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之和叶寒北虽然是互相推脱了半天,但是等南承吃完早餐一个多小时之后,还是两人把信给了他。
南承早上起来没有看见睿叔,已经找了一圈,还问了问睿叔去哪儿了。
但是叶霖和林奈一暂时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便说了不太清楚,好像是出去忙了。
南承察觉出了一些不太对。
或许从昨天下午他睡了一觉醒了,就觉得睿叔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带着疑惑吃完早餐,又弹了一会儿琴,叶寒之和叶寒北就把信递到了手上。
睿叔的信里没有写太多,只是说:[小少爷长大了,睿爷爷也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有另外一个爷爷需要睿爷爷照顾,睿爷爷以后就不陪着小少爷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南承看完之后,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叶寒之和叶寒北也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
三人凝固一般沉默了一会儿,南承拿着手里的信,看着他们俩问道:“睿爷爷是什么意思?另一个爷爷是谁?”
叶寒北没有出声。
叶寒之淡声道:“你不认识。”
“不能接到帝京来照顾吗?”南承又问。
这次叶寒之也没有说话,但是是默认了,不可以。
“所以睿爷爷以后不回来了吗?”南承问着眼睛又红了一圈,声音也哑了一些。
“嗯。”叶寒北应道。
“为什么?”南承问完觉得他们不会回答,所以又马上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妈知道吗?”
叶寒之点了下头:“知道。”
南承仰着小脸,听见这两个字之后,眼泪就从眼睛里掉了出来。
他又马上抬手擦了一下,然后低头想把眼泪憋回去。
只是不太成功,憋的小身体都在抖,还发出了细细的呜咽声。
叶寒北眼角抽了抽:“南承。”
“我没事。”南承哽咽道,“我真的没事。我一会儿就好。”
叶寒北有些心疼的蹙了下眉。
叶寒之按了按他的小脑袋:“难受的话可以哭。”
南承又抹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小脑袋:“我长大了。”
叶寒之蹲在了他面前,看着他:“南承,离别是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我们改变不了,也无能为力。和长不长大没有关系,所以可以哭,不丢人。”
叶寒北垂眸看着叶寒之,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了蜷。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他弟弟是不是也是这样。
南承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往楼上走。
叶寒北看着他的小背影,道:“让他自己待会儿吧。”
叶寒之站了起来,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时间真快,说长大了就长大了,过几年是不是欺负不了了。”
他说完,看向叶寒北,见他看着自己愣神,道:“怎么了?在感慨我也长这么大了?”
叶寒北点了点头:“是啊,都当爹了。还当的有模有样的。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叶寒之扬了下眉。
他也不敢想。
放在以前这种事情。首先,他就不会来。其次,他来了也就是放下信转身就走。
哄孩子这种事情,他才不干。
真是世事难料啊。
“什么时候和轻歌要孩子?”叶寒北突然问道。
“怎么?嫌弃我和你抢孩子了?”叶寒之和他一起往外走。
“有点。”
“忍着吧。”叶寒之道,“交给你了。我去研究院。”
南承一天都蔫蔫的,谁安慰他,他都说没事,也没有再哭。
只是毕竟年龄小,隐藏不住情绪,连饭吃的都少了。
直到下午楚轻歌回来。
一看见她,南承小嘴一撇,眼泪跟决堤了一样,哗哗往下掉。
小肩膀跟着一抽一抽的。
叶霖,林奈一还有叶寒北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突然情绪崩溃的哭。
叶寒北:“这”
“还是跟轻歌亲。”叶霖道。
“那可以。”林奈一道。
楚轻歌和他还有一段距离,看见他哭,她的步伐也并没有加快。她看着他哭,每走近一步,都像是冷血无情一样。
但是走到了他面前之后,就蹲了下来。
南承马上就抱住了她的脖子,脸埋在她肩上,一抽一抽的哭着。
叶寒之站在楚轻歌身后,看着他们俩。
楚轻歌也没有说什么,就让南承抱着她哭。直到南承哭够了,声音小了,埋在她肩上小声问了一句话:“我以后还能见到睿爷爷吗?”
“我听说你长大了。”楚轻歌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道,“说自己不哭了。”
南承把她肩上的衣服都哭湿了,动了动,把脸埋在了她另一边肩上:“我都这样了,你还笑话我。”
“你都这样了,还不让人笑话?”楚轻歌道,“你这样不是送上门让我笑话吗?”
叶寒之笑了一下。
南承:“”
见他不说话了,楚轻歌才回到了他刚刚的问题:“你如果想见,可以去见。”
“真的吗?”南承小声问。
“嗯。”
“那你呢?”南承又问。
“我不去。”楚轻歌直接道,“南承,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不会波及到你,所以你也不必因此顾及什么。你现在小,想去干什么,你需要和我说,或者是和家里别人说,让人带你去。你长大之后,想去哪儿,见谁,是你的自由。也不用再和我说。”
南承抱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内心话说了出来:“可是我以后不能天天见到睿爷爷了。”
“是。”楚轻歌道,“所以你应该学会接受。谁也不可能天天陪着你。你在慢慢长大,以后就算我们想天天见你,也见不到。当然,这种情况也不存在,我并不想天天见到你。”
叶寒之在她身后,摸了一下她的头。
南承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一些。
楚轻歌又让他抱了一会儿,然后道:“起来,我腿麻了。”
南承这才放开了她,眼睛,鼻子都哭红了。
叶寒之扶着楚轻歌起来。
楚轻歌见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突然道:“衣服上都是你的鼻涕,赔一件吧。”
南承撇撇嘴,好像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