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米头也趴了过来:“风丫心思沉稳,她肯定是有想法才会问你医院的事情,如果不是特别过分,按照她那个性子,肯定打死都不管。她也不是说骂你,对你不满,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们没你想的那么软,真不怕的!再厉害我们也不怕!俺们背后也有一堆人呢!”
他这话可没乱说!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和处理过的事情,他已经看出来了。
人生除了死,真没啥可怕的。
现在鬼对他来说,都不恐怖了。
更何况,是人呢。
而且,讲道理。
说怕,那也只有那个人怕他们的份。
先不说他这个卦师,也不说风知白,单辰小道身后那三大道观就已经够让人胆颤的了。
只要他们愿意,生辰八字一查,分分钟三魂七魄被捏爆!
人要是不愿意,招个小鬼小妖,白天跟着,晚上还睡你旁边!
想想,这才叫吓人。
“对啊,老子身后都是人!我爹,我娘,我姐,我那些师兄弟,叔伯,拉出来哪个好惹!那些人要敢对付我,我姐生气直接一个大招把地府阴差招出来,分分钟把他们的魂儿都勾走!怕什么!”
辰小道豪横起来了。
在这里,讲这方面,他确实有话语权。
谁让他是道二代呢。
风知白依靠着座椅,一听热血起来了,顿时拍座椅把就坐直了身子:“听到没?怕个屁啊?我们都不怕,你怕个球!你放心,要是回头那人真把你咋滴了,老身直接让小道去地府捞你!他姐是辰土,阴阳两界执法人,你怕什么?”
“就是!我姐可厉害了!”
此刻。
隐士山野内的辰土:“啊欠!”
“臭小子又念你了?”
将桌上的秘本放下来,辰道懒着身子,一双眼睛从本子后面探出来看向辰土。
手指挪动着面前的铜钱,她嗯了一声,恬淡的笑了:“不知道又在哪里说我了。”
“他从小到大最喜欢你,怎么舍得说你。我看,八成是又跟着谁炫耀你了。”
将秘本合起来,辰道捶着腰挺直了脊背:“你拨这几枚铜钱都快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拨出来卦象?”
看着辰土面前的铜钱,他出声问道。
沉了心,她舒了一口气:“唉,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拨不出来卦象的。”
站起身,辰道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拨不出来就算了,说不定真如你说过,她就是仙人转世呢。只要能走正道,为天下大道证明,她是何人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卷翘的睫毛抖动了两下,辰土翻手将铜钱拨乱了:“嗯。”
“行了,回去睡觉吧,明早还得赶去道观做斋醮祈禳。去晚了,你几个师伯舍不得说你,肯定又得逮着为师骂。”
一想到每次回道观,师兄们拉着自己一个劲儿训话的场景,他就觉得脑阔疼。
拍着衣服,她才笑着站起身:“狐仙喊你起床你不起,迟到了挨师伯们训也很正常吧。”
“是是是,明天我肯定早起。”
认命的看着面前还和以前一样的土地,他忍不住叹了气。
命苦,谁让师兄们眼里只有小土这一个女独苗。
高速公路上。
辰小道刚说完他姐可厉害了,风知白就将大袖盖在了脸上,身子懒散都快滑下车座了:“那医院这种缺德的事情没少做,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老身劝你好好查查,不光明正大,就悄悄的查。再把证据整理整理,过段时间,这些证据说不定就会成为扳倒那个人的武器。”
被风知白这么一说,闫宽心里那颗早就蠢动萌芽的种子开始勃发了。
他们三个说的对。
怕什么,他们有人我们也有人。
只要够努力掌握足够的证据让自己赢!
先倒台前把对方扳倒!
又怕得罪谁?
这么一想,豁然开朗呀。
“风小姐,对不起,是我低估了你们。你们说的对,不应该怕,也不应该退缩。我是一个警察,我要做的就是揭发那些罪恶!这件事情我会继续查下去,那个人那边,我也会密切关注。”
“哎,你这样想就对了。”听到闫宽说话,老米头才缓声道:“这件事情后,那些人应该也不会管咱们。毕竟我们一开始只是冲着处理煞鬼去的。所以,我们目前安全的,闫局你也别刻意去关注那个人,顺其自然就行。”
他们今天来医院,就是来看米雪,顺手处理了煞鬼和魔胎一事。
至于非法打胎,也是因为碰巧遇上了,警察出现随手查了一下。
说起来,都不是刻意的。
那个人打过招呼,保下医院后,自然也就不会格外关注他们。
除非小心眼,想报复他们。
不过人家家大业大,也不至于。
所以也没必要想那么多。
“好,知道了。”
车子上了高速,也就没人再说话了。
辰小道和老米头坐在后面,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车子到了半路,风知白就被窗户透进来的风吹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从身上掏出几张纸,拿在手里开始看。
闫宽开车开累了,晃着脑袋扭过头就看见她正拿资料研究。
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老米头和辰小道,他小声问道:“风小姐,是那个煞鬼的资料吗?”
