龅牙婶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无语!
某陆还在不断的拨弄小小鸟,玩得不亦乐乎:“小子,你这可是个宝贝,长大了可以征服所有贞洁烈女,得保护好了!”
柳啸龙缓缓将手肘抵在扶手上,五根指尖微弯摩擦着额头,深幽细长的凤眼半眯,一抹唾弃稍纵即逝,就这么冷漠的瞅着敌人的一举一动,根根黑线证明着肇事者的行为有多么的令人不齿。
“呜呜呜哇哇哇哇!”老大很不情愿的被人玩了一会小小鸟,开始张口大哭叫嚣着‘不要碰了,老变态!’。
陆天豪见逗急了,只能驾轻就熟的给其绑好尿不湿,看似身强体壮且丁点不细腻的人,竟然轻柔的将孩子放好,转头拿起茶水享受,身在敌营却没有滴点不适,撇了一眼柳啸龙:“你不用这么拘谨,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这本来就是我家!”男人眉宇间的褶痕越来越明显,视线没离开过‘毒瘤’的脸。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严肃?”
“陆天豪,为什么你一直纠缠她?”不屑去回答对方任何一个问题般,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当然,问此话时,表情写着显而易见的警告,冷冽得使人不寒而栗。
某陆依旧自由自在,就跟这非龙潭虎穴,乃自家,跷起二郎腿摇了摇摊手道:“我和她是朋友,何来的纠缠?”
柳啸龙抿唇死死盯着对头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朋友?”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柳老大切莫要用你龌龊的思想来诋毁我们纯洁无垢的友谊!”末了万分鄙夷的指指对面:“你这人的人品不行!”
如此这般,某柳的陈年老醋坛子似乎缺了的一个小口子瞬间被填补好,表情舒缓了下来:“陆老大向来快人快语,希望你清楚自己的立场!”
水榭居室
已经十多道烹饪上桌,窗帘全部大开,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入,照亮整间豪华装修的房屋,处处弥漫着芳香,每道菜都做得开出了花,只是看一眼便能食指大动,打开电视机,里面是即将春节的新闻,是百姓们欢欢喜喜过大年的幕幕,屋子被彻底清扫,就等着心目中的天神的到来,看看表,十一点半了,午餐时间,为什么还不来呢?
盘腿坐在沙发里拿起手机笑呵呵的打出:“阿龙,我饭都做好了,是不是堵车?”
‘谷兰,你自己吃吧,我这里走不开!’
笑脸僵住,抿唇道:“是吗?没关系,我自己吃吧,明天……祝你新年快乐!”
‘你也是!’
‘嘟嘟嘟嘟!’
无力的垂下手,先前的喜气洋洋顷刻间无影无踪,寂寞之神成功击败快乐仙,屋子又一次陷入了让人恐惧的气氛,女孩双手抱着膝盖靠在沙发里瞅着电视里的画面自嘲。
‘阿龙,我们中国过年很热闹的,全家人在一起和乐融融,大年三十亲戚朋友都聚集在一起,虽然我没了亲戚朋友,但是有你陪着我就满足了,有机会了带你去过我们中国大年!’
‘有点兴趣了,最近我常去亚洲,明年就去?’
‘好啊好啊!’
再次拿起手机,看着拨出键而无法再按下,然后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可以陪着的人,为什么活得这么失败呢?
第二医院
“过年了,小宝贝,过年了,啵!”
病房里,甄美丽抱着还不足满月的宝宝狠狠亲了一口,今年应该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身边围绕着爱人和朋友,而且聚集地点就在砚青家,明晚全体一起围着电视看春节晚会,中午一起包饺子,晚上一起守岁。
萧茹云和阎英姿却一脸的苦涩,都木讷的看着屋顶发呆。
“过年了,你们怎么不开心?”甄美丽放下孩子好奇的看着。
“哎!”阎英姿揉揉头发长叹:“倒霉催的,又老一岁了,二十七了!”果然是岁月难留,再过三年就三十了。
萧茹云点点头:“小时候想长大上学,上了小学想初中,初中了想高中,后想大学,步入社会了想快点走成功之路,现在我想上小学!”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美丽摸摸小脸,斜倚着床柱沉思半天摇摇头:“我不是,我就想永远二十五,这个女人一旦超过二十五没结婚就是圣诞树了!”
‘唰唰’
四只眼像刀锋一眼射过去,这不是故意刺激她们吗?
甄美丽嘟嘴低头不说话了,但是心里庆幸她比英姿和队长都年轻呢。
“过年我们也二十六了!”萧茹云搂过甄美丽,拧眉道:“美丽,你和离烨什么时候结婚?不会真要等个几年吧?”
“我知道他对我很好,不过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要慎重,那你呢?茹云,你告诉我,你和西门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们要分手?”焦急的看过去,为什么就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考参考,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分手?”
两个字喊得宝宝都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哭出声,继续安静的睡觉觉,浑身不再皱巴巴,脸儿通红,小手在温柔的房屋内很自在的伸在襁褓外,微微弯曲着,指甲圆润,五官像极了父亲,但融合了母亲的基因,很是精致。
萧茹云立刻给好友传递表情信息,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个做什么?
甄美丽当机,木讷的转头,果真见阎英姿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傻笑道:“呵呵……那个……其实事……”
“我就说怎么感觉他们两个怪怪的,萧茹云,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坐了起来,一副敢不说就直接下去找西门浩了。
“我……”茹云见纸包不住火了,只好低头道:“我和他那啥了,但是没见落红!”
阎英姿震惊了,眼眶开始泛红:“你不是没那啥过吗?怎么会不是处女?”
萧茹云走到沙发里痛苦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我没必要骗你们的!”
