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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珍珑棋局(1 / 1)

擂鼓山。().

“老头儿,你在这摆个棋局不就是让人来下的吗?为什么他们都能来下,偏偏我就不能?你给我说清楚!”曲非烟站在一个干瘪瘦小的老者面前,玉手指着他,阵阵有词地说道。

曲非烟在郑榭所有女人中,年纪最小,只有十六岁,而她的体型也是娇小玲珑,稚气未脱,又萌又可爱,但坐在她对面的那个老者却比她还要矮瘦一分。

刘菁站在她的身边,轻轻拉着她的手,劝说道:“妹妹,不要闹了,聪辩先生刚才已经说了,只与男子对奕,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再说,你的棋力比起之前几个人都不如,跟老先生比要差远了。”

曲非烟娇声喝问:“他招开棋会时乱发邀请函,只是说邀请擅长对奕的年轻俊杰来赴会,也没说女子不能来。到现在,为什么又不跟女子下棋,难道我不是年轻俊杰吗?老头儿,你要是不说清楚,今天谁都别想在这下了。”

她霸站着位置,就是不起来。

围观者觉得这个小女孩精灵可爱,倒也没谁去刁难她。

在片刻之前,苏星河刚刚把辽北的几个棋艺名家战败,剩下的人不由有些迟疑,相互推诿,一时间没人落座。曲非烟见此,便自告奉勇的坐到了苏星河对面,摸起白子刚要在棋盘落子,便被苏星河伸手拦住,只见他写了一个男字,意思是不与女子对奕。

曲非烟立马不干了,非要跟他下棋,结果便闹出这么一出来。

苏星河是代无涯子觅徒,所要的条件只有两样,一是能破解珍珑棋局,二是相貌要英俊,武功倒还在其次。

曲非烟是个女儿身,苏星河当然不会同意。

刘菁无奈说道:“聪辩老人又聋又哑,怎么跟你解释得通。”

曲非烟道:“说不通就下棋。”

说着,拈起一粒黑子便往棋盘中落下。

苏星河伸手一托,搭在她的手腕下面,让她无法落子。

曲非烟“咦”了一声,道:“今天我非下不可了。”说着手上用力,白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

苏星河脸上露出惊诧之色,道:“小姑娘好深的内力!”

曲非烟吓了一跳,惊道:“你会说话!”

苏星河还没说话,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便从松林之中传来:“老贼,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曲非烟和刘菁一齐向松林望去,前者大声问道:“你又是谁?出来说话。”

回应她的是一阵锣鼓铜钹声,喧闹异常,好像几支出嫁女儿的队伍凑一块似的,唱喝齐全。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

唱喝声一起一落,经过了千锤百炼似的,声音洪亮整齐。

“是青海星宿派的星宿老怪!”有一位江湖人士脱口叫道。

“你不要命了。”旁边有人提醒道。

这人脸色一白,当下调头就走,急匆匆地离开擂鼓山。

苏星河扬声道:“丁春秋,你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

叹口气又道:“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个心愿未了,倘若不觅人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是无人能够破解。聋哑老人今曰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妙极,妙极!老仙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了。”松林中传来丁春秋的怪笑声。

那一帮吹唱俱佳的**喊着口号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当中有四人抬着一顶坐轿,座椅上是一位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

此人满面红光,手持一柄鹅毛扇,正是丁春秋。

曲非烟扫了他一眼,说道:“今天我不管你们有何恩怨,须先让我下完这局棋,你们再做了断。”

丁春秋自轿上平飞起来,一掌拍向曲非烟,说道:“哪里来的小娃娃,也敢来管老仙的闲事。”

动辙便要杀人,全然没将人命放在眼里。

曲非烟夷然不惧,抬掌迎了上去。

“啪!”

两掌相接,丁春秋阴笑起来。

苏星河叫道:“小姑娘,当心他的化功邪法!”

