂程度哪是你能看出来的。”
周不易嚷道:“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反正咱们都输了斗法,不如定个赌局,看剩下的三人谁能笑到最后如何?”
梅振羽一听两眼放光,他最喜欢凑这种热闹,当先举手同意,池琮琤亦赞通道:“既然是赌,那可得有些彩头,周不易你声音这么大,有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周不易面色一窘,苦哈哈地说道:“这你们都知道我是出了名的穷鬼,我师父又抠门,哪有什么东西能让池大公子瞧得上眼...”
池琮琤笑着敲击着桌面,“穷鬼?不对吧,周师兄,你的底细我可知道不少啊...”
周不易一听慌了神,使劲向池琮琤使眼色要他闭嘴,池琮琤摸着下巴熟视无睹道:“嗯,听说周师兄有一块霞光玉日日贴身戴着,不如拿出来让大伙见识见识怎么样?”
“霞光玉?那是什么东西?”赵竖悄悄地向梅振羽问道,梅振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元故渊听到了赵竖的问话,看了一眼满脸窘态的周不易说道:“霞光玉是玉石中的珍品,常态时洁白无瑕,温润细腻,然而一经灵力催动,玉石内便会散发出如同晚霞般的淡淡玫红,故此得名,而且这种玉石可吸纳各种灵力,是制作法器的上品材料。”
周不易急道:“不行,这...这东西可是我拿来送人的,绝对不行。”
池琮琤哈哈大笑道:“谁不知道你想拿去讨好柳川红,不要紧张嘛,既然是赌局,自然有输有赢,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池琮琤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锦囊放在了桌子上。赵竖不明所以,问道:“池师兄,这锦囊里装了什么?”
池琮琤笑而不语,王清妍眼尖,惊呼道:“这不是你的乾坤袋么?这样的宝贝你也舍得拿出来做赌注?”
乾坤袋赵竖也是听说过的,知道这种东西十分稀有,周不易更是瞪大了眼睛,“池琮琤,你小子认真的?”
池琮琤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只要你赢了,尽管拿去。”
元故渊也笑了起来,“没想到池师弟这么大方,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小气,我这里有一颗师父奖励的定元丹,于破境之后服下,对稳固境界,修复经脉有奇效。”
就连王清妍也笑着拿出了一盒‘摄灵丹’这丹药与聚灵石效用相似,虽然不及前几个人的东西珍贵,但胜在数量。
梅振羽看着桌上的珍宝丹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只可惜他囊中羞涩,身边真心没有宝物傍身,赵竖虽然有匿灵符、青木集这样的宝贝,但都是师父给的,说不定还要还给他老人家,而且对他来说这两样东西对他太过重要,也不好拿出来当赌注,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
周不易咬了咬牙,“人不狠站不稳,老子赌了!不过我可是要赌连未离胜的!”
池琮琤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不赌云从龙胜,也罢,那我就押林显圣了。”
王清妍自然是押注连未离的,元故渊同池琮琤一样,选择了林显圣。
连未离此时被他们晾在了一边,看到他们如此旁若无人地赌斗了起来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话,如果最后云从龙胜了又当如何算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茫然。连未离站起身说道:“我看梅振羽与赵竖两位小师弟眼馋这些东西半天了,不如让他们也参与一下如何?就押云从龙,如果他们输了就罚两人为我们养三年的猪羊家禽,也好让我们几个轻松一些。”
众人拍手叫好,梅振羽撅起了嘴巴不满道:“你这么说的话,这苦力我和赵竖不是做定了!那云从龙有什么能耐赢你和大师兄啊。”
池琮琤在一旁激将道:“怎么?给你空手套白狼的机会都不要?啧啧啧,玩不起就算了...”
梅振羽果然受不得激,不等赵竖说话,把他拉到身边说道:“谁玩不起了,赌就赌,本来这种赌约赌自己人就不吉利,那我们就押云从龙了,他赢了有好处,输了我们也开心,稳赚不赔的买卖。”
赵竖本来没想参与,结果被梅振羽硬拉到了一起,苦笑着只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