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越过皇城守卫,来到皇城东北角,这里是祖庙所在,也是镇国碑所在。
宁师禹一跃上了城墙,祖庙富丽堂皇,装饰豪奢,在正前方九丈处,有一块高达三丈的巨碑。
镇国碑无字,寓意深长,好像是代表着皇帝与上天的对话,凡人不能直视。
巨碑安安稳稳的立在那里,不曾有任何违和,宁师禹思虑片刻,下了城墙,赶往将军府。
镇国碑所镇压之下,灵脉并无泄露,没有可能镇国碑也是妖,否则乾景皇朝早就没了。
景安帝表现并无异常,即便帝妃陪伴,也看不出有一丝昏君的感觉。
这边回到将军府,宁师禹入井修炼。
关于麻衣案,他还没有头绪,现场唯一奇怪的是,麻衣作案,却没有一缕麻绳散落。
看现场凄惨混乱的痕迹,应当有一些麻绳麻丝留下才对。
所以说,麻衣并非单纯的麻衣,暂且让白月吟和王轩调查一番,有了更多的蛛丝马迹才好明确目标。
...
翌日,又是日上三竿。
宁师禹从井中出来,也不由自嘲。
“小道也是个惫懒货了?”
走出后院,宁师禹正准备吃晚饭,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此时万晴画早已去了学院,却见一众下人正围绕在中堂门前。
“怎么回事?”
宁师禹疑惑。
众人回头,一见是他,顿时散开一边。
堂内,正有下人伺候着一位灰袍女子,正是青衣。
她翘着二郎腿,神情姿态慵懒,不时对着门外抬抬腿,袍子的分叉成为绝对领域。
...怪不得有几位下人都支起了帐篷。
“青衣姑娘出来说话。”
宁师禹说了这么一句,便走出中堂,一路前往府外。
青衣等的就是他,顿时一路跟随。
“何事?”宁师禹负手而立,笑着询问。
“宁道长,魁首有请,这一次您不能拒绝了吧?”
青衣一笑,实际上心中颇有不屑。
“走吧,去瞧瞧也好。”
宁师禹点头,率先迈步。
然后,他在一众早点摊前,见什么吃什么,然后指了指青衣。
“她汇账。”
青衣气急,却回想起了魔姬的话,只得捏着鼻子给宁师禹付账。
直到两刻钟后,两人才迈步进入飘香阁。
此刻正值休息的时候,倒是清净,青衣带头进入阁楼中。
红纱软塌,玉体横陈,熟悉的场景,习惯性的悸动。
“去吧。”
魔姬话语缓缓起身,听到命令的青衣缓缓退去。
“宁道长,我们又见面了。”
“见面并非需要坦诚相待,你且穿上衣衫。”宁师禹别过头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谁说奴家光着身子?宁道长把梦中所想说了出来?”
魔姬这一次没有隐藏,缓缓越过红沙,来到宁师禹年前。
她带着面纱,发丝随意披散,一身薄纱睡袍,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倒是偏偏什么也看不到,让宁师禹心中痒痒。
一手犹抱琵琶半遮面,被她玩到了极致。
宁师禹不由得拿她和帝妃比较起来,说不得魔姬毫不掩盖的诱惑,还稍胜一筹。
“魔姬娘子管饭吗?小道饿的心慌意乱,意乱情迷啊。”宁师禹带着笑容。
对方不露真颜,就是一种条件,你想看,需得一定代价,宁师禹才不吃这一套。
他今天决定过来,便是彻底解决这魔姬,对方三番五次找他,想必目的不纯。
“来人,上早点。”
魔姬也不着急,让人上了一桌子奶茶春卷之类的早点。
宁师禹也不客气,又白嫖一顿饭。
约摸过去两刻钟,宁师禹擦了擦嘴。
“感谢魔姬娘子款待,若无事小道便走了。”宁师禹心情极好,作势起身欲走。
魔姬一愣,香肩颤动,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我堂堂花魁坐在这,你就是为了来吃饭?”
“啊?小道是吃饭最大。那魔姬娘子有什么事吗?”
宁师禹装傻充愣。
魔姬捂住了跌宕起伏的汹涌,缓缓道:
“且慢,奴家确有所求。”
当下,她回到红纱后,窸窸窣窣换了一身衣衫走出,且拿了一沓宣纸。
宁师禹眼前一亮,魔姬换了裙袍,也就遮住了关键部位,这才是正经花魁穿的衣裳嘛...
“宁道长,能否为奴家填写修改一番这些诗词?”
那一沓宣纸,都是诗词,有的画着红圈,有的还空着几个字。
就这?一个花魁不想着做生意,开始玩起了文学?想要靠才华吃饭?
宁师一脸禹懵逼,哂笑道:
“不知小道有什么好处?”