曲非烟面色一变,立时运起紫霞神功,玉掌上浮起一层紫气,将丁春秋震退出去,冷笑道:“是北冥神功,不对,你这一手连吸星神功都不如,充其量也就是把北冥神功的糟慷给学了去!”

丁春秋脸色狂变,脱口叫道:“你知道北冥神功!”

曲非烟道:“我当然知道,穷发之地有溟海者,是为北溟!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是为北冥神功。”

“没错,没错,是北冥神功。”

丁春秋狂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姑娘,快把北冥神功告诉我。”

曲非烟嘻嘻笑道:“我知道北冥神功是没错,但为什么要告诉你!”

丁春秋挥着鹅毛扇,面容慈详地道:“小姑娘,只要你将北冥神功告诉我,不论你有什么要求,老仙我都能答应。”

若不知道他的为人,单看这副模样,倒确实能唬人。

曲非烟还未答话,苏星河便叫了起来,道:“小心他的毒功!”

两女仔细一看,便发现丁春秋挥动鹅毛扇时,有无数细微粉尘从扇子里飞了出来。

听苏星河一说,她们急忙向后飞退。

“哧!”

正在此时,一道剑气横空而过,击在他的鹅毛扇上,顿时鹅毛散落满地。

两女一怔转身,同时露出喜色。

曲非烟欢快地跑了过去,嘴里叫道:“老爷,是你来了!”

众人立刻向那边望去,想瞧一瞧这个精灵古怪又讨人喜爱的小姑娘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

只见郑榭携着任盈盈和木婉清从林间走出,俊男美女,羡煞旁人。

“这才多久,你就又闹出怪子来了。()”郑榭揉揉曲非烟的脑袋,溺爱地说道。

曲非烟像小猫一样把脑袋抵在他怀里,撒娇道:“老爷,这可不怪我,是那两个老头欺服我,你要给非非出气!”

丁春秋被这道剑气震慑,一时不敢插话,只是冷眼以观。

“你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

郑榭打趣一句,走到苏星河对面,道:“聪辩先生,敢问令师何在?”

苏星河道:“先师已经辞世多三十多载,公子何出此言。”

郑榭道:“无涯子死没死,咱们心里都知道,你可不要蒙我!”

“这……”苏星河一怔,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郑榭又道:“是不是破了你这珍珑棋局,就能见到令师!”

苏星河忙道:“不错。”心想,此人武功高强,更是俊雅不凡,十分符合师父所觅之人的要求,若他能破解了珍珑棋局,当真再好不过。

“这也简单!”

郑榭说罢,持一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之上,笑道:“我赢了!”

苏星河皱眉道:“老朽还未落子,怎么能算……”

话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

这时,山谷中一阵轻风拂来,棋盘上所有的黑子皆化为粉尘,随风散去。

满盘白子却一颗未少。

苏星河死死地盯着棋盘,惊骇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若是仅将一颗棋子震碎,武林中能做到之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这棋盘之上的棋子加起来有两百多颗,黑白间杂,根本没有章法。

将一手将黑子全部震碎却不伤白子的本事,当真令人匪夷所思,简直就是神技。

“棋盘上只剩白子,是我赢了。聪辩先生可以带我去见无涯子了吧。”郑榭说道。

丁春秋心道,这人武功超凡入圣,若是让他见到了无涯子,那自己这三十年所费的功夫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下说道:“阁下这是偷机取巧,算不得数!”

郑榭向他看去,两道目光如利剑般扎进丁春秋的心里,道:“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先冒出头来,莫非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丁春秋脸色一白,强撑着说道:“在场中有这么多棋艺名家,你且问问他们,棋局中哪有你这种做法。”

郑榭大笑道:“哈哈……星宿老怪也有跟人讲道理的一天,当真好笑之极!让我说,拳头大便是道理。大轮明王、慕容公子,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阿弥陀佛,郑先生所言极是!”

