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卢舟雷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至于卢舟霜瞥了眼天元宗七杰便收回目光,显然是不再感兴趣,此时此刻,让她最感兴趣最好奇的还是无邪前辈和那名自称司马槿的强大女仙之间的关系。可她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几番用眼神暗示安伯尘,安伯尘都无动于衷,卢舟霜也只好悻悻作罢。
“嗯。又有一人快不行了。”安伯尘遥遥注视着战局,自言自语道。
这三名天元宗真仙正是他送给司马槿磨砺战斗经验的磨刀石,这三人放在真仙中不算强也不算弱,只能算中规中矩,作为司马槿的磨刀石再合适不过。
“好厉害的玄奥。”
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卢家姐弟回头看去同时面露喜色。
“老裘,你也出关了。”卢舟雷喜滋滋的说道。
老裘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安伯尘,欲言又止。
卢家姐弟在周天梦阵中渡过三十六年恍恍惚惚、若真若幻,直到现在都没向安伯尘问起此事,而老裘却不同,他本身就是真仙,清楚的知道要布下一个如此神乎其神,拥有偷天换日功效的法阵有多不容易,更何况连他这样的真仙都能在法阵中逆天修行,这足以说明安伯尘的道行远超过他。
“无邪道友,多谢。”老裘犹豫片刻,却还是低声说道。
凭空多出三十六年的修为,且还是在无比宁静醇和的梦阵中修行,这三十六年的功力足以抵得上平时百多年所修,老裘也知他欠安伯尘甚多,一谢过后没再多言,心中感慨万千。
安伯尘微微点头,忽然一笑:“只差最后一个了。”
“司马姐姐好厉害。”卢舟霜讶然道。
闻言安伯尘心中暗笑,按照真实年龄,卢舟霜应当还比司马槿大得多才是,更何况他们是从未来回到过去,这年龄上更是都不知如何衡量,按照历史来衡量的话,安伯尘、司马槿都已是负岁。
“糟糕。”卢舟霜脸色忽然一变。
“姐姐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卢舟雷正忙着和老裘叙话,被卢舟霜的惊叫吓了一跳。
卢舟霜看了眼安伯尘,面露忧色道:“天元宗再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宗门,他们来参加大道法会,领头的真仙境长老却被司马姑娘杀死,传出其恐怕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是啊。”卢舟雷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顿时愁容满面。
瞄了眼卢家姐弟,安伯尘愈发喜欢二人这种性子,讲义气,又会为他人着想。
“放心,不会有事。”没等安伯尘开口,老裘已经乐呵呵的安慰着卢家姐弟,他知道安伯尘是三大势力内部高层,别说杀几个天元宗的长老,就算把天元宗灭门,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藉口都不会有什么大事。
“最后一个也完了。”安伯尘收回目光,对卢家姐弟和老裘道:“你们先找一地休息,准备明日的大道法会。”
“那你呢?对了,司马姐姐去哪了?”卢舟霜微红着脸,试探着问道。
“我还有点事。至于她,她应该也回去休息,明日她也会去参赛。”安伯尘说完,转过身。
卢家姐弟相视一眼,朝向安伯尘拱手作别,随着老裘向另一处峰头飞去。
直到三人走远,安伯尘方才一甩袍袖,从袖中滚出七个小人,落地以后仍没变大,保持着巴掌大小的身形。
七人刚落地,也不管安伯尘,便扭打撕扯在一起,浑然忘记安伯尘还在一旁。
盯着被自己悄悄留下的天元宗七杰,安伯尘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们,直到七人渐渐停止争斗,回过头用惊诧、恐惧的目光看向安伯尘,安伯尘方才笑道:“你们几个也忒大胆了。”
除了王姓修士外,其余“六杰”竟以为安伯尘在夸赞自己,低下头时脸上依稀透露出得意之色。
“王瓶。”安伯尘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王姓修士,一口叫出他的名字:“你现在还当我们是妖怪?”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这么神通广大,又岂会不知。”名叫王瓶的修士颤抖着身体喃喃低语着,他是明白人,自然能猜到他接下来的下场。就连在他看来神通广大的师叔们都死在那个神秘女子手下,而听几人之前的谈话,这个青衣男子的实力似乎比那个女子还强,而且压根不在乎他们是前来参加大道法会的联盟修士。自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后果可想而知。
