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曲言辞十分恶毒,先是构陷卢秀志偷盗灵丹,而后又污蔑林显圣抢夺玄天丹。
他罔顾事实且把乾元峰摆在弱势的一方,将矛头指向风头正盛的次山峰。
不明真相的各峰弟子即便心中有所怀疑,但对次山峰的好感可能也会慢慢消磨殆尽。
赵竖心知不妙,若今日不洗清嫌疑,道出真相,大师兄多年攒下的名声和在朝阳演武上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看了眼身边两人,方天佑仍是躲在他的身后不敢说话,卢秀志易怒冲动,三言两语就被激得失去了冷静。
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回去搬救兵了,在御仙宗,偷盗是重罪,一旦二人莫须有的罪名被坐实,次山峰也必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赵竖环顾四周,人是越来越多,看向他们三人目光也都越来越怀疑。
“可恶,这种情况师父肯定不会出面,大师兄又在养伤,坏事撞一起来了。”
虽然他心里憋屈,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得先想办法证明两位师弟的清白。”
赵竖回头小声问方天佑,“方师弟,你老实说,你们有没有拿乾元峰的炁元丹?”
方天佑委屈地连连摇头道:“我们没有,也不是我们冲撞的何师兄,是何师兄在外头故意撞的我们。”
“不错,他们明明先我们一步领到炁元丹,却在门口等着我们出去,等我们出门后又撞了我们还恶人先告状。”卢秀志也说道。
“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绝不会让他们这样诬陷你们。”
话虽如此,赵竖仍未想到什么办法,但为防卢秀志情绪失控下再有冲动的行为,他便伸手想将卢秀志按到身后去。
一按之下,手的位置正巧按在了卢秀志的储物袋上。
赵竖心底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他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那大小正和炁元丹一般无二。
赵竖一惊之下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狠狠盯着卢秀志一动不动。
卢秀志被赵竖突然变化表情吓了一跳,却又无辜地看着他。
赵竖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心念数转,“难道真的是卢师弟偷的?为什么?师父已经答应过他会按量分给他一些炁元丹,他完没有必要这么做。”
“因为大师兄在求丹的时候受了挤兑所以对乾元峰的人下手为大师兄出口恶气么?那他又是怎么能在一个照面这么短的时间里当着一位炼气化神高手的面偷到丹药藏起来的?”
“还是说...”
赵竖转头看向一脸得意的何风曲,“丹药是他偷偷放进卢师弟储物袋的!”
这个可能性最大!卢师弟虽说对实力攀升的渴望超过常人,但在次山峰的这段时间十分规矩,赵竖不信他会这般贪得无厌。
余光瞥到方天佑手中紧握着的瓷瓶,赵竖双眉一挑,“何风曲不会真的这么蠢吧...”
御仙宗每月发给各峰的灵石丹药数量会根据各峰弟子的修行情况而变化,所以为防门下弟子偷藏,装炁元丹的瓷瓶都会以特制的蜡丸封口。
取出蜡丸的方法只有峰主和副峰主知道,如果赵竖所料不差,那何风曲今日领到的瓷瓶一定还是完好无损的!而卢师弟储物袋里的那颗很有可能是何风曲平时省下来的炁元丹!
赵竖面色恢复镇定,“何师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散布不实之言,究竟居心何在?”
“玄天丹是我大师兄用他自己的秘法换来的,为此连未离连师兄也被你们逼得离开了御仙宗,此事你们副峰主张可期也能作证!”
“你所谓的夺丹只不过是虚言而已,难道你因为自己得不到玄天丹怀恨在心,所以才捏造陷害我两位师弟偷你的炁元丹么?简直欺人太甚!真当我们次山峰好欺负不成!”
何风曲面容一僵,怒声道:“放屁!那玄天丹本就轮不到我,我又何谈怀恨在心!再说你次山峰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出言诬陷!”
“一帮废物老老实实地采你们的灵石就好了,偏偏又幻想着自己能在御仙宗打出名堂,搏出地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何风曲出言粗鲁,但骂完这些,他心中大快,也不顾及旁人由惊诧变为鄙夷的目光,接着说道:“废话少说,你们若是不承认,那就随我去面见神君!你敢吗?”
赵竖无惧道:“这种小事也要劳烦神君过问?我就问你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师弟偷了你的灵丹?”
赵竖这么说就是想看看何风曲接下来会如何做,如果他执意要去面见神君,那极有可能瓷瓶封口处也被他动了手脚,那形势就很被动了。
但如果他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一番,而后要求搜查卢师弟身上的储物袋,那十有八九,他刚领到的瓷瓶还未开启过,这样一来,他之前所说的卢师弟偷取他们刚领到的灵丹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证据还不简单,只需让姓卢的那个小子打开储物袋,不就真相大白了。”何风曲阴笑道。
果然如此!赵竖心下大定,忽地变了口风。
“我突然觉得何师兄说得也有些道理,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找神君公断如何?”何风曲被他这句话说得愣在了当场。
“这小子,他居然真敢和我去见神君?看来他们都还没发现我把炁元丹弹进了卢秀志的储物袋中,也不是不可,人证物证俱在,神君也不好偏袒他们。”
正笑着想开口,赵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嘛,装炁元丹的瓷瓶都有蜡丸封口,我倒是也很好奇,卢师弟是怎么有办法打开封口的。”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怕何师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何风曲面色一变,说话显然不如刚才有底气,“哼,不知所谓,神君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顾得上这种小事。”
说罢,向身边几个师弟使了个眼色,“你们去把卢秀志的储物袋拿过来,当着各位同门的面打开!”
赵竖不想他竟不顾脸面欲直接出手抢夺,大喝道:“你们敢!为何不把你们领来的瓷瓶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瓷瓶上的封口还在不在!”
“有何不敢!反了你了!若你不是心里有鬼,又为什么不敢让我们查证他的储物袋!御仙宗还轮不到你们几个放肆!”
看着不断逼近的几人,赵竖气恼不已,他们弱势于人,自己虽有神通却不能使出来,方天佑根本就没什么战力,卢秀志又打不过何风曲,要是真被他们夺过储物袋岂非百口莫辩。
这时卢秀志已然有些失去了理智,双手平举身前,手上隐隐泛出红光。
“你想用道法?哼哼哼,也好,各位师兄师弟作证,他若敢施展法术,那在下也不得不出手将他控制住了。”
何风曲边说边亮出了他的法器,是一根手臂长短的铁棍,经他灵力包裹,铁棍发出了银白色的光芒。
“卢师弟不可...”赵竖赶忙伸手阻拦,“你若是先出手,我们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他紧盯着其中一个乾元峰的弟子,心道:“就属他储物袋最鼓,瓷瓶一定在他身上,只要我能夺下来,就能证明那颗炁元丹根本就不是他们刚领到的!”
可正当赵竖准备以风掣雷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时,却听到一人大声说道:“都干嘛呢,一大清早就聚在我震云峰山门口,看耍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