说话间,一个穿着灰衣布袍的僧人从松树下转了出来,只向前迈出一步,便到了场地中央。

郑榭侧头望向另一边,道:“慕容公子也出来吧。莫非堂堂的‘南慕容’也是藏头露尾之辈,不敢见人。”

“非也非也,我家公子爷急公好义,为人光明磊落,有何不敢见人之处。倒是阁下杀人无数,做恶多端,也敢到处出头露脸。”说这话的自然是包不同。

慕容复带着手下四大家将和王语嫣从松林中走了出来。

“原来是他!”人群中有人听出了味道。

“他就是那个在聚贤庄大开杀戒,屠戳数百武林同道的大魔头!”

“听说这大恶人后来还强闯少林寺,寺中上下数百僧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曼陀罗庄主。”

“听说这人每餐都要生食人肉,怎么长得这么端秀。”

“听说他以人血沐浴,以白骨搭床。”

“听说此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以婴孩的皮囊焙干。”

“他是地狱跑上来的恶魔。”

“……”

群雄小声议论。

郑榭听得都有点头皮发麻,长笑一阵,将所有的声音全部压下,道:“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若非你慕容复把琅环玉洞藏书的消息散布出去,在下又何必杀人立威!”

“阁下休要血口喷人!”慕容复还要维护自己光伟正的形象。

郑榭嗤笑道:“做没做过,阁下心里清楚。”

慕容复凛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在下行得走,坐得端,江湖人人皆知,岂是你随便就能污蔑的。”

郑榭道:“是吗,那你可敢把怀中的玉玺拿出来让大家瞧瞧。”

慕容复面色立时一变。

“玉玺?”

“难道慕容公子把皇帝老儿的玉玺偷了。”

“我三姑夫的二表叔的大舅哥就在朝中做官,从未听说皇帝的玉玺丢了?”

“慕容公子把皇帝的玉玺偷了,肯定做了个假的放回去。”

“真的假的,难道皇帝自己不清楚?”

众人猜测纷纭。

郑榭道:“大家不用猜了,这玉玺不是大宋皇帝的玉玺,而是已经亡国的燕国玉玺。慕容复,你敢当着天下人之面,把自己的祖宗身份说出来吗?”

慕容复张口无言,若在此时狡辩,那就是欺骗天下人。武林中人个个血气最盛,若是被欺骗,他再想借江湖势力复国,那就千难万难了。

郑榭道:“你说不出来,那就让我替你说。慕容氏乃鲜卑族人,昔年燕国于河朔打下了锦绣江山,最后却被后唐所灭。慕容博替你取一个复字,就是要你时时刻刻莫忘祖训,兴复燕国。我说的可对?”

慕容复脸上再无从容之色,表情阴鸷狰狞地道:“你怎么知道?”

郑榭道:“是你表妹告诉我的。”

慕容复转身,厉声道:“是你告诉他的。”

王语嫣急忙辩驳,叫道:“我没有。”

“不是你是谁!”

慕容复怒火攻心,怎么会相信她,抬手一巴掌抡了过去。

“嗖!”

“嗖!”

两道剑气横空飞来,将慕容复震退。

段誉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脚踏凌波微步,风驰电掣般地蹿到王语嫣身边,关切地道:“王姑娘,你没事吧。”

“嘿嘿。”

郑榭冷笑道:“我是逗你玩的。想不到堂堂的南慕容竟然会牵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当真是急公好义,光明磊落。”

众雄哗然,万万想不到平曰里儒雅温和的慕容复私底下竟是这么一个人,都道自己瞎了眼。

郑榭继续道:“三十年前,慕容博假传消失,言道大辽武士欲攻打少林寺,夺取七十二绝技,其目的便是挑起宋辽两国纷争,好让燕国有机可趁。结果数十名中原高手在雁门关外把准备回乡省亲的萧远山夫妇**而死,只剩下了当时刚满月的乔峰。这一段命案,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吧!”

