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从十八狱出来,就近坐在了一个凉亭里。
佣人还给送过来了一壶凉茶,给四个人分别倒好。
遮阳还有一些轻轻的微风,心静下来,倒是也凉快。
但是总会有人静不下心来的,比如说,何煜哲。
所以坐了不到一分钟,在另外三人吹着微风,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时,何煜哲让人去拿了两个雪糕。
叶宅这么大一个宅邸,佣人就上千。在这里除了工资高,待遇也好。
所以大夏天的,叶宅每隔一段距离也都会有冰箱,里边有雪糕。
只是隐藏的很好,不影响整个宅邸的古典气质。
何煜哲去拿了两个,还特意拿了一个草莓味的给唐芷兮。他放在了唐芷兮面前道:“溪姐,给。”
他叼着勺子,边坐下边开盖道:“这大热天的,你们都不热吗?”
唐芷兮淡冷的眼神,瞬间就被眼前的这个雪糕吸引走了。
叶寒之看向了唐芷兮。
叶庭珏也察觉到了好似突然之间有些不太对劲,所以也看了唐芷兮一眼。
“溪姐,吃吧,免费的。”何煜哲道。
唐芷兮又盯了那个雪糕两秒,然后假装看不见叶寒之的视线,伸手打开了雪糕盒。
就在她伸手去拿边上的勺子时,余光看见叶寒之的手伸了过来。
唐芷兮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叶寒之的手,然后抬头看向了他。
何煜哲咬着勺子看向了两人,刚放在嘴里的雪糕,一下就咽不下去了。叶庭珏也被唐芷兮那一瞬间骤起的冷惊了一下,看向了他们两人。
叶寒之和她对视了一下,笑道:“怎么?不让你吃,你就谋杀亲夫?”
唐芷兮神色未变,就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要是换个人,早就被吓得心惊肉跳了。
但是叶寒之看在眼里,就只觉得可爱。
觉得她很像一只护食的小野猫。
高冷,傲气,又可爱。
“我帮你撕开。”叶寒之见她不放手,妥协道,“算你偷吃的,我没看见。”
唐芷兮见他没有说谎,才放开了他的手。
叶寒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红手印,把勺子拿过来,撕开外边的包装袋,然后放在了她面前的雪糕里。
何煜哲把在嘴里已经化成水的雪糕咽下,然后拿着勺子愤恨地刮着手里的雪糕。
他还以为他们两口子要打起来,结果是在秀恩爱!
而叶庭珏也默默收回了视线,用了他三十年的教养,才没让自己无语地翻个白眼,只是拿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唐芷兮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但是在吃了一口雪糕之后,叶寒之分明感受到了她的开心。
所以他轻轻笑了笑。
何煜哲又愤恨地吃了两大口,觉得心情得到缓解,才开口道:“寒之,刚才那男人为什么自己冲破了催眠?”
叶寒之这才从唐芷兮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他道:“他应该是针对景砚白的地址做过特殊的训练。”
“特殊训练?”
“嗯。”叶寒之解释道,“就比如我刚才问到他最近一次在哪儿看见的景砚白。这个问题应该是让他想起了什么痛不欲生的事情。所以他自己冲出了催眠。”
“这种训练应该会很残忍吧。”叶庭珏道,“残忍到让这种级别的死士都害怕。”
“嗯。”
何煜哲支着下颌道:“既然这次催眠问不出地址,那下次催眠面临的也是一样的结果。就只有等着他自己愿意说了。”
“那就没有确切的时间了。”叶庭珏沉声道,“他现在这种反应,心理防线很高,一时半会儿肯定会和咱们僵持一段时间。”
何煜哲点点头。
“那三个地点我已经让人去看了。”叶庭珏道,“暂时小心查看,不会打草惊蛇。不知道有没有转移。”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碰见这个景砚什么玩意这么难搞的人。”何煜哲道,“高智商,贼谨慎。我要是每天活得这么小心,我会死。”
唐芷兮慢条斯理地吃着雪糕,她很同意何煜哲的那六个字。
“所以你这种人天生当不了坏人。”叶庭珏道,“不用人抓,自己就会暴露。”
“去你的!我才不会!”何煜哲跷着二郎腿道,“我这是追求自由,潇洒,简单地活着。你懂什么。”
叶庭珏没理他。
“敌在暗,占了暗处躲藏的先机。自然是要费上些功夫。”叶寒之道,“再高明的犯罪,都会露出破绽的。”
何煜哲点着头,吃着雪糕,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说这个人他针对地址做过特殊训练。那关于名字,他会不会也做过什么训练?景砚什么不会是个假名字吧。”
叶庭珏没有说话,但是默认了这种可能性。
“训练没有做过。”叶寒之道,“但是名字有可能他知道的就是假的。”
何煜哲又开始点头,但是这次才点了两下,他突然聚停了下来。
因为他听见唐芷兮慢慢开口,声音漫不经心地道:“不是假的,是叫景砚白。景色的景,砚台的砚,白色的白。但是以前有没有别的名字就不知道了。”
三个男人又全都看向了她。
叶寒之想起来了在赤崖村的那张纸条。
后会有期。落款是一个“砚”字。
唐芷兮坐得很端正得体,直腰直背,双腿并拢,甚至连裙摆在坐下的时候都整理了一下。
但是又让人看着她的姿态很放松,很随性。
得体又舒适。
“溪,溪姐,你怎么知道的?”
唐芷兮垂眸用勺子慢慢刮着雪糕,顿了顿,淡声道:“我和他生活过四年。”
叶寒之放在圆桌下的手慢慢收紧。
向来沉稳的叶庭珏瞳孔都颤了颤。
而反应最大的还是何煜哲,他手里的小木勺直接掉在了地上。和石砖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
这是什么爆炸性的消息。
何煜哲甚至觉得自己耳鸣了一瞬。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头上闷闷地敲击了一下。
“我和他在a洲生活了四年。”唐芷兮没管他们的反应,接着道,“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实验室在哪儿,去年在赤崖村撞见熟人才知道319是他制造的。唯一知道的是,他在研究什么。但从来没有让我参与过。”
何煜哲听着她平静到像是在叙述什么剧本一样的声音,咕咚一下咽了咽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