“有的人是没有落红的!”甄美丽也感受到了哀伤,给出答案。
茹云抿唇颤声道:“如果我没去过马来,或许他还信,现在就连我自己都不信,可我真的不记得!”伸手抱住头,透着无助。
阎英姿揉着脑门,很是无奈,是啊,她要是没去过,或许都不会怀疑,可沦落风尘十年,一个极为可怕的数字,要西门浩那种生性多疑的人相信真的很难,沙哑道:“他有什么资格说你?他自己不还是……”
“就是因为这个,我想我们永远都没可能了,以前我心里还能自己安慰自己,虽然有过十年,但是我还保持着最初的心态和身体,现在我感觉我浑身都好脏,最近老是做梦,梦到在马来被很多男人……或许是哪一次真的喝多了……”擦擦眼角,真的好想知道是怎么**的,可这种东西又要如何知道?
“茹云,别哭了,不是还有我们吗?如果他因为这个就不要你,那么这种人也要不得,你要过得比他好知道吗?”美丽过去将女孩抱进了怀里,这才发现她正在发抖,没有哭的声音,可都体会到了那种无法解释的痛,她一定很难过吧?要是因为别的理由,或许还可以承受,居然是这个,本来就做过小姐,又被公开过,这一切都承受了下来,现在又被推向了深渊,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惨无人道呢?
这只是个遍体鳞伤的人儿,需要别人的呵护、理解,而此刻伤她最深的却是她最爱的人,本来就活在自卑里,还如此的对待,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阎英姿也伸手擦了一把泪,处女膜……等等,处女膜……伸手抓着头发,该死的,脑海里好像有一个影像,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可一旦想到,一切的误会都仿佛可以解开,但是什么呢?是茹云被强暴?还是她从小就没处女膜?亦或者是……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记得的,可为什么又想不起来,是见面时茹云告诉她还是处女……还是其他的?好像是发生过一件事,是关于这个的,可和茹云有关吗?太模糊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想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找西门浩那王八蛋问清楚,这什么男人?说分手就分手?感情是儿戏吗?就算不是处女了又能怎么样?现在这个社会,稍微有点闲的女孩哪个不是天天和男朋友在一起?结婚的对象都不知道是第几个了,这很重要吗?
那层膜就那么重要?是不是代表着她阎英姿生了个孩子就不能再嫁了?真是够混的,直接掀开被子翻身而起,一脸怒容。
“英姿,你干什么?”萧茹云大惊,冲上前抱住要横冲直闯的好友:“你现在不能出去,外面很冷,今天又刮风,你现在出去会落下一身的病,你别冲动!”
“放开我,今天老子一定要问个清楚,他算个什么东西?玩完就甩吗?凭什么?放开!”激动的要推开,腹部的伤口开始传来刺痛,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痕,今天她非杀了他不可,有这样来欺负人的吗?
甄美丽也过去将女人给大力按在了床上:“这事等你好了再说,你不要激动,伤口会裂开的!”这可怎么办?根本就拦不住,对方的力气太大了。
萧茹云哭喊道:“你去了只会让我更难堪呜呜呜以后这事我不想再提了,就这样挺好的!”
阎英姿闻言安静了下来,被迫躺回了床上,紧紧咬着下唇,是啊,问了又能如何?让他来追茹云?那人现在变得万事都讲究果断,连和爱人分手都这么快刀斩乱麻,冷血动物,她已经完全不赞同他们两个在一起了,茹云不是她,没那么的坚强,虽然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可是她看得出来她总是因为那可恶的十年而对西门浩特别的忍让,觉得愧疚,觉得配不上,有着无法驱除的自卑,好不容易从谷底不要命的爬到山顶,却又被他一脚给踹了下去。
上一次卖个肾,已经摔得面目全非,这一次就彻底的连骨头都不剩了,这么多的痛她一个柔弱的女人是怎么承受下来的?西门浩,伤人也得有个限度吧?为什么每次你都要这么狠辣?
茹云见安抚住了就无所谓的耸肩:“其实我有你们就够了,真的,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就算中间有什么误会,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我承认我现在很痛,可我情愿这样痛一辈子也不要起起伏伏,对了,孩子的名字我取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好文凭,砚青的四个没改名字我真的很开心,一想到云逸会未来的主人的名字是我取的,心里就很甜,也证明了我存在着还是重要的,也很有影响力,不用担心我会想不开,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们,我想了很久想了这个名字,苏雨桐,梧桐树不管什么品种,生命力都很顽强,希望她每天都像雨后梧桐那样清新怡然!”
“嗯!我很喜欢,以后她就叫苏雨桐!”英姿点头,只要是你取的,就是阿猫阿狗我都喜欢。
“呵呵!你喜欢就好!”
“茹云,以后我要有了宝宝,也让你取,我们所有人的宝宝都让你来取!”甄美丽挽着好友牵强的咧嘴而笑。
“好啊,不过我取的名字都没什么内涵,诗词歌赋的我不在行,就是凭感觉而来!”
“不会,你取的很好听,而且很有意义的,连会长都赞同,你很棒的!”竖起大拇指。
萧茹云不好意思的低头:“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好了,英姿你先休息,我们去给你买点日常用品,还要买年货,刚好出去吃饭!”
“去吧!”
局长办公室
“局长!”
办公桌前,砚青边行军人礼边定定的看着老人:“什么大案子?”
老局长似乎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婉转道:“砚青,你知道,在外人眼里,你嫁给柳啸龙的最终目的是卧底在他身边,试图唤醒他的良知,且能阻止他犯法对吧?”