众人立时炸开了锅,个个面色不善地看着慕容复。

“想不到害了乔帮主一家的大恶人竟然是慕容博。”有丐帮中人说道。

“想不到慕容一家竟是燕国之后。”

“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慕容老贼当真该死,竟然想挑起两国纷争!”

“若真让他得逞,战祸一起,不知要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枉我们还将他当成江湖豪杰,这样的人也佩?呸!”

“……”

郑榭轻飘飘地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慕容博没死,恐怕你也不知道吧。”

慕容复一颤,道:“什么,爹爹他老人家没死!不,不,你又骗我,我当年是亲眼看着爹爹入土下葬。”

郑榭道:“慕容博那是诈死,他怕有人把这些人武林中死去的人联系到他的头上。这二十多年里,江湖中时常有人被自己的成名绝技杀害,个个都以为是你慕容复所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你慕容家的成名绝技。其实这都不是慕容复所为,嘿,就凭你慕容复那半吊子的武功,还没有那个本事。”

郑榭完全不吝惜自己的语言,极尽所能的讽刺着慕容复,又道:“他们都是慕容博杀的。这些人个个都是乡中大户,富甲一方。慕容博把他们杀了,取尽其家财,以备复国之用。”

“没错,细想一下,果然是这样。”有人说道。

“真是慕容博那老贼干的。”有人怒道。

郑榭道:“慕容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着别人一声声老贼叫着,慕容复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他对丁春秋和鸠摩智道:“国师,老仙,两位助我杀了此贼,我慕容家还施水阁中的武学可随你们阅览。各位江湖同道,我慕容家藏书万卷,谁若助我杀了些獠,我家中武学可让诸位随意阅览。”

就算到此时,慕容复还不忘拉拢人心。在场之人只要有人出手,便算是绑到了慕容复的战车上,再想下来,也就难了,以后只能以他马首是瞻。

“死到临头了还要负隅顽抗。”

说话间,郑榭抬指一点,向慕容复攻去。

丁春秋暗付,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若与他结盟有利无弊。就算此时不出手,到最后,姓郑的也不会放过我。

“慕容公子,我来助你。”

这般想着,丁春秋便施展开毒功,向郑榭攻去。

鸠摩智对郑榭的武功十分忌惮,心里迟疑不定,思虑再三,决定坐壁旁观,先将形势看清楚,若是有机可乘,再出手不迟。

旁观的群雄也有人蠢蠢欲动,这些人私心里想着,曼陀庄主这么年轻,武功未必有传闻中说的那么高,有慕容复和丁春秋打头,自己浑水摸鱼,到最后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份好处。

郑榭环视一圈,大笑道:“好,来的好。还有谁想动手尽管一起上,今天爷专门清理江湖败类,有多少我收多少。”

“他就一个人,怕他做啥。”有人鼓动道。

“慕容复心术不正,他的话不能相信。”也有人反对。

群雄中,零零散散的冲上去了二三十人,再加上一些星宿派的**,倒也算得上人多势众。

郑榭是来者不拒,只要靠近他身边就会被他一把提起,使出释迦掷象功,以蛮力扔了出去。

这一掷,少说也有五千斤的力量。

一抓一扔,立刻就有七八个死于非命。

这一大帮人被他几下功夫就扫平了大半。

“不好,这人太厉害了。”

“他是恶魔,沐鲜血食人肉。”

“娘啊,快跑。”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剩余之人见状,哭爹喊娘的惨叫起来,狼狈而逃。

“慕容复,不要跑!”在慌乱之中,慕容复也望风而逃。

郑榭大喝一声。运起金雁功,一跃二十丈,几个起落便赶到慕容复前面,抬起一掌,内力外放,如山岳似的印了下去。

龙象嘶吼声响起。

“斗转星移!”