魔姬眨眨眼,托着腮,一脸期待的看着宁师禹。
“只要奴家能做到,都答应宁道长。”
“要你也成?”宁师禹咧嘴一笑,自己积攒黄白之物的目的,中午要达到了吗?
谁知,魔姬轻摇臻首,狡黠笑道:
“这些显然不够哟,宁道长还需努力呀,奴家可等着呢!”
“那就算了,我帮你注解一张,十两银子,咱俩各不相欠。”
宁师禹极为坦然。
“你...就没有点别的要求?”面纱下,魔姬笑容有些僵硬。
根据探查,他是个男人的...
“没有,行不行吧,不行我还有事呢!”宁师禹脸上不耐烦。
“行行行,银子奴家有的是。”魔姬急忙答应下来。
宁师禹便拿起一张张纸看了起来。
魔姬也不打扰,抬手招来一位丫鬟,耳语了几句。
丫鬟下去,不一会便带来一位小白脸男宠,不知是哪位娘子的。
他不敢看魔姬,跪在堂中。
“抬头。”魔姬轻语,小白脸抬起了头,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魔姬就这么看着他,也不曾有什么动作,却见小白脸呼吸急促,渐渐支起了帐篷。
“去吧。”
魔姬摇头,不再看他,后者一脸的失望,转身离去。
“我没问题,这小道士有问题!”
就连常见飘香阁一众绝色的男宠都这个样子了,那么就不是她自身的问题了。
宁师禹粗略看了一遍,对于刚才的过程也没理会,然后招招手。
“宁道长这么快?”
魔姬起身坐在了他的旁边,吐气如兰。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快?”宁师禹白眼。
“奴家想试,宁道长不给机会啊。”
“别扯淡了,都花魁了还立牌坊。你且看这一句...”
当下,宁师禹为魔姬解读起来,并且把空缺的词句填上。
时间缓缓流逝,一个时辰便过去了,宁师禹堪堪讲完最后一章。
这些中,有当朝大儒的,也有秀才学子的,几本都是送给魔姬的...
至于缺了词句的,乃是魔姬自己所做。
宁师禹根据不同人,判断出了当事人作诗的一腔孤勇,口若悬河,讲解的头头是道。
“原来是这样,宁道长果真学富五车。”
魔姬惊喜,但是觉着都没有多大意思了。
“他们,都太有目的性的,异想天开。”
“不过,奴家最喜欢的还是这个。”
魔姬从怀中拿出一张宣纸,小心翼翼的展开,好似如视珍宝。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宁道长,能否为奴家解惑,你学识渊源,奴家却懵懂,不解其要义。”
看着魔姬憧憬期待的眼神,宁师禹的确懵了。
姐们你不研究床技,为何研究起了诗词?
“这一张,银子不能抵,你得付出代价。”
宁师禹摇头,小样想白嫖我的诗词?
“宁道长看上哪位阁主了,尽管享用便是。”魔姬咯咯一笑。
“你不在此列?”宁师禹嘴角翘起。
“自然的。”
“算了,小道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
宁师禹起身,伸了个懒腰。
魔姬急忙起身,纤纤玉手捏住了宁师禹的衣角。
“宁道长既然来了,何不留下一副墨宝?这样也能让奴家考虑考虑呀。
奴家孤身在这皇城,无依无靠,若奴家欢喜了,盼上了宁道长,也不是不可。”
看着魔姬笑容,宁师禹略一思衬,道了一句。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试问乾景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说罢,宁师禹两步走出阁楼。
而魔姬,口中喃喃咀嚼,无力跌坐在凳子上。
她突然醒悟,急忙起身,找了纸笔,仔细写下了整首诗词,目不转睛盯着,眼眶也微有红润,当即趴在了桌子上。
半晌,她才仔细叠好,和那一张婉若游龙和在一起,放进怀中。
至于其他的,看也不看。
她抬头望着宁师禹离去的方向,取下面纱,露出一副足以祸国殃民的绝世容颜。
一笑间,百花无颜色。
“宁师禹,你跑不掉的,我一定要把你拴在身边!”
...
宁师禹这边刚出了阁楼,迎面遇上了青衣。
“咦,宁道长出来了?这么快?”青衣嘴角玩味。
“下次让你试试快不快。怎么了,找我的?”宁师禹白眼。
“那好呀,青衣沐浴更衣,随时恭候。嗯,宁道长出来就好,公主在外等了半天了。”
青衣掩嘴轻笑。
“奴家让公主进来,她却不来。”
“紫乾来这里找我了?”宁师禹一哆嗦,急忙下了楼去。
一来到外面,果然见到一副冷傲雪寒的容颜,俏生生站在飘香阁对面,四周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