“是……是的!”什么意思?难道洛河的事被发现了?不能吧?否则一进警局就会被记者围堵了,可干爹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呢?得小心应付。
“还记得当时你被停职,后又复职的时候抓的那个大强吗?”表情相当认真,也有着一丝的为难。
大强?哦!就是那个被柳啸龙保出去的男人,板寸头,四十来岁,至今还记得那男人很猥琐的看过她,可后来得知那人替柳啸龙挡过一枪,所以才进入了云逸会,一直没什么大作为,就会到处贩卖毒品,被抓过无数次了,可每次都会被无罪释放,理由就是有个大毒枭给他撑腰。
当时干爹不都还亲自给那毒贩子道歉了吗?干嘛这个时候提起?
“局长,他怎么了?”难道又贩毒了?柳啸龙对待救命恩人岂能是一个好字能形容的?
“最近他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成立了一个拥有四百人的团伙,到处贩毒,无数人报案了,上头怕你有一天会走上黑道,想……想你主动辞职!毕竟你是缉毒组的,一旦和柳啸龙站同一条线上后,会利用你的职业帮他……”
砚青已经说不出自己的是什么感觉了,整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傻傻的看着老人,吞吞口水笑道:“或许我阻止不了他,但是我的心始终没有改变过,永远都不会赞同他,我很热爱我的这份工作,从来不敢想没了它会如何,多年的努力建立了威信,有了不能割舍的手下们,这里就等于是我的第二个家!”
“我问你,抓到柳啸龙证据后,你会把他绳之于法吗?”
陷入了犹豫,干爹今天突然这么问,一定是受到了压迫,凭良心的话,她会吗?回想着以前的种种相处,明明有个机会将那两人送入监狱,却没那么做,摇摇头:“我不赞同他,但是我也不会把他置于死地,可世界上不是就他一个犯人,我还可以抓很多人,干爹,我很努力的,您比谁都清楚,我不能没了这个工作,否则我这心里一定不会完整的!”
“我能理解你,可上头的人不会,老百姓不会!他们能想到的就是有一天你会帮着柳啸龙撮合交易,到时候大家追悔莫及。”
“我明白,如果在我知情状态下,我是不会帮他的,我不会出卖我的灵魂,我向您保证!”
“这个不是我说了算的,砚青,上头其实很看好你,毕竟能待在柳啸龙身边这么久的你是第一人,或许他喜欢上你了,而这个就成了所有警员的期盼,市局接到通知,想让你和大伙一起联手铲除云逸会,连各国的密探都愿意来合作,这不,为了试探你的决心,上头决定将大强的案子给你来负责,要你六个月内务必将他抓获,必要时可以当场击毙,那么下一步大家就可以和你一起合谋端了整个云逸会,从此让他们消失!”
砚青倒退一步,来得太过突然,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应付,现在居然给了她两条路,而这两条路其实就是一条,不做警员的话是一条路,可因为不愿意抓柳啸龙而不做,那么她变心就天下皆知,那以后就是所有同僚的敌人……
“看看这个!”将一份资料扔了过去:“有一个来自英国的秘密团队调查出了洛河雪橇比赛是暗藏玄机,初步断定是在运毒,因为时间对上了,比赛完,三条那边就交易成功了,目前他们还没掌握到实际证据,但……事实是这样吗?”老眼里没有责备,而是希望对方不要欺骗他。
“是的,当时我并不知情,后来才……大量的白粉!”我就说吧,天下无不透风的墙。
老人吸吸鼻子,忍住热泪盈眶,冷漠道:“上头已经猜想到是这样了,一旦此事曝光,那么警方就会逮捕你,没有人会相信你不知情,砚青,辞职吧,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你嫁给了他,就好好的跟着他……”
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水痕,摇摇头:“干爹,你这是要我和他一起干不法的事吗?我情愿干一件大案子殉职,而且您觉得我现在辞职了不就等于此地无银吗?”
“你要现在走了,以后就算找到证据,有柳啸龙帮着你……”
“你这是让我拒捕喽?我是警察,不是黑社会,我怎么可能拒捕?如果查到了,我甘愿受罚,而且我堂堂正正的,说不知情就不知情!”声音开始提高。
老局长也起身低吼:“那你知情后为什么不来报?”
砚青瞪眼也扯开嗓子吼:“报了有用吗?我没看到毒品,陆天豪说是三鹿奶粉,谁都没看到,没有证据明白吗?他们自己也不承认,就等于什么都不知道,有没有运毒还是个未知数,我怎么报?”
“那是运了毒是吧?整个警局去当了帮手,还有五百多名武警,全护送着他们把货弄出,这是事实,只要是事实,就会被查出来,到时候不是就你要倒霉,我也会,因为我是你干爹,当时你逞能什么?这本来就不是该你缉毒组管的事,非要帮忙,现在好了,人家也会好奇为什么你要帮忙,是想帮着丈夫走货吗?”
“我无愧于心!”该死的,只是想帮着那些无法回家过年的人争取到福利,为什么反而还没人说好?
“不辞职是吧?行,半年内把大强给我抓来,在一起剿灭云逸会!”
呵呵,看?就这一条路证明了洛河的事她是蒙在鼓里了的,剿灭后才可以保住性命,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老人:“您呢?您怎么想?不管怎么说,柳啸龙他也是您的女婿吧?四个孩子……”
老人大拍桌子拍拍自己的胸膛:“我是局长,整个南门警局的领袖,吃了几十年的公粮,就是你砚青犯了法我也照抓不误,一开始我没想这么多,我以为你可以和他就这么耗下去,可事实是没这么简单,现在所有人都想从你这里下手,并肩铲除这么毒枭,我现在害怕了,害怕你跟着他一起干,砚青,不要忘了,你是警察!”
“我好好想想!”
“你想什么?嗯?现在有办法把他抓了,你还想什么?你舍不得他,你喜欢上他了,你和那些卧底女警有什么区别?就因为你的喜欢,你的不舍,留着他一次次制造毒品,走私军火,黄赌毒,他哪样不沾?因为你一个人的自私,会害得多少人一辈子在痛苦里煎熬?”
