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慢慢走到了柔兔公主面前,他那不苟言笑的黑脸上满是凝肃,高大的身子是兔子公主的好几倍。
他伸出手来的时候,巨大的手掌仿佛一抬手就能把兔子捏死。
柔兔公主看到这一幕,吓得急忙后退一步。
她双手攥紧衣领,红通通的眼睛求助地望向胥留,吓得浑身发颤。
“你……你别过来……”
“哟,小叉子,别来无恙!”
黑熊抬手拍了拍柔兔公主的肩膀,显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以前喊她母夜叉,结果被她暴力卸掉了下巴,硬生生吊了三天都不让接上。
后来他就学乖了,喊她“小叉子”,亲昵又不失可爱,主要是不容易挨打。
没想到的是,兔子公主惊惧之下被他这么一拍,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胥留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老熊,注意你的力道。”
黑熊也发现自己高估了柔兔公主的体能,他脸上闪过一抹讪讪,心中却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一股失望。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令全妖界闻风丧胆的母夜叉了……
胥留向前踏出一步,狐尾抵住了后退的柔兔公主。
“这里不是现在的你该来的地方,我们走吧。”
胥留这句话算是给了柔兔公主一个台阶下。
柔兔公主在黑熊这里受到了惊吓,想着自己反正也记住了路线,便顺势下了台阶。
揽月一看他们三人朝她的方向走来,不由地心头一提。
以他们两位天妖的实力,再加上拥有破妄异能的兔子,她不会暴露吧?
“揽月,现在怎么整?他们走过来了!”
脑袋也着实替揽月捏了一把汗,照这情形,一会要是不亮出水妖界界主的身份,指不定要被当成小喽啰悄无声息给处理了……
揽月呼吸微微一滞,正当她脑子转得飞快之时,黑熊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他伸手往怀里一掏,捞出了一块发光的小石头。
紧接着,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石头里传了出来。
“爹!爹啊爹!”
黑熊面色猛地一黑,语气也不好了。
“小崽子,你哭丧呐!你爹我还死不了呢!”
“爹!救命呐!翻天了!”
委委屈屈的猛男音嚎得更大声了。
黑熊听到这里,面色微微一变,不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胥留。
“你这小崽子,在天狐宫还能出什么事?”
“爹啊!你是不知道,咱们黑熊族被围了!”
“大胆!”黑熊突然暴跳而起。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围我们黑熊族!你把名字说出来,老子找他们算账!”
石头对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报菜名似地扯着嗓子喊道:
“爹,有斑鸠、大雁、锦鸡、长尾猴、犀牛、穿山甲……”
黑熊原本还怒发冲冠,越听到后面,慢慢就呆滞了。
(◎_◎;)
咋了这是?
他们黑熊族犯众怒了?捅妖族窝了?
胥留闻言眉毛微微一挑,也露出了一丝诧异。
黑熊族这群憨憨就是皮糙肉厚力气大,脾气却是不错了,以前也没听说他们爱四处挑衅。
“这……咋回事啊?”
黑熊一脸疑惑地挠了挠头。
〈(゜。゜)
揽月躲在暗处,听到这一切,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那只流落在外的“黑熊”,为了尽早与她在天都会合,看来一路上是得罪了不少人呢……
“爹啊爹!你再不来,你家小熊崽子要被踩死了!”
凄厉的声音从石头里传来,黑熊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
“胥留,咱待会再聊,老子倒要看看,他们和我们黑熊族有什么仇什么怨!”
黑熊气呼呼地说完,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了原地。
揽月:“……”
破案了!
难怪别人一照面就觉得萧景曜是黑熊族!
除了那粗糙的形象以外,乍一看,黑熊族的妖气和鬼气简直一模一样!
“我们也走吧。”
胥留对兔子公主温柔地说了一句,顺手给院子布下一个结界,而后带着她闪身离去。
事情发生在天狐宫,他不能坐视不理,必要的时候,还得去和和稀泥呢……
揽月眼看三个人都走了,没料到暴露的危机就这么解除了。
萧景曜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一路“为非作歹”,竟还冥冥中帮了揽月一把。
“这院子……”
四顾无人,揽月抬步走了出来。
院子幽静清雅,除此以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过那兔子公主想方设法都要来,她不由地也想进去探探究竟。
想到这里,揽月抬步朝院门口走去。
结果,咚的一声,揽月在门口就碰上了一堵无形的结界。
“那老狐狸还挺谨慎。”脑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它如今心里不安着呢,兔子公主在这里多滞留一日,脑袋就觉得自己在她裤腰带上多挂了一日!
揽月抬手在结界上细细感受了一番,一股阴冷的妖力顺着结界传入了她的手心里。
那日和胥言对战过,这是狐族的妖力没错了。
想到这里,揽月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欸?这就走啦?”
脑袋没想到揽月这么轻易就放弃,顿觉不可思议。
“反正知道了有这么个地方,下次再找机会来看看就是了。”
“这结界若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有预警的功能,一旦我向结界发起攻击,立刻就会被狐主察觉。”
脑袋闻言不由地轻嘶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他们家散财童子可爱一点。”
揽月带着脑袋原路返回,没有看到,就在方才她的手贴上结界的瞬间,院子的正屋中氤氲出一道迷蒙的红光。
那是正堂上供奉的一个血色牌位,其上的字眼已经被厚厚的血痂覆盖,只隐隐约约看出了四个字的轮廓。
这时候,牌位上突然绽放出了浓烈的红光,像是沉寂多年的死水突然被投下了一枚石子。
可惜,直到揽月拐过转角彻底离开了此处,那红光才突破层层窗户纸,映了出来。
脑袋半个头钻出灵兽袋,正撒着娇求揽月尽早给它炼具身体。
转过拐角的最后一刻,它不经意瞥了一眼院子,倒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一抹红色。
可是,脑袋只是抬手揉了揉眼睛,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老子最近实在太操劳了,看啥都带色(sai),看这院子都有颜色,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