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悄悄的,沈初微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解开一圈又一圈……这是缠了多少层~
就在纱布快要解完时,男人的动作忽然停下来。
沈初微有些急了,“你怎么停下来了?不会又反悔了?”
男人摇头,“不是,把灯挪远一些。”
沈初微突然想起来,男人的眼睛见不得光,烛火也是光。
“我这就把灯挪开。”沈初微端起桌上的烛火,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墙壁边上的案桌上。
放好后,她急忙坐回椅子上,“好了,可以继续了。”
雪团坐在地上,看着两人忙活,它歪着头看向男人,像是很期待。
男人这才继续,他有条不紊的解开最后三层纱布,动作优雅到极致。
反观沈初微很是着急,恨不得亲自上手替他扯掉纱布。
期待着急的同时,她也想过可能会失望。
这世上长的相似,声音相似的人不在少数。
而面前的男人会给他一种熟悉感,可是,对方好像也没有认出自己来。
男人扯下最后一层纱布,纱布落下来瞬间,他的五官也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男人双眼紧闭,睫毛浓密纤长,五官精致立体,近乎完美。
屋内的光线很暗,沈初微看着与萧锦言相似的脸时,震惊了许久。
萧锦言那俊美无双的脸已经印在脑海里。
面前的男人可以说是和萧锦言长的一模一样。
男人等了许久,不见她开口说话,他疑惑的问:“怎么不说话?”
沈初微有些激动的握住男人的手,喜极而泣:“你是萧锦言对不对?”
男人感觉自己的手被两只温热的手握在手心里,手心触感柔软,他顿了顿,然后抽回来自己的手。
“……不是。”
沈初微嘴角的笑容一僵,看着已经空的双手,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你们长的很像。”
男人淡淡的道:“我不是说了,长的相似的人有很多。”
沈初微道:“那未免也太像了,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男人尝试了许久,发现今晚没有听到她心里话,难道读心术失灵了?
也是,突然听见她心里话,又突然听不见,也正常。
只是,听不见又看不见,想分辨她话里的真假有些难度,她可是心口不一。
“看也看了,是不是该治病了?”
沈初微语气极其认真:“病肯定是要治的,可我想现在确定你是不是萧锦言。”
男人眉头皱了皱:“是不是确认后,你就会死心?”
沈初微点点头,“嗯。”
男人道:“那好,你想怎么确认?”
沈初微的视线望向男人的胸口,他穿着白色的褂子,很宽松,隔着衣料也瞧不见里面。
“得先脱衣服。”
男人眉头紧皱,“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如此不矜持?”
沈初微抬着下巴,说的理直气壮,“我夫君的身子,我瞧了不知道多少遍,为何要矜持?”
男人问:“你说我像的那個人,是你夫君?”
沈初微用力点点头,“对啊,所以你把衣服脱了我检查一番就知道你是不我夫君了。”
男人一想到自己脱光衣服任由一个女人检查,他脸色铁青:“简直荒唐。”
沈初微见男人生气了,生怕他不让自己检查,她退而求其次,“咱们先脱一半,脱上衣总可以吧?”
男人嗓音冷下来:“你当我是什么?随意摆弄的物品吗?”
沈初微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男人冷笑:“我若让你当着我的面脱衣服,你有何感想?”
沈初微瞧着他那双紧闭的凤眼,耸耸肩,“我脱了你也瞧不见啊,当然了,你若是我夫君,看得见也没关系。”
男人:“……”
沉默许久,男人吐出四个字,“强词夺理。”
沈初微撇撇嘴,“那你给不给看?”
男人发现今日的脾气莫名的暴躁,他平复那股不明怒火,开始谈条件,“先治好眼睛便给你看。”
“我说话一向算数的,说给你治好一定会给你治好,你先给我瞧瞧,这样我才能全神贯注的给你治病。”
若不是面前的男人瞧不见,沈初微就差举手发誓了,她太急着确认他的身份,确认他就是萧锦言,也可以自己安心下来。
男人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看了过后,就反水了呢?”
沈初微忍不住反驳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会变卦?”
“……”男人用不可商量的语气道:“先治眼睛。”
沈初微咬了咬牙,“好,先治眼睛。”
沈初微是大夫治病自然是强项,她先诊脉,确定他是否有中毒的迹象。
男人也非常配合的伸出手,撸起衣袖,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腕。
沈初微两指搭在脉搏上开始诊脉。
她眉头皱了皱,“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男人答:“失眠,有时会有心悸的感觉,经常四肢会有无力感。”
沈初微道:“你体内有两种毒素,应该是不久前用了同样的毒以毒攻毒,因为量不够均匀导致中毒。”
男人看似平静的问:“毒容易解吗?”
沈初微嘿嘿一笑,“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男人听见如此自信的语气,是他这段时间没有听过的,从欧阳乐鸢嘴里感觉面前的人年纪并不大,好像才十五岁左右。
“你到底多大了?”