砚青已经泪流满面,是啊,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多少女人因为丈夫染上赌瘾而悲痛欲绝?他一天存在着,就多造出一天毒品,吸吸鼻子点头道:“好,大强的案子我接了,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有本事让云逸会倒了,我想保五个人!”
“你说!”
“李鸢,和我的四个孩子,他们虽然是他的家人,但都是无辜的!”
“四个孩子可以,但是李鸢不可能,她知情不报,肯定有牵扯!一查就能查出她是否存在着包庇!不过可以尽可能的减轻她的刑罚。”
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其实嫁给他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吧?现在柳啸龙对她完全没了戒心,同僚们认为这是一个最佳时机,直接一窝端,想不到我砚青这辈子真有本事令云逸会倒下呢,七年的愿望,几个月就变得优柔寡断了。
任何一个警察的职责就是不对犯罪者有丁点恻隐之心,杀人贩毒就得命偿,怪不得都说卧底是最他妈缺德的职业,如果到时候柳啸龙死了,得多少人唾弃她?皇甫离烨死了,甄美丽也会心痛一辈子吧?叶楠会如何?
可信念告诉她,就算全世界都恨她,也不能背叛这身制服。
缉毒组
“啊?老大,您确定吗?”
“大强算是柳啸龙的兄弟,也算是恩人,如果我们真的当场把他击毙了,那柳啸龙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您了!”
大伙纷纷坐一起看着砚青,都很无能为力,为什么柳啸龙就不能走上正途呢?如果把一个人拉下水,那个人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但要把一个人从水里拉出来,将会是重见光明的开始,可很显然,柳啸龙情愿把老大拉下水也不会跟着她上岸。
砚青做了个深呼吸,点头道:“我知道,他原不原谅是他的事,大强现在犯案了,我就得抓他,这次不需要带他回来等着保释,抬着尸体就可以了!”
“老大,您就是我的偶像,你都不知道我们真的很害怕您某一天就帮着柳啸龙干坏事了,想不到您依旧保持着一颗火热正直的心!”蓝子仰慕的看着自己老大,为了国家可以不顾一切,佩服。
“那当然,老大这辈子拒绝过多少行贿者?她就是穷死也不会给任何一个毒贩子让路的!”
“可做到大义灭亲!”
“好了,这事切忌要保密,否则柳啸龙又要插手保释他,以免打草惊蛇,他这个组织的主基地在哪里给我查出来,还有查查他的底,越详细越好,今天就都早点下班吧,明天全体放假!”说完就起身拿起大衣穿好,夹着公文包走了出去。
皇城基督教
狂乱的心每次一到这里总是能安静下来,特别是看着对面的那张绝世姿容,苦笑着接过茶水轻抿,现在她只能找她来出出主意,看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柳啸龙是有办法一辈子相安无事,但如果自己这个枕边人背叛他的话,他会防不胜防。
要用什么方式让他漂白呢?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谁都不用为难,也不用伤和气。
大堂内,两个人面对面,叶楠捧着热茶偏头道:“看你心事重重,一定是遇到什么大事了吧?不妨说出来!”
“叶楠,如果我告诉你我掌握了证据,可以抓捕云逸会,你会赞同我吗?”你这么善良,会让林枫焰被拉到刑场吗?
“呵呵!”女孩抿唇笑笑:“看来你遇到的是麻烦,在医院做检查时,我记得皇甫离烨说柳啸龙是因为负责那个刀疤三的货而无暇分心才会被骗,刀疤三我也有所耳闻,当时他找你拿货,应该就是给刀疤三的,你没给,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会被迫到需要问警方拿,他根本不缺,直到洛河一事和你现在为难的表情,我想慈善会是假,运毒是真,他确实不缺货,但是缺运输的路线,洛河就是他唯一的出路,可是不曾想冰冻三尺,是不是这件事被发现了?”
“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当时我真不知道他居然是在利用我,被他国查到了猫腻,我就是从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也就是没有找到证据了?”叶楠出声打断,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眼道:“不会是你的上司害怕被查出,会殃及到你,所以要你将功补过?”
砚青点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叶楠现在全世界的警方都在等着和她合作,叶楠要知道了,她会告诉林枫焰吗?
叶楠打量了半响摇头道:“你们的事我也并不了解,但是我可以帮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
“我只是单纯的想着柳啸龙每次交易时,我都去劫货,搞得他不得不退出黑道,再像别的警员那样把重点目光放在能力范围的毒贩身上,我很爱这份工作!”
“柳啸龙漂白我想不可能,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不再负责他的案子,除了他,还有很多毒贩等着你!但是在你上司的眼里,你是以卧底身份留在柳啸龙身边,如果一点价值都不存在,他们自然就会害怕你利用警局的势力而帮柳啸龙做不法生意,好比洛河的事,你就是帮着他光明正大的做成了一桩不小交易。”
某女烦闷的揉揉眉心:“现在我接了大强的案子,他曾经救过柳啸龙,所以很猖狂也没被判刑,就是有云逸会给撑腰……”
叶楠喝了一口茶水,挑眉直接打断女人的极力解释:“砚青,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越来越对不起你的职业?”
砚青捏紧双拳,看向好友,蓝宝石般的眸子好似能洞察人心,苦涩道:“干爹让我辞职,我真的很不想,警察这个职业本来就是我的梦想,如今做到现在,有很多东西是我不能割舍的,如果没入警校之前,我或许可以放弃,但现在我……可不辞职又不想逮捕柳啸龙,我现在很矛盾!”也很痛苦。
“砚青,你是我见过最好的警察,真心的!”叶楠在听到对方这一番话时,彻底被触动,放下茶杯拉过那握在一起焦躁不安的双手安抚:“不要着急,放松!”