慕容复仓惶间运起家传的保命绝技,双手迎向大掌印。只是他的功力与郑榭相差太远,犹如螳臂当车。

“咔嚓!”

一声脆响,慕容复的双臂齐齐震碎,从手腕到肩头,一下断成了十七八截。他的五脏六腑受到震动,鲜血如泉水般往外涌出。

“我早说过你就是半吊子的武功,屁本事没有。”

郑榭嗤笑一声,抓住慕容复的胸口将他提起,当做人形兵器向丁春秋砸去。

“化功**!”

到了这个时候,丁春秋哪敢留手,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大喝一声,伸出双手将慕容复的双腿抓住。

“哧!”

一阵浓烟冒起,慕容复厉声惨叫,他的一双小腿好像被硫酸腐蚀了一样,血肉瞬间干瘪下去,腐成一陀烂肉,粘连在小腿骨上。

丁春秋以毒虫毒草练功,内功含着巨毒,即便是铁器,他也能以一双肉掌化掉,更何况血肉之躯。

“去!”

郑榭轻吐一字,抬脚踏在丁春秋胸口。后者立刻如炮弹一般倒飞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了石台之上,将珍珑棋盘砸得四分五裂。

好巧不好,他就落在了苏星河面前。

如此一来,焉有命在?

苏河星像发狂了一样对着丁春秋击打,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一声声骨折脆响,丁春秋浑身二百多根骨头瞬间变成了四百多根。

“师父,不孝**终于替您报仇了!”

苏河星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嚎啕大哭,对着山谷中一个木屋推山倒柱似地跪下,磕头如捣蒜一样,“嘭嘭嘭”的几声,地上便流出一片鲜血。

刘菁见此,急忙把他拉起来,若再被他磕几下,只怕脑浆都要迸出来了。

另一边,群雄已经远远散开,场中只剩下一片惨叫声,哀鸿遍野。

“爹,孩儿不孝,未能光复我大燕王朝,愧对慕容氏列祖列宗。”

慕容复声音悲凉,如孤雁之哀鸣。他的双臂被郑榭震成粉碎,一双小腿也被化功**腐蚀成肉沫,往曰里那风度翩翩的年青公子哥如今已成了四肢残废之人。

他这模样,别说光复燕国,就连生活自理都是个问题。

“不要杀我表哥,求求你不要杀我表哥。”王语嫣蹲在慕容复身边叫道。

慕容复的自尊受不了女人替他求饶,厉声叫道:“滚,你不要管,你快滚……让他把我杀了,把我杀了!”

“表哥。”王语嫣心里委屈至极,呜呜地哭了起来。

郑榭摇头道:“不行,上一次我答应你饶过了他,结果他就把琅环玉洞的事传得人尽皆知,这种人忘恩负义之徒,还是一刀杀了省事。”

王语嫣跪倒在他面前,道:“我求求你,再饶他一次吧,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有时候,一次机会都已经奢侈。”

郑榭还是摇头,一指将慕容复点死。他看着王语嫣美若天仙的模样,不屑地撇撇嘴,这就是郑榭不待见她的原因。

一提起王语嫣,大家最直观的三个印象就是……

美。

知道天下所有不厉害的武学。

花痴。

她不是一般花痴,是完全没有理智,花痴到了脑残的地步。除了外表之外,她根本没有一点能吸引人的地方。

摇摇头,郑榭径自走开。

围观群雄见郑榭走来,不由自主地咚咚倒退,他所经之处,人群如潮水一般散开。

郑榭走到木屋前,侧头向苏星河问道:“无涯子就在里面吗?”

苏星河心中一紧,道:“你要干什么?”

郑榭耸耸肩,道:“没事,找无涯子聊聊天。”

说罢,便走到木屋中,侧头环视一圈,嘴角露出笑容,抬手将一扇木墙劈开,里面又是一间小阁室,阁室的墙壁也被涂成了黑色。

无涯子好像飘浮一样悬在空中,似神仙一般。

郑榭向无涯子上方的黑色绳索看了一眼,道:“在下郑榭,见过前辈。”

无涯子睁开眼,声音飘渺却显得中气不足:“是你解开了珍珑棋局?”

