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宋姥爷去世的消息在业内传开。
无数建筑圈的名人和曾经宋姥爷的学生们,都前来祭奠。
宋万万跪坐在一旁,滴水未进,对着每一位来祭奠鲜花的人一一鞠躬。
场面庄重又惋惜。
主流媒体也前来报道。
让人很意外的是,容氏总裁陪同着宋老爷子唯一的孙女,答谢前来献礼送行的宾客。
这样的消息一出,所有人开始猜测。
但这样的气氛下,没有人上前。
除了惋惜宋老的离世,就是震惊容氏总裁竟然纡尊降贵的鞠躬礼。
灵堂外,楚烟带着墨镜坐在车内,她没进去,而是看着新闻的转播。
看着容律迟作为家属陪在宋万万身边,他那样高贵的一个男人,为了宋万万竟然这般放低姿态,不顾世人眼光。
楚烟心中又是妒忌又是恼怒。
不过看两人这番零互动,想必关系也是破裂了。
楚烟收起手机,启动车子赶往机场。
当下,她最大的顾虑是出国避避风头。
赵华然已经做了替罪羊,主谋也一力承担,可保不齐容律迟那样心思缜密的男人会查到点什么。
她还是找个借口出国打理楚家在国外的公司为好。
……
葬礼结束,宋万万一身黑衣,捧着自己姥爷的遗照回道公寓。
她打开门,安静的走进阳光房内,将姥爷的遗照放在母亲和姥姥的中间。
鞠躬上香,三束香依次插在炉鼎里。
旁边还摆放着新鲜的三束花。
妈妈的那束是粉色的康乃馨和满天星。
姥姥最爱是白色小雏菊。
姥爷那束是白菊。
三张遗照都是他们笑容最灿烂的时刻。
“姥爷,姥姥,妈妈,你们团聚了吗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万也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们都不要担心我。”
这是阳光房,对面是很美的海景。
因为姥爷一家祖籍都是在沿海城市,一家人都是在海边长大的。
这个阳光房风景最好,可以看到最好的风景。
对于宋万万来说,亲人的陪伴是至关重要,哪怕他们已经不在人世间。
能看到他们的照片也是一种安慰。
宋万万在阳光房里待了很久很久。
这段时间天气转凉,她总感觉浑身冷冷的。
刚好今天太阳比较好,坐在沙发上晒一会阳光浴,身上都暖和起来。
在这里,她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
大概待了半个小时,宋万万起身离开。
她像没事人一样,只是比起以前的清冷,又多了几分安静。
那种安静,超凡脱俗,似乎像是没有情绪一般。
容律迟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坐在她不远的距离,也不敢上前。
只有周棉棉坐在宋万万的身边,一直陪着她,跟她说一些之前她感兴趣的事情。
听到好笑的,宋万万会抿抿唇,不过表情和兴趣一直都不高。
“万万,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
“有么”
宋万万说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手。
没有感觉。
“好冰,我给你找个毯子盖着。”周棉棉话音刚落,容律迟就拿着毛毯走了过来,温柔的给她盖上。
宋万万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置若罔闻,在发呆。
容律迟盖完毛毯又走回去沙发上坐着。
安静的气氛中,透着一股让人莫名感觉到压迫的感觉。
说不出哪里怪异,又觉得哪里都怪异。
明明是曾经最爱的两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陌生人一般。
“哎……”周棉棉短叹一声。
“万万,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没事,我回去也没事。”
“回吧,我想静静。”宋万万缩在沙发里,眼神一直看着窗外。
陈伯民脖子还没有恢复,医生没让他出院。
葬礼结束之后,他又被医生叫回去检查了。
“那好,让容少留下来陪你吧。”周棉棉说完,立马拉着江陌离开,把这里交给他们夫妻俩。
有些问题是需要解决的。
作为旁观者,这个时候需要赶快撤离。
周棉棉刚打开房门,正好碰见外面敲门的时鹤川。
他一身黑色的衬衫,也是从葬礼上赶过来。
“万万在家吗”
“时总,万万需要休息,要不我们先回去改天再来。”
时鹤川前几天在国外出差,是今天葬礼才赶回来的。
从墓园出来之后,他被媒体那边缠住了,没有第一时间跟过来。
“我找容律迟有点事情。”
“容哥忙。”
江陌跟周棉棉两人直接上手,将时鹤川推了出来。
“咔嚓。”
门一关,公寓里只剩下宋万万跟容律迟夫妻俩人。
容律迟起身,坐到了宋万万脚边的位置。
“老婆,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
“我们聊聊吧。”宋万万收回眼神,看向容律迟。
“好,你要聊什么都可以。”容律迟沉敛着眸光,温柔的看着她。
“我想离婚可以吗。”宋万万说完笑了笑,眼眶微红。
容律迟眉眼像是定住了一样,看着她唇边苦涩的笑容,心中一痛。
“我不同意。”
“那我们要怎么相处呢,每次想到婚礼前一天,我的姥爷因为你母亲的陷害没了命,我爱你,可我要怎么面对我去世的姥爷呢你告诉我”
宋万万的声音很轻很轻。
她就靠在沙发的角落,身上裹着毛毯,像是一直蜷缩起来自我保护的刺猬。
潋滟的猫眸没了任何的光彩,只剩下一片灰暗。
她的世界从姥爷去世和没了孩子那一刻,就没有光了。
容律迟被这个问题问的哑口无言。
宋万万看着他为难的神情,心中又是一痛。
她偏过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万万,我知道是我不够周到,你给我机会让我好好赎罪好不好”容律迟上前,声音低哑道。
他不想离婚,不会离婚。
没有她,他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支撑着他过下去。
“万万,我不求你原谅,你恨我也好折磨我也好。我都无话可说,没有你,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容律迟的声音,近乎恳求。
他本是孤身一人,无情无欲。
她带着光走进他的世界,是他自己没有好好把握,他愿意承受她的一切责怪和怨念。
唯独不能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