最好的警察,她算什么最好的警察?自嘲道:“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心已经变了!”
“你的心没变,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感情,任何人都有权利去爱一个人,哪怕是佛家弟子,不存在背叛谁,你只是爱上了你的丈夫,不想他有危险,这是对的!”
“可他一直在害人!”
“其实他面临着和你一样的问题,他娶你就形同娶一个定时炸弹,要冒着所有兄弟被逮捕的危险,他选择了相信你,不能漂白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不在乎你,而是一旦他漂白,收入就会从百分百降低到百分之二十,那一天,陆天豪定会血洗云逸会,即便陆天豪不会下手,还有很多往日的仇敌,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就像上次,你真的可以同时铲除他和陆天豪,他会毫无知觉的入狱,这些他以前不可能没想过,可他还是娶了你,我想大概是武阳山的案子,你没举报他文物藏在云逸会,他就对你丁点戒心都没了,他很相信你,因为你和孩子,他拿整个云逸会来做赌注,又从没让你放弃你的工作,砚青,他能为你做到这些,为什么你不能为他做出点牺牲呢?”
砚青怔住了,有些不信:“他怎么可能因为娶我而冒这么大的风险?”
叶楠摊手:“事实就在眼前,上次你是有办法铲除他是吧?”
“那是他自以为是,他以为他很厉害,我拿他没辙而已!”
“呵呵!他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自以为是,或许他不是因为爱你才相信,因为孩子,因为他知道你是个感性的人,不会陷他母亲于不义,但相信你就是相信,如果有一天你因为他的信任而将他的兄弟一个个迫害,我想他也不会怪你,因为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你冒的危险只是工作不保,如果你犯法了,他可以靠他的势力救下你,可他冒的危险就是那些出生入死,左膀右臂的人,你说对吗?”
沉默……三分钟后,砚青手心已经冒汗,叶楠说的这番话她还真没想过,只能说七年时间太长了,柳啸龙在她心里就是个阴险狡诈,自大的沙猪,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所以他做得再好,她也会带着鄙视的去对待,原来里面还存在着这么多感人的故事:“我也为他牺牲过好吧?牺牲了我七年的愿望,现在我最起码没有要主动去弄死他吧?我还给他买了平安符呢,你不要说得我对他一点付出都没有好不好?虽然我没为他挡过枪,可有些东西比命重要!”
都快背叛职业了,还不叫牺牲?
“所以啊,你无意间做的这些都成了他信任你的资本,最起码他现在知道你不希望他丧命,不要让这些成为把他拉入地狱的筹码!”
“那我怎么办?他要不漂白,就成天在祸害人,我不抓他对不起这良心!”
“你呀你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非要自己逼自己,你的职业不是专业卧底,何必非要去做人家的活?”
“那我怎么办?”
“你就不能自私一次吗?”
砚青瞪了一眼,烦闷道:“我的自私会害很多人!”
叶楠摇头:“我问你,是不是柳啸龙倒了,天下就没人被毒害?”
“那怎么可能?”
“这不就好了?有句话说,想变坏的人,不管你怎么做,还是会变坏,柳啸龙倒了,陆天豪就更强大了,陆天豪倒了,又有人重新崛起,永远抓不完,就你现在的处境,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抓捕柳啸龙,然后想办法保住工作可以歼灭一些其他团伙,像别的缉毒组那样!”
“我这心里还是不好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压抑,第一,你不会帮着他干不法的行为,第二,你永远都不会赞同他,这就代表了你没有背叛你的良心,你可以这样对你自己说‘我就是嫁给了他,从此后他就是个透明人’,别人要抓他便去抓,但是不能利用你来达成目的,而你也不会阻拦那些同僚,这就够了!”
砚青抓抓头发,摆手道:“理由不够充分!”
叶楠扬唇轻笑:“那我换个方式,抓人靠真本事对吗?”见她点头就继续:“若是你现在抓了他,那不是真本事,而是利用了他对你的信任,如果在他不信任状态下,你抓不到他,就像以往七年一样!”
“可卧底都这样,先想尽一切办法,让敌人信任,后趁其不备一举拿下!”
“我的意思是你没本事抓到他,你嫁给他时不是为了卧底吧?”
“确实不是!”心里好受点了呢,当然还是很奇怪:“你继续!”
“既然你当初要嫁给他,又非卧底心态,那一刻,你就已经知道你失败了,永远也抓不到他,就跟林枫焰玩的那个反恐精英游戏一样,已经被人击毙,就没有反扑的机会,就因为你放弃了抓捕他,才会有他的信任,也有了今天你有机会反扑他,关键是没用,因为你早被打死了,看着敌人就从你脚边走过也没有能力站起来打倒他,做人不能出尔反尔的!”
哇!厉害,反恐精英都出来了,确实,在武阳山下她就放弃了继续抓捕柳啸龙了,放弃了七年的愿望,也就是说她被柳啸龙给干掉了,永远都没机会反扑他,咦!心里舒坦了。
“老天爷向来公平,给你一样东西,就会拿走一样,就算他在你尸体上嚣张的跳来跳去,你也没有复活的功能,就只能看着他在你身上踩,当然,他打死你了,也没有在你尸体上踩,反而还给你一颗药复活,对你百般忍让,谁知道你一复活就从背后给他一刀,他两眼一翻,死了,这样你就对得起你的良心了?”
“你这说得也太夸张了吧?怎么搞得现在他成我救命恩人了?而我成反咬一口?这不是反恐精英,这是现实!”