郑榭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无涯子道:“不错,相貌还算俊朗,倒也符合本门收徒的规矩。你跪下来磕头吧。”

郑榭咧嘴一笑,道:“前辈是不是搞错了,在下可不是来拜师学艺的。”

无涯子仔细地盯着郑榭看了一阵,讶道:“是了,你的功力竟然还在老夫之上,怪哉怪哉!你学的是什么武功,似是我道家一脉,却如佛家武功一般至刚至阳。我逍遥派藏尽天下武学,却未曾听说过有这么一种神功。”

郑榭道:“世间代有人才出,各领**数百年。前辈,您的见识已经过时了。”

无涯子沉默片刻,语气说不出的慌凉:“真的过时了……你既然不是要拜师学艺,那又来做什么?”

郑榭道:“我想请前辈以北冥神功化去我所学的内功!”

“什么!”

饶是以无涯子的定力,也不由惊讶起来,他又道:“阁下所修的武功已经臻至化境,自身如宇宙一体,天地平衡外力难侵。即使我以北冥神功也难以化去阁下的内力。”

“这我知道,我不过是想借前辈之力,加快我体内乾坤交汇的速度。”郑榭道。

简单来说,简单来说,北冥神功就像是在搓麻绳。无涯子在运转北冥神功之时,九阳真气和紫霞真气会自动防御,两者会成螺旋状交汇在一起,并且借着这股吸力彼此融合。

若是让他自己一点一点的慢慢**,还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曰,毕竟无论是九阳真气还是紫霞真气,它们的量都太多了。

“对了,我刚才在外面把一个叫丁春秋的人宰了。”郑榭又补充了一句。

“丁春秋那恶贼已经授首!”

无涯子大喜,说道:“好,既然你为本门清楚一个祸害,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

“谢前辈成全。”郑榭走到了无涯子跟前,将他放下来。

两人双掌相抵,无涯子运起了北冥神功。

一道九阳真气和一道紫霞真气被北冥神功吸引,流转到了他的双掌之间,却死死地不肯离开。

北冥神功像是一个尖角漏斗,九阳真气和紫霞真气挤到了漏斗尖嘴里,却挤越紧,最后“啪”的一声融合到了一起。

郑榭将融合后的紫阳真气收回,再次将两道九阳真气和紫霞真气送过去。

周而复始。

……

过了大半个时辰,郑榭出了木屋。

“这次收获不小,无涯子的北冥之力竟然将我的功力**了一半,整体功力至少提升了三成。”

苏星河见郑榭走出来,连忙问道:“郑先生,师父他老人家怎样了?”

郑榭道:“没事,还是那个样。”

苏星河长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郑榭抱拳道:“在下的事情已经办完,也要告辞了。”

“小老儿能杀死丁春秋这个恶贼,全赖先生相助。苏星河没齿难忘,先生旦有所需,尽管吩咐,我派上下无不赴汤蹈火。”苏星河连忙躬身还礼。

“嗯,对了!这群人里面有一个叫段誉的小子,学会了北冥神功,样貌也够俊,很符合你师父的要求,你可以让他见见令师。”走之前,郑榭如此说道。

苏星河一喜,忙去寻找段誉。

至于此后,天龙会发展成什么样,却不是郑榭所关心的了。

也许段誉会执掌飘缈峰,也许乔峰会满世界地寻找慕容博,也许王语嫣会姓格大变,恨世忌俗,修练成绝世武功满世界找郑榭报仇,也许虚竹就没有机会再跟他老爹相认了……谁知道呢?

出了擂鼓山,郑榭便带着任盈盈、刘菁、曲非烟、木婉清四女离开了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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