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培安回来,江祁伸手便要去接。
她的肚子叫了好几声,实在难受,可一动手腕就痛的缩了缩。
“你就别动了。”沈培安打开盖子,“你不知道,当时找到你时,手腕上的伤口都泡发了,身上也是伤,得好好养养。”
江祁只好点头,任由沈盛洲用勺子舀起馄饨,喂进嘴里。
她眼睛弯弯的,笑嘻嘻看着他。
“找什么?”沈培安被江祁的表情逗笑。
“培安哥,还是你好。”她轻声道,声音有些哽咽。
看出她心中想法,他无奈的摇摇头。
“可能盛洲就是这两天太忙了,你也不要误会他,或许会过来的。”
江祁点点头,没再说她。
她笑嘻嘻的吃下沈培安喂来的馄饨,两人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从小沈培安坐在大哥,便很照顾她们几个小孩。
帝都几家一起玩的时候,江祁很依赖他,如今也是。
而窗外,一道身影从角落探出。
沈盛洲站在那儿,看着病房里有说有笑的二人,时不时的亲密接触更是刺眼。
他拳头紧握,将手中的药和食物尽数扔进了垃圾桶里。
给狗吃也不够这种勾三搭四的女人!
过后气势汹汹的离开。
病房里的江祁似乎察觉了那道目光,只是循着感觉看去,才发觉原地早已经没有人。
应该是她看错了。
和沈培安聊了会儿天,他便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怎么被叫走了。
之后的几天在病房中闲呆着,只有吴丽芳时常过来关心她,陪她聊聊天。至于她的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原以为出院之前再看不到其他人,可没想到,通知出院的前一天。
“扣扣扣。”
“祁祁,我可以进来吗?”
江祁抬眸,看到来人时,眯了眯眼睛。
她冷着眼,扭头看向窗外道,“你都已经到门口了,我还能不让你进来?”
记忆突然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一段,她不喜欢薛皎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祁祁,多年没见,你的性格还和从前一样。”薛皎皎手中提着食盒,笑容温和走了进来,“听盛洲说你受伤了,正好今天顿了点玉米排骨汤,端来给你尝尝。”
沈盛洲?
江祁垂眸,看来沈盛洲这几天没来看她,是因为薛皎皎已经回来了,他陪她去了。
“那你还是给他喝吧,我承受不了你的好意。”她阴阳怪气道。
幼时,薛皎皎是家里全力供养出来的舞者,她也不差。当年帝都第一的舞蹈班子过来挑苗子,她们两个是最佳人选。
偏偏要万里挑一,选拔前一天排练,是薛皎皎趁机将她推下舞蹈,导致小腿受伤,无缘选拔,也无缘舞蹈。
只可惜没人知道,因为她也摔下去了。
可一个无意,一个故意,一个受伤惨重,一个毫发无损,却被人判断成了小朋友之间的打闹。
江祁年幼时和人说过,却没人相信,包括沈盛洲。
见她不愿看她,薛皎皎的神色有些失落。她凑上前,紧紧拉着江祁的手,“祁祁,是不是还因为以前的事情生我的气?”
她下一秒抽回手,眼尾微抬,“你知道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不过当年大家年纪都小,不懂事。祁祁,我现在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再上不了舞台,你还不满意吗?”她声音哽咽,眼泪夺眶而出。
江祁只觉得好笑,扭头便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轻嗤,“你这一套别用在我身上,你什么样的人我也很清楚。”
“薛皎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刚要躺下,又被薛皎皎拉住手,“祁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声音哽咽,那张温柔的小脸上全是落魄和无奈。
“你如果真的介意的话,那我跟你道歉,我希望我们两个回到从前这样。”
回到从前?怎么可能?
江祁有些不耐烦,用力甩开她的手,“我要休息了,你别在这烦我,假惺惺的装给谁看!”
谁想,病房的门猛地被人撞开,“砰”的一声将屋内的两人皆吓了一跳。
女子身子一抖,目光落在沈盛洲身上时,眸中诧异。
可几秒钟过后,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怪……
难怪薛皎皎如此假惺惺的在这里说这些,原本早就料到了沈盛洲会过来。
她本就是个聪明人,若非如此,当年怎么会将冷漠无情的男人迷的团团转?
“皎皎,你没事吧?”他满脸担忧的冲到薛皎皎身边,看她眼眶泛红的委屈模样,眼里皆是心疼,特意抽出纸巾给她擦拭眼泪。
过后转头,凌厉目光落在江祁身上,“她花心思给你炖的玉米排骨汤,你不喝就算了,还说她假惺惺?”
他如今的气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江祁的心脏疯狂跳动,竟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她嘴巴动了动,只觉得嗓子干涩,过后点头,笑出声来,“你说得对!”
“从我进医院到现在,你作为我的丈夫来看过我吗?现在反倒这么体贴别人了,确实假惺惺。”
薛皎皎伸手,扯了扯沈盛洲衣袖,“盛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原本冷眼相对的沈盛洲在面对她时温和了几分,轻声道,“你先出去等我。”
他顺手提起床头柜上的食盒,“把这个也拿走吧,她不配吃。”
江祁心中想笑,看着薛皎皎出去后,狠狠的瞪了眼沈盛洲,心中早已经将他骂了一遍,过后就要躺下,不愿意和他对上。
“你起来!”沈盛洲冷着脸,拉着她手腕便要将她提起,“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俩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吧?你就是这样对你小时候的玩伴?”
“江祁,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江祁想要反驳,手腕却疼的厉害。
仿佛原本愈合的伤口就此裂开,惹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也苍白了几分,“放手。”
“放手!”她呵斥道。
手腕上白色的绷带染了血,她抬头,死死地盯着沈盛洲,尤其听到那话的瞬间,只觉得心碎了一遍又一遍。
好不容易抽回手,她挑眉,“是,你现在才发现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