“有区别吗?他不给你一颗药复活,你有机会看着他拿着枪将人一个个打倒吗?你只能看着别人把他打倒不要去救,看着他装子弹不要做掩护,后跟在他后面一路杀伐,如果一开始你没放弃过抓他,你也没有机会能把他送进监牢,砚青,说出去的话形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怪不得阎英姿和萧茹云都说她是一根筋,她信了,劝这么久,居然还没觉悟。
砚青摸摸下颚,眯眼边想边道:“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以后都不抓他,也不会对不起我的良心?”
叶楠长叹一声,后抿唇笑道:“谁叫你一开始放弃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总算有些起色了。
继续沉默,思考了十分钟看向对面的女孩:“可是反恐精英死了的话,还可以来第二轮的!”
呱呱呱……
某叶额头上一滴汗滚下,哑口无言。
“第二轮我就有资本干掉他了!”
“这不是反恐精英,这是现实,只有一条命!”
“说的也是!”点点头:“好吧,我没机会再亲手将他送入狱了,那么我相信没有我帮忙,其他人也做不到,我就只能去干掉那些我能干掉的人了,像其他缉毒组一样,不过说真的,一开始我加入缉毒组的目的还真是为了抓他,跟在他屁股后面七年,毛都没得!”
叶楠温柔的将身躯靠后:“砚青,我告诉你,如果到时候你真和那些警员联手,你会失败,反而会害了你的同僚们!”
“为什么?柳啸龙他现在是不会怀疑我的,一抓一个准!”
“呵呵!你错了,到时候你们都会死,就算他不想杀你,但他的兄弟们会出手!上次你有得手的机会,那是因为你在不想害他的状态下,一旦你心变了,以他的本事,一眼就能看出来!”
砚青皱眉:“他还真能看透人心?”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一旦你想着加害他,那么你就会想到你的孩子们长大后会没有爸爸,会被人们唾弃,他们的父亲是毒枭,母亲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本来会有很好的前途,也有很幸福的家庭,因为你会变得一辈子抬不起头,还有就是你的婆婆对你疼爱有加,你会想着将来她会有多恨你,我和美丽会万念俱灰,皇甫离烨他们一句一句的大嫂,一切的一切,肯定让你变得会和以前不一样,不管你怎么装,都会有破绽,就是我都做不到,除非你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性的跟着他,突然变得奇奇怪怪,他那种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你说我就信,好在我来找了你,否则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了,最后还什么都没得到,白白牺牲,算了,叶楠,帮帮忙,给我出个招,一举两得!”神人,有什么难题一找她,立马就拨开乌云见月明,这个问题都快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短短一小时,什么都解决了。
叶楠垂眸开始陷入思考,很快便笑道:“柳啸龙这人过于重情义,你看他对谷兰就知晓,大强你不能不抓,否则你不但会良心不安还无法交差,这样,你去告诉柳啸龙,现在开始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的救命恩人,后逮捕!”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告诉他了,还上哪里去抓人?”某女反对。
“你对他坦诚,自然是不想这件事影响家庭和谐,剩下的他会帮你解决的,但他要知道后,大强不会被关押,还会放虎归山,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人良心发现,改邪归正,放出后不再祸及他人,这一点我想是你的专长!”
砚青舔舔贝齿,确实,这是她的专长,感化人和令犯人开口是一个道理,估计柳啸龙也是管教不了大强,才会一次次的保释,应该给过大强不少好机会,可惜的是他拒绝了,情愿自己白手起家,说不定哪天就落网了,谁都救不了,白痴吗?有现成的钱不拿,非要冒险,要知道他算是大型毒贩了,抓捕过程中是可以先斩后奏的。
而柳啸龙又是为了什么理由不辞疲惫的保释了一次又一次?听说保释过不下三十次了吧?却从不抱怨,也不劝阻,就这么盲目的报恩?不可能吧?
一切就等调查清楚了才能做结论:“你确定柳啸龙能帮我解决?”
“他不但会帮你解决,还会感激你,很感动,所以你算是一石二鸟,不但给了你上司一个交代,还能让柳啸龙对你更好!”
“那上头找我合作的事我该怎么推辞?”
“不是还有六个月吗?这期间你只要在他交易时,能真的劫走几次货品,让他没办正常法交易,算是立功,你的上司一看,战功赫赫,自然就希望这种好事继续保持。”
砚青冷笑道:“你不懂,战功再多,也没有击垮云逸会大!”
“问题是逮捕过程中,是有很多国家的警员一起参加的,即便是颁奖时,也是大群人站在奖台上,有没有你上司的位置还不一定呢,他又不傻,有细水长流的奖项拿,为什么要帮着别国来分这一杯羹?还是一杯喝不到的,目前这样,站在奖台上的永远都只有a市的几个,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正直的,谁没有私心?到时候市局都会找各种理由不让他国的警员来参加的,相信我!只是你生孩子到目前都没从柳啸龙这里给他们带去好处,以为你继续下去没什么用才走这最后一步的,你就证明给他们看,你继续留着是有用的。”
“有道理!”以后她只要想办法让那王八蛋漂白就好,偶尔捣捣乱,就保住了饭碗,还能一直获奖,哼哼,关键是这老狐狸什么时候才进行下一次交易?得赶紧立功才行,太久没办大案了,上头都开始来威胁她了,我会让你们后悔今天做出的决定的。
从此后不再心软,做局长,做完局长做市局,一路飙升把这些老头一个个给打下来,全部给老娘看大门去,太气人了,要不是叶楠,说不定从今往后都要活在痛苦之中,来时,那心情沉重得跟胸前压了个千斤顶一样,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局长和市局都会向她敬礼,一个捏肩一个捶腿的,哇!那日子光是想一想都兴奋。
这些老头没事就在一起开会怎么打压她,想从她身上捞好处,真当她好欺负了?连干爹都被他们给收服了。
什么警监警督的,都能想象到二十多个老头围着会议桌……
‘最近我们市没什么大的业绩!’