资料上的女人叫沈青,正是晚上那只女煞鬼。
“嗯,有点奇怪,研究下资料。”
来回翻着资料,她脸上的表情就没松开过。
沈青死的那年刚好二十八岁。
死在生产室的手术台上,一尸两命。
很悲惨。
指着资料朝着闫宽问道:“资料上为什么没有写沈青是个哑巴?”
“啊?”
他疑惑了一声,开口解释道:“这个档案我已经调出来看过了,沈青死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在手术台上一尸两命,生前身体完好,不是哑巴。她老公是个赌鬼,她婆婆待她还不错,日子虽然过得不是特别好,但也还说的过去。家境一般,父母如今还健在,但之前和沈青的关系不是特别好。听说是因为他父母逼沈青出钱给弟弟买房子买车,但沈青没钱不愿意给,所以才导致家庭关系不合。”
听着闫宽说的话,风知白吧资料合起来,揉着太阳穴,有些不是很情愿道:“沈青不是难产死的。”
看着车子正前方的高速公路,她声音冷了许多:“她是被有意害死的,害死她的正是她老公婆婆和父母弟弟。”
“什么意思?”
懵了。
将资料扔到了他身上:“沈青生前有保险,投了不少钱,她的死不算意外。”
车里的气氛冷了下来。
闫宽知道风知白的意思。
她是想说,沈青是被害死的,原因就是骗保。
看着漆黑的大道,他心里对与人性的薄凉,认知的更加准确了。
“好好查查,说不定会查出来很多恶心人的东西。沈青虽然是煞鬼,可如果不是死的凄惨,也不会煞气沉重。”
她是想帮沈青超度来着。
可沈青只要心中怨气不散,就永远没办法超度。
所以,要想超度,就必须化解她心中的怨恨。
至于做的孽,地府怎么判就怎么做。
她只负责送她去见阎王爷。
“嗯。”
闫宽没说太多,嗯了一声专心开车。
风知白闭着眼,眼皮外闪过的是一阵一阵的黑暗倒影。
从医院到凤落花苑开车四十多分钟。
下了高速车子就快了很多。
风知白三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两点钟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各自回各自房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老米头顶着熊猫眼起来了。
去菜市场买了排骨和一堆菜,回来后就开始做饭炖排骨。
风知白和辰小道闻着香味醒来后就看见老米头在厨房忙上忙下的。
想上前帮忙,结果他拽着饭盒说了句:“我去看我姑娘了,早饭你们自己搞定啊。”
然后换了鞋出门了。
等辰小道到厨房想翻点残羹剩饭时,却发现老米头连个残渣都没剩。
盖上了锅盖,他回头看了风知白一眼,默默的跟她擦肩而过:“饿了,我去睡觉了。”
睡着了就不饿了。
风知白冷呵呵昂了一声,转身也回了房间。
这一觉俩人就睡到了大中午。
起来点了个外卖,吃完又躺床上去了。
老米头回来的晚,十一二点才到家。
也没跟他俩打招呼,回来就倒床上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每天都是一大早出门,晚上十一二点回来。
期间刘平和马张找过他们。
本来是打算带刘子纯跟风知白见个面,可是后来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
两方没见上面,就又停了几天。
闫宽也是过了快有七八天的样子才给风知白去了消息。
他真的查出了沈青的死因。
沈青老公是个酒鬼也是个赌鬼,常年酗酒赌博家底已经空了。
她婆婆待她好是因为找不出第二个女人愿意给他们家生孩子。
她爸妈知道沈青老公赌博,怕沈青将钱贴给她老公家里,所以联合沈青弟弟逼沈青给钱。
沈青当时怀孕已经八个月,神经被压抑的家庭氛围逼出了错乱。
她拿着刀子威胁家里人,再逼她就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