沈初微实话实说:“我十九岁了,不过我的脸看着比较稚嫩,她们都以为我才十五岁左右。”
男人这会明白了,怪不得问她多大,她说年龄不重要,重要的是医术。
“即便你真的十九岁,也很难让人相信你医术会如此精湛。”
沈初微反问:“我为什么非常要让别人肯定莪的医术呢?我又不靠医术吃饭,所以不需要别人的肯定。”
男人:“……”昨儿还说靠医术吃饭,今儿又说不是?
“那你靠什么吃饭?”
“当然是你养我啊。”沈初微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男人闻言怔了怔,“我养你?”
沈初微道:“当然了,你是我夫君,养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难道自己媳妇不养,想让别人养吗?”
男人闻言顿了顿,问:“我若不是你夫君呢?”
“若不是,自然不用你养。”随即沈初微又道:“除非我改嫁了。”
男人听见改嫁两个字,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你就是我的夫君。”沈初微忽然凑过来,满眼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难道是摔到脑子了?”
沈初微说着视线望向他的头,伸手便想去摸他的头,刚碰到头发丝就被一只手抓住,“不要随便碰我,我不喜欢。”
嗓音略沉,像极了当初萧锦言嫌弃她的样子。
“我只是看看你头有没有受伤,如果头部受伤,造成瘀血压迫神经,会导致暂时性失忆。”
沈初微很认真很认真的讲解,尽量说的通俗易懂一些。
“不过肯定会很疼,疼到睡不着。”
男人闻言怔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你懂的到挺多。”
“我是大夫嘛,自然懂的多。”沈初微眨巴两下好看的大眼睛,“现在可以给我看了吗?”
男人能感觉对方喷薄而出的气息,带着糖的甜香,说明她离自己很近很近。
他不喜欢别人靠太近说话,只是面前这个人,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只是迟疑了一会,男人还是松开她的手。
沈初微得到自由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她站起身,手摸向他的头脑勺,一寸一寸的,摸的很仔细。
只是摸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
她一脸疑惑,“没有受伤的痕迹。”
男人淡淡道:“我本就没有受伤。”
沈初微一脑门子问号:“那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
男人皱着眉头,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嗓音略微有些痛苦,“我眼睛有些受不了了。”
沈初微这才知道他眼睛见不得光,即便是晚上,烛火的光也不行,眼睛闭着可眼皮很薄,看样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我先给你解毒,眼睛咱们慢慢治。”
沈初微说着取出一只茶盏,从空间里取出一碗灵泉水,取完后,她端起茶盏递到男人嘴边,“这是解毒的,喝完毒就解了。”
男人迟疑了一会,还是张嘴喝着茶盏里的解药,只是喝了两口后,便发现不对劲。
他停下喝的动作,疑惑问:“为何一点味道也没有?”
沈初微道:“没有味道不是更好吗?太苦了你喝了不难受吗?”
男人不确定的又问一遍:“你确定这是解药?”
沈初微用力点点头,“当然,自己夫君能乱开药吗?”
男人再次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相信她一次,一口气将茶盏里的水全喝完。
沈初微掏出手帕擦拭着他唇角的水渍。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身体僵了僵,有些不习惯与陌生人贴的如此的近,如此的亲密。
沈初微从空间里取出一款眼罩戴在他的眼睛上,黑色的眼罩与苍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感觉怎么样?”
男人夸道:“不错。”
“我现在配药,马上就好。”沈初微开始在空间里翻找各种药材,然后开始制作药膏。
男人并未出声打扰,耳边时不时传来捣药的声音。
沈初微高兴的抬起头看向男人,“好了。”
男人闻言有些期待,期待早日能重见光明。
“我先给你眼睛消毒,然后敷药。”沈初微利的消毒,然后将涂抹好药膏的纱布贴着他的眼睛系好,然后又缠了两道纱布,比之前缠大半张脸可美观多了。
“果然,我的夫君白纱遮眼也是很好看的,有了清冷出尘的味道。”
男人皱了皱眉,“不要一口一个我的夫君。”
“不叫夫君难道叫名讳吗?”沈初微摇摇头:“不太好。”
男人并未理会她的话,而是道:“你回去吧,我也要歇息了。”
沈初微答应的爽快,“好。”
然后拎着药箱便走出去。
雪团左右瞧了瞧二人,立马追上去。
男人听见关门的声音,这才挪动轮椅来到床边,他扶着床缓缓站起身,然后坐到床上,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花费他不少力气。
他缓缓躺在床上,发现药膏冰凉凉很是舒服,不像之前的药膏,总有种火辣辣的微痛感。
由此可见,她医术还是不错的。
沈初微轻手轻脚的缓缓走到床边,今晚不确定他就是萧锦言,她肯定是睡不着的,
刚才她只是象征性的关了一下门,人并未出去。
她低头看着平躺在床上的男人,连睡觉姿势都和当初一样,趟的笔直。
视线落在男人胸口上,萧锦言胸口有疤的,只要看见疤痕,到时男人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她一鼓作气扑过去,目标便是男人的衣襟。
对方好像察觉到了一样,奈何腿不方便,只阻止她一只手。
沈初微腾出另一只手揪着衣襟往右一扯,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布料裂开的声音,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