“明白就好。”安伯尘说着,手已抬起,却是准备将天元宗七杰毙命于此。
夜林漆黑而又安静,就在安伯尘掌心雷光乍现时,从林子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鸟叫。
这鸟鸣声本没什么,落在安伯尘耳中却显得十分突兀,倘若三仙峰是一幅精致的画卷,那么这一声鸟鸣则好似洒入画卷的墨汁,瞬间将画的美丽破坏殆尽。
安伯尘耳朵一动,猛地抬头望向漆黑的天幕,若有所思着。
高抬的手掌旋即放下,安伯尘逐一扫过跪倒在地天元七杰,最后目光落到王瓶身上:“我也不是不可以放过你们。”
话音落下,王瓶眼睛亮了起来,求生的**一经被激起,那再阻止不住。
“死罪可免,获罪难逃,你们若不想死,便为我做一百年看门奴如何?”安伯尘道。
“小的参见主人!”王瓶眼珠子一转,二话不说俯身便拜。
其余六杰虽恨王瓶,此时却不得不依葫芦画瓢,学着王瓶俯身拜向安伯尘,口称主人。
安伯尘点了点头,又望了眼夜空,手掌一翻,便将王瓶七人吸入掌心。安伯尘是为周天代表,随手便能将人吸入周天宫中,从此周天宫除了三神君和红衣、白衣、青衣外,又多了七个看门人。
“你这么做,我不理解。”
从背后传来司马槿的声音。
走到安伯尘身前,司马槿奇怪的瞄了他一眼道:“你从不喜欢收徒收门人,红衣他们三人还是我逼你收下,今次你怎么突然收起看门奴来了?”
“刚才又有人在旁观。”安伯尘轻轻说道:“直到最后他故意泄露踪迹,让我发现。若我猜得没错,那人同样来自宇心。”
“宇心又来人?这已经是第三批了。”司马槿皱了皱眉:“他们先后前来,显然是来自不同势力。”
“是。”安伯尘点头:“我原本以为宇心只有两股势力,就算不是,也是以之前两股大势力为主,成对峙之势,如今看来宇心的势力分布和我猜想的还有不小出入。”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收那七个傻子呢。”司马槿险些被安伯尘绕走。
“和宇心有关。”安伯尘瞅着天上那轮明月,沉吟道:“我虽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可自从那对长着羽翅的父女出现后,我便有种直觉,不久的未来必将会出现一场战争,而且还是和史上的战争全然不同的战争。”
“未来的战争?”司马槿低估道。
“是。我说的未来并非指着我们所来自的未来,而是以宇心的时间为计,可究竟是在何时,我也不知,只是冥冥之中的感应。”安伯尘说着说着露出一丝苦恼,随着这几日神秘宇心频频来人,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失去把握的感觉再度生出:“而我如今的根本是周天宫,可退可进,好在周天宫的本身不在这片天地中,就连宇心之人也不一定能发现周天宫。然而一旦未来那场战争开始,周天宫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不得不多出些人手守护各个门户入口。”
“就算是这样,你也用不着找这七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当守卫吧?”司马槿双手一摊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
安伯尘笑了起来,他在半空画出一面圆镜,圆镜中出现“天元七杰”,他们一个个盘膝坐在周天宫大殿中,纹丝不动,而风水火三神君则轮番在他们身上刻印画符。
“这是什么?”司马槿问道。
“炼制道兵。”安伯尘道:“我虽饶过他们,可从此往后他们只能存在于周天宫中,成为守护周天宫的道兵。王瓶也算有些小聪明,经历磨练后倒也能够守护一方门户,而其余六杰笨虽笨,可心性单纯,脑中只有一根筋,修行起来速度应当极快。更何况,我从不想强迫别人为我效力,守宫是辛苦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非是主动惹了我,像王瓶他们七个。”
“修道修了这么多年,你骨子里的那点迂腐还没被修掉。”司马槿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意外还是欣慰,说完她一个纵身向月下飞去。安伯尘一步百丈,紧随其后。
两人消失没多久,之前的那声奇怪鸟叫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