‘是啊,票子赚得少了,上几次南门那个砚青办的案子太大了,特别是她拿回了一万公斤和二十亿,一下子给了我们不少奖金,现在她怀孕生孩子阶段,我拿不到奖金了,手就开始痒!’
‘没奖金?找砚青去,都听好了,从今以后想票子多多,就给我使劲的从她身上下手,不必同情!’
想着想着,脸就成苦瓜了,靠!这些人一定是这么说的,你们给我等着。
叶楠见砚青一脸的冷笑就伸手晃了晃:“想什么呢?明天大家都去你家过年,听说佣人都回家过年了,那么早上我们就过去包饺子,中午吃团圆饭,春联和鞭炮什么的美丽她们都包了,年货下午都会送过去!”
“没问题,明天妈就回来了,龅牙婶也早把房间给你们准备好了,就离烨他们四个和你们四个吧?英姿不宜吹风,明早记得去接她过去!家里有空调,很暖的,她可以自由走动!那我就先回家了!”过年了,老一岁了。
柳啸龙也正式走向三十岁,明年就三十一,真正的老男人,可为什么他越老,喜欢的人也就越来越多?难道男人真是越老越吃香?女人就……
“再见!”
等女人一走,叶楠就呼出一口气,眸中有着赞赏,她能为了工作和爱情而如此挣扎,是她见过最优秀的警察,基本都会选择放弃工作而跟爱情走,不需要纠结,那样柳啸龙会更加珍惜她,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她却不愿意要这些,想继续为民服务,她相信警局即便不给她工资她都愿意。
砚青,加油!
柳宅
中午一点十五分,茶水喝了已经不知多少杯,孩子都吃过午餐睡觉觉了,可两个男人依旧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个等待着女主人的归来,一个始终戒备的看着敌人,并没像朋友那样坐下来愉悦的畅谈。
虽说坐姿一个优雅一个张扬跋扈,但不得不承认,两人有一个极为明显的共同点,都散发着唯我独尊的霸气,谁也不服谁,‘这就是个痞子’‘这就是个废物’,都写在各自的脸上。
陆天豪看似没有戒备敌视过,但眼底深处的仇恨是无法磨灭的,看看手表打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柳老大今天有个大型会议要开吧?”
柳啸龙很是沉着冷静,挑眉皮笑肉不笑:“从你进门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会议就取消了!”
“想不到柳老大这么喜欢我,受宠若惊了!”
对于这种脸皮厚得城墙拐弯加三层的态度,某柳嘴角开始细微的抽搐,以赶人口吻道:“陆老大今天不同样有客户要接待吗?”
“有什么比见砚青更重要吗?”挑衅味十足。
刚刚填补好的成年老醋坛又破了个洞,酸溜溜的味道弥漫四周,某柳不动声色的用指腹揉了几下眉心,没有动怒,只是冷笑了一声。
“我回来了!”
砚青边进屋边脱掉大衣挂在了门口,笑道:“我看你车在外面,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柳啸龙居然还接待他喝茶,难道都成朋友了?冰释前嫌?那太好了,多年的恩怨终于解决。
柳啸龙深吸一口气,扶着额头的手指因为使力而泛白。
陆天豪站起身摸摸鼓鼓的肚子过去拍了拍砚青的肩膀附耳抱怨道:“你要再不回来,我喝的茶都可以从嘴里冒出来了!”
某柳冷眼斜睨着妻子和敌人亲昵的动作而咬牙。
“你喝那么多茶做什么?”砚青很是不解,有这么好喝吗?声音也放得很低。
陆天豪垂头将无时无刻不透着严厉的女人看了看,一抹欣赏在眼中闪烁,警服好似为她量身定做,帅气、干练、精神,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让人畏惧的味道,让某些处于乌烟瘴气中的人想按在身下狠狠的……大手指指后面:“他逼得我不得不喝!”末了放大声音笑笑:“我走了,免得某个心胸狭隘的人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说完便整理整理衣襟大步走了出去,坐到了车里才长叹,摸摸肚子无奈的摇摇头:“这茶真给我喝伤了!”
“大哥!你干嘛在里面这么久?这里不管怎么说也是柳啸龙的家,万一被他偷袭……”
“谷兰又开始找他了,我看要他放下谷兰不管根本不可能!”
“大哥,你为什么这里极力的想凑合他们?”这是人家的家事,不觉得管太多了吗?
某陆闻言也愣了一下,躺进软椅中开始沉思,好似在想为什么要这么煞费苦心?又是劝又是给他们排除误会,半天后脑海中出现了一张模模糊糊的小身影,坐在石台前认真的写着作业,还缺了门牙,梳着两个高高的辫子,发尾扫荡着胸前的红领巾,笑起来那么的纯真无邪,却不似柔弱的小女生,反而还很霸道。
‘我就是你的灰姑娘,以后你要像王子那样对我好……’
‘陆天豪!’
‘他们是辛格派来的杀手,警官,我们商量一下,先干掉那四个人,你两个我两个,然后再说别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来吧!’
‘少给我废话,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陆天豪,你跑不了了,马上大部队就会过来,抗拒从严!’
‘放了她吧,一个警察而已,刚才多亏她救了我一命,走!’
……
‘想不到砚警官也有害怕的时候,我会抓着你的,要掉一起掉!’
‘可是你在发抖!哈哈哈想不到堂堂卧龙帮帮主会害怕这东西!’
……
脑海里,女人和女孩不停的转换,越来越快速,最后依旧定格在小女孩的身上,那天真烂漫的笑容可见真的做到了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睁开眼道:“只有这样才不会左右摇摆,砚青不管怎么说也救过我,且一直给予臭小子失去的母爱!”
