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则,你来早了一日。”初阳淡淡说道。
夷则自然知道自己来早了一日,因为他是故意为之。
这些日子,夷则宫的信徒少了许多,手下人虽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但那份忧惧却是掩盖不住的。
加上前不久刚刚被天道当着众宫人的面下旨训诫,夷则觉得自己在夷则宫中真的要待不下去了。
索幸下一个镇守万古长道的就是自己,他便提前一日来了。
“初阳你日理万机,镇守万古长道这种事本不敢麻烦你,我是该多提前几日来才是。”
夷则这话虽说得客气,但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多了几分阴阳怪气。
初阳也不想和夷则纠缠,他早来一日,月儿的计划还能早一日实施。
“如此,此地就交给你了,本君即刻回宫。”
初阳说完,连着素静轩一起收走,毫不犹豫飞身离去。
夷则眼看初阳的身影消失在了万古长道,眼里的那抹阴狠才慢慢溢了出来。
“初阳可有为难你”
萧景曜见夷则突然开口,反应也很快。
“回神君,属下前段时间都在镇守结界,因和提前赶来的修士起了点冲突,初阳神君命属下来聆听教诲。”
这些事随便问问就能打听到,萧景曜便没有丝毫隐瞒。
“镇守结界你堂堂一路神将,他竟然让你去镇守结界”
夷则面色猛地一沉,袖子下的拳头骤然攥紧。
好啊
如今是哪一路都瞧不起他夷则了!
“走,随本君去视察祭台!”
夷则长袖一拂,便走在了萧景曜的身前。
揽月见状,不由地眼前微微一亮。
这夷则可真是事事都做到了她的心坎上,她正愁没办法再好好看看那个祭台呢。
萧景曜恭敬地跟在夷则身后,很快就来到了祭台附近。
揽月一眼就从随影光幕里看到了在祭台边监工的白行芷。
初阳神君已经离开,但是十二路神将是要常驻在万古长道,听候其他驻守神君差遣的。
远远看到白行芷的时候,夷则脚步猛地一顿,脸上隐隐闪过了一抹难以置信。
无他,因为乍看之下,白行芷的眉眼和揽月还有几分相似。
“这是”
夷则刚刚呢喃出声,祭台附近的几位神将感应到夷则的气息,已经悉数过来拜见。
白行芷离得最近,也来得最快。
她恭敬地跪在夷则面前,沉声说道:“属下镇恶拜见神君大人。”
“镇恶”
夷则猛地一怔,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确实举办了神将选拔。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脱颖而出的竟然是一个区区地阶顶级,还是一个女修!
最主要的是,她竟然和揽月还有几分相像!
夷则心中思绪七颠八倒,也就一直没叫白行芷起身。
其他神将纷纷赶来,一看夷则冷落了白行芷,顿时想起了最近在十二路甚嚣尘上的传闻。
听说,夷则神君和初阳神君决裂了
众人心中暗惊,却都不动声色地上来拜见。
夷则终于缓过神来,他挥手让所有人起身,一看十二路神将基本都在这里,唯有镇囿被派去镇守结界,心中不由地冷笑一声。
“自今日起,本君将接管万古长道一个月,祭台建造已入尾声,接下来就由镇囿主理,你们从旁协助即可。”
夷则此言一出,其他十一路神将当即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
什么意思让他们给镇囿打下手
夷则神君也知道祭台都到尾声了,那他们这累死累活几个月,结果最后是让镇囿领总功了
萧景曜自然知道夷则的心思,他这不是在帮镇囿出头,而是在给他自己找场子呢。
如今身为镇囿,萧景曜的脸上适时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
这下揽月终于忍不住了,她悄悄传音给萧景曜:
“曜儿,你说实话,这夷则到底是你死敌还是你兄弟,你不会早就悄悄策反他了吧”
萧景曜闻言忍不住悄悄扬了扬嘴角,他自然知道揽月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夷则这个决定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天降良机!
至于兄弟
就冲他曾经碰过师尊的脚踝,剐他千万次都不为过!
众神将虽然心中不服气,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闷闷地应了是。
这时候,夷则才回头唤镇囿。
萧景曜马上应声,夷则已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镇囿,你是本君的神将,这份差事你当之无愧!”
萧景曜马上一副感激万分的模样,信誓旦旦地回道:“属下绝不敢辜负神君大人的信任!”
夷则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白行芷。
“都去忙吧,镇恶你随本君来。”
白行芷微微一怔,却立刻恭敬地跟了过去。
揽月看到这一幕,眉头猛地一拧。
“师尊别担心,白姑娘如今是初阳神君手下的人,他不敢怎么样的。”
萧景曜暗暗传音着,随即在其他神将不满的眼神中走向了祭台。
揽月最后看了白行芷一眼,刚好看到她右手别在身后,朝这边轻轻摇了摇。
揽月见状心头一暖,白行芷这是在宽慰她不用担心呢。
这时候,萧景曜已经走到了祭台边,有了夷则的命令,如今他可以光明正大接触祭台了。
只见他眸光微沉,右手轻轻覆在了祭台上,入手是温润的白玉触感,还有略微起伏的纹理。
萧景曜一下子竟也认不出,这祭台是何种材质所筑。
其他神将见萧景曜在这里装模作样,不由地冷笑一声:“镇囿真是好福气,有夷则神君这般抬举你,既然如此,接下来一切事宜便交给你了。”
众神将都是神君之下的人物,自然也免不了心高气傲,他们冷哼一声,纷纷转身离去。
神兵们可掺和不了大人物之间的争斗,他们只管尽心尽力做手下之事便是。
夷则和众神将的离去正中萧景曜的下怀,按照揽月的计划,夜黑风高便该给夷则一个惊喜了。
想到这里,萧景曜索性在祭台前盘腿而坐。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身旁的时间与空间两大规则被悄然拨弄,而天上的时间蹊径入口好像变得越发雾蒙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