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沉默了，是她忘了提前问。她家师尊平素不是在闭关就是在准备闭关，她入宗门九年了，也没见过他老人家几面。
就在秦姝站在凌虚真人门前，一脸迷茫地去取出传讯玉简，想要再看看还能找谁问问的时候，突然……石门开了。
秦姝条件反射地回过神去，待看到走出来的人影之时，脸上的喜色再也抑制不住了。
秦姝连忙跑了过去，激动地热泪盈眶，“师尊！您可算出来了，弟子思念您啊！”
凌虚真人轻笑一声，一个眼神飞了过来，秦姝就仿佛被他看透了似的。
“真的思念为师？确定不是来找为师有事？”凌虚真人问道。
秦姝轻咳一声，恭敬地行了一稽首大礼，“思念师尊是真的，找师尊有事也是真的。”
凌虚真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但还是顺着秦姝的话问道：“你找为师有何事？”
秦姝赶紧将手中的瓷瓶递了出去，“师尊，您看看这个。”
凌虚真人的视线从她手中的瓷瓶上一扫而过，抬手接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秦姝赶紧说道：“师尊，弟子想知道这瓶墨水里边都有些什么成分。”
凌虚真人瞥了她一眼，吐出四个字，“学艺不精。”
秦姝讪讪一笑，“还请师尊为弟子解惑。”
凌虚真人倒是没为难她，点了下头，正要拔开瓶塞，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进去再说。”
看着凌虚真人转身进了门，秦姝也赶紧跟了上去，洞府的石门在他们两人的身后又重新关上。
凌虚真人在简陋的石床上坐下，一旁的地上还摆着个巨大的炼丹炉，比如今的秦姝还要高，是秦姝从前从未见过的。
其上还隐隐飘来一阵丹香，秦姝皱着鼻子使劲吸了一口。
只觉得整个身心都被净化了，但她依旧没闻出来到底是什么丹药。
估计是什么超出她认知范畴的高阶丹药了。
凌虚真人此时拔开瓶塞，轻轻嗅了一下，紧接着眉头就拧了起来。
抬起眸子看向了站在面前的弟子，问道：“姝儿，你从何处得来的这东西？”
秦姝叹了口气，“为了得到这东西，弟子还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人家手中夺来这么一丁点。”
凌虚真人听闻此言神色顿时更凝重了些许，接着问道：“你要这东西做什么？这东西有些邪门，不该是正道修士的东西。”
秦姝点头，“弟子也猜到了。”
这墨水本身就是用来绘制抽取灵根的阵法的，并且按照和馨的说法，这墨汁里还添加了尸油……
谁家正道修士会用这个？
“但是……弟子想要绘制的阵法，要用到这个，若是搞不清楚其中的成分，就没办法还原原本的墨水。”秦姝拧着眉头说道。
“阵法？”凌虚真人脸黑了，“莫非你又要跑去阵宗了？”
秦姝一听他老人家语气不对，赶紧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弟子只是想……”
她叹了口气，“此事就说来话长了，这涉及到了弟子的一些家世。”
原本当师尊的也不会怎么过问弟子的私事，更何况秦姝的家世还是凡间事。
但凌虚真人却担心秦姝走了弯路，这墨水明显就有问题，他好好一个弟子，天赋异禀，未来道路坦坦荡荡。
若是因为他一时没有看顾到，就让她误入歧途，那不仅是他们凌霄峰的损失，更是整个修仙界的损失。
“说来听听。”
看着凌虚真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秦姝也知道师尊这一关是逃不过去了，略一思索，还是告诉了他。
“家中兄长似乎被人夺舍了，绘制了一个阵法换走了我母亲的灵根。如今我母亲没了灵根，寿元将近，我必须要尽快将她的灵根找回来。这个墨水就是绘制阵法用到的东西，还请师尊帮我。”秦姝诚恳地祈求道。
凌虚真人眉头也越皱越紧，“抽取灵根？这……有违天道啊！”
他也是担心自己的小徒弟被反噬，神色间有些许波动。
秦姝却摇了摇头，“弟子问过岁寒真人了，他说了无妨，说弟子跟那个便宜兄长之间有因果，只是将母亲的灵根取回来，并不会有太大问题。且他还教了弟子一个能规避反噬的法子，如今就差将阵法完整地绘制出来了。”
凌虚真人思索了片刻，最终微微颔首，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问道：“这里的气味你能辨别出多少来？”
秦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凌虚真人再次点头，“倒是跟为师预料的差不多。剩余的两种，一是尸油，二是魔血。”
“魔血？”秦姝有些惊讶，“弟子前阵子去了趟南湘城，也杀了不少魔族，怎么感觉似乎不太一样？”
凌虚真人轻笑一声，“那等普通的魔族自然不一样了，要七阶以上的纯种魔族才会有这种邪恶的魔性，将他们斩杀之后，他们心中的怨气则会溶于血液当中。即使他们死了，他们的血液也具有极其强悍的攻击性。”
秦姝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她从来没见过。
不过很快她就又疑惑了，七阶以上的魔族既然这么厉害，那么秦无涯到底是怎么得到他们的血液的？
还是说……是他背后的魔族帮了他？
特意献祭一个高阶同类，只为了培育出一个完美的器？
这样倒是也能说得过去了。
可是现在让她去何处找一个七阶以上的纯种魔族去？就算她找到了，堪比化神实力的七阶魔族，她也打不过啊……
秦姝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最终再次被凌虚真人叫醒。
“姝儿。”
秦姝抬起头，看向了他，正对上凌虚真人混沌且睿智的神色。
“师尊。”
凌虚真人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又问了她一句，“墨水的成分你如今倒是都知道了，那么……你知道这些材料它们每种的配比是多少？”
秦姝：“……”
不知道，且七阶魔血这么珍贵，也实在无法支撑她进行大数据建模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