罗保更加不解了:“大哥,您怎么反倒过来帮柳啸龙了?”他去找谷兰不是更好?这样砚青说不定就和他离婚了,那才好呢,最好是痛到无力翻身。
“怎么可能?我是在帮我自己,等找到了那人,立刻娶,不觉得有了砚青后,柳啸龙越来越怂了吗?”得意的扬唇。
“确实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但也没太大区别吧?”不一样的都在家里,在外面没见他怂过,只不过内部消息,柳啸龙在家里很憋屈,吵架从来没赢过,有时还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从来没发过火,这怎么和老柳一样?
当然这只是内部消息,没人亲眼所见,若是哪天传扬出去才逗,见自家大哥满脸春风得意便也笑笑,希望‘灰姑娘’早点出来吧,一定比砚青强,最起码不会那么粗暴,让大哥也有面子,当然,大哥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不会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这样不但帮了砚青这个朋友,还能等以后带一个比砚青更完美的女人刺激刺激柳啸龙也不错。
就是太难找了,就知道一个变成公路的臭水沟,别的什么都没有,谁知道那灰姑娘现在到底长什么样子?哎!老天爷,您老还是开开眼吧,再这样下去,大哥都要准备孤独终老了。
屋子内,砚青双手叉腰看着自家丈夫柳眉倒竖:“你没事逼他喝茶做什么?人家来给我送礼的,碍着你什么事了?而且你不是要开会吗?骗我的?”好你个柳啸龙,为了不带孩子,居然都开始骗人了。
“你倒是希望我走!”男人也没了好脸色,寒光乍现。
“你什么意思?”某女顿时接近暴跳如雷,弯腰瞪视着坐在单人沙发里的丈夫:“柳啸龙,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和他有一腿?”
“都搞到家里来了,你敢说没有?”柳啸龙‘噌’的一下站起低头俯视着妻子,可见此刻是真的忍无可忍了,脑海里全是女人和敌人亲嘴接吻的画面,越想越阴冷。
砚青整张脸都开始变形,看着质问的男人,直接伸手拿起旁边李鸢平时用来捶背的痒痒挠,塑料圆球一端‘嘣’的一声捶在其的头顶。
柳啸龙原本阴云密布的脸顷刻间以三百六十度的超速转换为狰狞,捏紧的拳头开始蠢蠢欲动。
‘嘣!’
某女见对方还瞪眼就再次敲了敲:“以后再敢胡说八道就直接换成刀子!哼!”将痒痒挠扔进沙发里,转身走向了二楼,丈夫如今的愤怒对她来说不过是中看不中用,可以忽略不计。
男人闭目大力吸气,后喷出,半响后冷着脸拿出手机边拨通边大步走出大堂:“一个小时后会议开始!”
‘大哥,早就到了,都在等您呢,要我去接吗?’
“不用,我自己去!”
刚刚打开车门,眯眼想了想,转身回屋拿起那个痒痒挠扔进了要丢的垃圾桶里,发现过于明显,又捡起走了出去,等车子开到山中时才打开车窗直接给扔到了灌木丛中,眉头这才舒展开。
等砚青换好毛绒睡衣后竟然发现丈夫早已不知去向,而孩子们都开始扭动身躯了,看样子马上‘哇哇哇’声就要传出,果然,小四边睁开眼边张开没有牙齿的小嘴大哭。
“好了,别哭了!”不耐烦的抱起开始换尿布,一个睡,全都睡,一个醒,全都醒,谁能照顾得过来?
“哇哇哇哇!”
除了老大老二见到妈妈乖乖的不哭外,老三嗓门大开散发出大人们最难以忍受的噪音,仿佛母亲抱妹妹不抱他就不干。
某女懒得理会,小屁孩,这么小就会吃醋了,我还就最后一个给你换尿不湿,看你能怎么办。
“哇哇哇哇!”老三闭着眼狠狠的哭,或许是原以为大人会按照顺序下一个就会抱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越过他了,眼泪儿立刻就滑了下来。
等都换完后,砚青蹲在地上看着儿子道:“哭,继续哭,我就不给你换!”
“呜呜哇哇哇哇!”手脚都开始踢了,可见母亲有多么的恶劣。
砚青叹了口气伸手抱起,脸对着脸很是认真的打量,最后恶狠狠道:“你说说你到底像谁?我都不敢想你长大后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没事就爱拧姐姐的耳朵,姐姐打不到就去打妹妹,又爱美女,爱哭爱闹,你能像哥哥一样懂事点吗?”
“哇哇哇哇!”
哭声不止,只能诱哄:“好了乖儿子,不哭了,你不累吗?来妈妈亲亲!”嘟嘴含住宝宝的小嘴儿阻止可恶的呱噪声。
然而好像没用,还是在哭,对母亲越过他严重不满一样。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冷冷道:“我警告你,立刻给我住了!”
“哇哇哇!”见妈妈那可怕的表情,宝宝小脸都扭曲了。
“我他妈叫你给我住嘴!”怒吼响彻云霄,顺带伸手在那屁股上拍了一下。
另外三个都倏然颤抖,后一起撅嘴狂嚎。
某女满头黑线,识趣的坐好将儿子的尿不湿换掉,再给放回了原位,拿出桌面上的红纸开始剪着窗花,三分钟后挑眉看过去,已经有两个闭嘴了,紧接着老四也闭了,尼玛的,就老三在那里哼哼,光打雷不下雨,甚至都没撅嘴了,就那么盯着屋顶哇哇哇,不知道的还以为唱歌呢。
这什么孩子?家里也没人像他吧?淘气的代表,长大就是用脚踹的料!
剪了半天,慢慢打开,一条‘年年有鱼’出现,今晚得早点睡,明天要闹腾一天,早上妈和龅牙婶准备中午饭,而她们这些年轻人就包饺子,问题是那几个男人会包吗?而且会不会最后都煮破?
管他们的,谁包的谁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