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顾家挑了些读书习武都不太行的子弟进来做木工学徒,不管咋说学个手艺以后能养活自己,这也让顾家族人很感激。
绣坊和首饰作坊也支棱起来了,尤其是首饰作坊不少子弟都愿意去学,跟着家族老人一起学本事。
顾林氏和三婶等人眼光好,帮着画绣花样子和首饰样式图送过去,出力出钱,风风火火的干了起来。
顾家本来就有这个手艺,只是世道变化才撂下的,但手艺很精湛。
林月知道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预订了一批货,她一个人撑门户也不容易,见她赚钱了,都想挤兑一下沾她便宜,王玥也不能时时护着她。
如今顾家干作坊了,她肯定双手双脚支持,以后可以长期合作,她对花样子特别在行,甚至可以带顾客过来。
林月终究还是要依靠顾家生存,才没人敢欺负,之前和魏家家合作,老被人暗地里为难,干的很不痛快,也不能老去告状,显得你没能力。
这回两下齐全了。
王家也有首饰铺子,自己的工匠不多,也愿意跟顾家合作,一起合作才有钱赚,没必要都藏着掖着。
王家花钱请人在江南做首饰,这部分钱就开销不少,顾家能做就能省一大笔钱,把东西转手卖去江南几个地区,能多赚一倍利润,这笔账还是很合算的。
李玉上下跑动接到了好几个门阀世家的订单,首饰坊就撑起来了。
顾家之前没报名学手艺的人家都后悔了,没成想李玉这么厉害,作坊都没起来,拿了几套首饰到处串门,就把订单拿下了,定金都交了。
之前坚持手艺不荒废的几户人家起来了,李玉给了红利和很高的待遇养着,他们只管专心手艺,外头卖首饰是别人的事。
顾家不少族人悔大发了,该让孩子去学手艺,好歹养家糊口,家族用得上,这也是长远好处。
八叔和二叔十三叔几个坐一起喝茶。
“这回首饰作坊算是撑起来了,还是咱家宗妇厉害。”
“大郎媳妇之前都干过几个作坊了,心里有准谱,那些迟疑不看好的这回都落空了,后悔了吧。”
二叔嗤笑。
“活该,人拿着礼上门求你学本事你不稀罕,这回看人赚钱,起来了又后悔,这天底下不卖后悔药,惯的毛病。”
十三叔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后头你打算怎么办?”
“你把作坊琐碎的事干好,其余不用你管,老大媳妇还要管儿郎们训练阵法,不能光靠她一个人,你也得帮着操心。”
十三叔指挥顾二叔,自家兄弟是啥脾气,心里门清,该使唤也不客气。
“成,交给我,这我能干。”
“把账目给我做清楚,不许随便许诺答应什么事,不确定的回来问问我和磊子,搞砸了我捶你。”
十三叔一点不客气,别看是哥哥,照样揍他,一起长大的亲兄弟,打你就打你了呗。
“知道了。”
顾二叔闷声应了。
“平哥也大了,过二年该说亲了,你把手里产业选几个出来给孩子预备着,成亲不要钱啊,人不说你也不管,都靠老大媳妇,把人当牛使。”
“我没使唤侄媳妇,天地良心……”
顾二叔歪着脑袋抱屈。
“人给你儿子买的铺子,辛哥张罗差不多,就给你儿子置办产业,给你。”
八叔把铺子的契约给了他。
是顾磊和李玉置办的,李玉交代给平哥也置办产业,也该说亲了。
“这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我给了孩子一个田庄一个铺子。”
顾二叔不知道这事,他要忙宗族和大宅的庶务,忙得团团转。
“老大媳妇说了,二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家里族里尽心尽力辛苦干活,咱不能撇下弟弟妹妹,该置办的我们都应该想到前头。这是船运的钱回来给平哥置办的,说了平哥和婉儿一起弄,不会耽误孩子。”
十三叔斜着眼睛瞪他。
无论顾二婶什么样,可李玉顾磊对顾平顾婉儿没有半点亏待,未来长远流水进账都考虑进去了。
顾二叔拿着契书,眼眶有些红,捂着脸十分愧疚。
“老二,就冲人家对你儿子闺女的这份心,你也得尽心尽力辅佐磊哥夫妻俩,人可没有对不住你这房。”
“我知道,我肯定好好干。”
“老大媳妇累得很,你在庶务上有一手,多给操点心,别把人累坏了,好容易娶个好媳妇进门,全族上下都依仗这个宗妇,累垮了身体我们怎么跟大哥三哥交代,怎么对得起他们兄弟几个。”
“我记住了。”
顾二叔抹了把脸一个劲点头。
“得空把你手里的东西拾掇拾掇,给儿子女儿分一分,孩子也大了,也该学着打点庶务,你也少操份心,婉儿的嫁妆也该准备起来,不能都让人侄媳妇给你操心。”
“是。我回去就弄。”
“你那个媳妇实在提不成,老爷子说了婉儿留家入赘,寻摸好人家,都挑剔你闺女,你媳妇害了侄女。”
十三叔叹口气,心疼侄女没投好胎,怎么就投到老二媳妇肚子里了。
“我……”
顾二叔如今是真的后悔自己不够果断,转来转去别人没事,自己闺女儿子最亏,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回去后就去了内院,好久都没来内院看顾二婶了,自打把她关起来就再没来看过。
顾二婶瘦的一把骨头,整个人精神恍惚,有点癫狂的样。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死没死?”
顾二婶撇他一眼,没好话,态度冷冰冰的。
“我来看看你,巴不得你早点死。”
“你看到了,我还没死,让你失望了。”
顾二婶冷笑两声,背过身去不想搭理他。
“族里老人给女儿相看人家,人都挑剔婉儿,不要她,你猜原因是什么?”
顾二叔站在门口,光照在二婶后背,趁的她越发佝偻,头发也白了不少,似乎老了十岁不止。
顾二婶听到这话立刻转过身来,走到爷们面前,犹如厉鬼一般怒吼,“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