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玫瑰园还是叶宅。”叶寒之脱了白大褂，问楚轻歌道。
楚轻歌看了一下南承给她发的位置，道：“为什么选项里没有楚家？”
叶寒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不说话。
楚轻歌抬眸看向他，见他这模样，给他看了眼手机道：“先去找南承。”
叶寒之也看了一下位置：“怎么了？怎么突然让去那里。”
“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会不会有危险？”叶寒之见她这么淡定也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
“不会。”楚轻歌看了看其他的消息，还是暂时没有窦韶白的消息，“如果有危险，他的消息后边会带两个感叹号。”
叶寒之笑了一下：“走，去看看。”
“嗯。”
帝京这个时间有些堵，车速提不上去。
南承在咖啡馆里，慢慢悠悠地吃着蛋糕，磨磨蹭蹭地不走。
睿叔也没有催他，毕竟这是南承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对他好奇也是难免的。
同样的，南霄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南承，他在帝京远远地看见过南承很多次。但是这是南承长大以后第一次，父子两人面对面坐着。
这是他和景绮的孩子
是景绮搭上命生的孩子
所以在一起待着待着，不由地就忘了时间。
南承一直没有回去，林奈一打来了电话。
南承吃着蛋糕，手机放在桌上，接通之后直接按了免提：“奶奶。”
林奈一的声音从手机传出：“南承，到哪儿了？”
南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看向了手机。
“奶奶，我在咖啡馆，过一会儿就回去了。”南承道，“回去给您带蛋糕。”
“好。”林奈一道，“那奶奶在家等你。”
“嗯。”
挂了电话，南承见南霄一直在看他的手机，道：“你在看什么？”
“喜欢爷爷奶奶吗？”
“喜欢。”南承道，“也喜欢大伯大伯母，还有哥哥姐姐。”
南霄笑了一下，他知道，家里不至于为难一个孩子。
“不回去吗？”南霄道。
南承看着他，大眼睛里全是真诚：“我可以再留一会儿吗？”
“为什么？”
南承垂眸，拿着叉子戳着蛋糕道：“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好像不是很愿意见我。”
睿叔在一旁看着南承，总感觉他哪里怪怪的，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没有不愿意见你。”南霄顿时觉得自己伤到了孩子，“我有些事情还没有完成，不方便见你们。”
“一直完成不了，就一直不见吗？”南承抬头看着他问道。
南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在所有人眼中是个死人，父母兄弟孩子都过得很好。他不见他们，他做任何事情就都没有牵挂。没有感情的牵绊。
因为在别人的心里，他早就死了。
而且他现在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家人。
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
但好在，睿叔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而南承对父亲应该也没有什么具象的概念。
只要安抚住他们两个人，这一切也都还好。
这小崽子虽然难对付，但是很在乎荧惑。只要是说对荧惑好，就也不是问题。
但是他没想到这小崽子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认为的对他妈妈好的想法。
南承的两句话，成功地让南霄不敢说让他走的话了。
所以南承一直在咖啡馆待了近两个小时。
楚轻歌和叶寒之到的时候，南霄正在陪南承下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边有人过来。
所以楚轻歌和叶寒之顺利的进到了店里。
南承的位置正好一抬头就能看见门口，看见楚轻歌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亮，马上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南霄陪他下棋下的认真，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见他眼睛突然亮了亮，下意识地转身往后看了一眼。
一下就和楚轻歌对上了视线。
楚轻歌停下了脚步，清冷漫不经心的眼睛突然定在了南霄身上，瞳孔一点一点放大，甚至垂在身侧的手开始渐渐地发抖。
她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渐渐浮现了那个雨夜的场景。
她亲眼看着反光的匕首一下一下刺进南霄的身体里。
拔出时带着血，被雨水冲刷干净后，又会刺进身体。
地上的血混着雨水，一起流向低洼处。
耳边响起的是景砚白恶魔一般的声音。
南霄也愣住了，甚至有些被眼前这个完全没有想到的场景震住了。
叶寒之也看着南霄，整个都僵了一下。但是他察觉到楚轻歌在发抖之后，还是下意识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安抚了她一下。
南承走到了楚轻歌身边，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服。
楚轻歌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但是眼睛却一直在看着南霄。
睿叔看着南承，瞬间就知道了他刚刚那一系列操作是在拖延时间了。他站了起来道：“三爷，小姐。”
楚轻歌看向他，顿了顿，又看向了南霄，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
南霄稍稍回神，站了起来，看着他们。不见的时候就还好，但是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的时候，所有的感情翻涌而出。
就好像是昨天，他和叶寒之打电话，说着自己下一次的回家日。
也像是昨天，他和荧惑坐在一起，讨论着景衡怎么那么爱哭。
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去看叶寒之，看着楚轻歌，很浅地笑了一下道：“荧惑。”
楚轻歌睫毛颤了一下，她怔怔地看着南霄，眼泪毫却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叶寒之听着他的声音，眼眶瞬间泛红。
南霄伸手想给楚轻歌擦眼泪，刚把手抬起来，发现现在人已经长大了，嫁人了。他现在的举动已经不合适了。
他把手放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快一些道：“当年动手的人是我自己的人，最后一刀故意刺偏了。”
可是那三十二刀，每一刀都是结结实实刺在了他身上。甚至有几刀可能碰到了神经。
就算没死，恢复成现在这样可能也要需要几年。
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楚轻歌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很少有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只能点点头做回应。
南霄从桌上拿了几张纸巾给她：“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叶寒之从他手里接过纸巾，给楚轻歌擦了擦眼泪。
“才不会，我妈最漂亮。”南承小声叨叨道。
他一出声，南霄马上就看向了他。
那眼神，简直是要给自己绝后。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着了他的道，什么可怜，什么下棋，都是他故意的。
南承马上躲在了楚轻歌身后，拽着楚轻歌的衣服，大声告状道：“妈，他不让我告诉你我见过他！”
南霄：“”
叶寒之和楚轻歌都向了南霄。
南霄轻咳一声，没去看他们俩人，尤其是叶寒之那双夹带着愤怒的眼睛。他怀疑这小子可能发现了什么。
不然只凭一个相似的声音，应该不会认出来。
－－－－－－题外话－－－－－－
南承：“这个家，还得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