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睡下,又坐起。
还是感觉那只头甲环绕飞虫,凸起眼睛围绕身侧,多个小眼映出无数个他的模样,犹如置身镜子环绕的房屋。明明感觉到振动声又搜寻无踪迹,让他不安地去床头下翻出佛牌。
薄耀塬和方小姐出去比赛的一月十五傍晚,没障碍物的草坪看见个伫立老人一动不动,转身工夫回头就消失不见了。后来遇到数次茫然的鬼压床,诸如此类莫名其妙影子晃过的事更多。薄延岩某次澳门带回来这面佛牌,男孩放床头一段时间,自此没遭遇鬼压床。
此时因为不安又默默念诵背面经文,把佛牌塞进枕头。
薄耀塬蜷曲侧身怔怔睁眼:‘那只虫子还在。’如此反反覆覆,起身睡倒,睡倒又起折腾到寂静的两点……树林深处,几个黑西装男人拖拽一块暗银布包裹的椭圆状物,约莫两米多长度。前面领路男人风衣敞怀,双手插外套兜不时回头探视。
深入山区,停留战争遗址碉堡前,领路男人掏出墨色圆盘平放掌心、右手按下拇指,小圆盘边沿射出红外线没入墙壁,持续约莫十秒。看似岩石封死的碉堡内壁缓缓开启,显露里头大理石构筑。远处还有两重门看似二十余厘米合金铸造,人流走进后自动关闭,封闭甬道有种只能前进再无退路的绝望感。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几个拖拽重物的黑西装男人仍对这座隐秘地下设施感到莫名畏惧,穿过五十米蜿蜒盘旋梯道,六边形宽敞空间中心七八个白大褂男人忙忙碌碌。
一座座发散洁白光芒的高矮柱台之上低空悬浮一个个形态各异物件,圆柱壁雕刻小字内也散发白色光晕——地魁花篮:地煞迦叶,摩诃无念,无形草木择地生。手掌就可以托住欣赏的缩小版花篮里鲜艳花草无风自摆,散发逼真芳香。
黑西装拽开银布露出颗陨石,较之圆台其它几个大物件差不多。领路白外套逐个巡视众人办公桌精密仪器手边零散碎石:“这次的意外上面很重视,在我们的国家!如此重要东西已经到手还被人劫夺。我们不但要密切追踪寻回,更必需追查情报泄露原点,你们责任重大,集团能不能跟老大交待都看你们了”。
“縂理倳!柬埔寨王国之金边据点送来消息,劫持异物男子身份已确认,隶属柬埔财团杀手,此行来我国只为收集情报,并非针对异物……”
这人看领几个黑西装回来的縂理倳脸色难看,他声音也越来越小。“哦。这么说一切都是巧合,一个地方财团的杀手无意中碰到携带异物的总部组长,然后他一刀把我们集团精英的咽喉割断并夺走异物是不是?”
“那么我就跟老大说,当时我们的人凑巧把‘脸’撕了下来,所以才会被刀杀死。这位杀手先生呢又虽然不知道异物为何,凑巧就认为非同寻常。一切都只是巧合,恳请老大把投入搜索的百十多号精英都调回来,让公司把那台冒报废危险充能的追踪仪再搬回一百里地外的地下仓库。啊对了!还得通知从周围三个省赶来的总部精英回去洗澡睡觉,让我们部门十多个尸检不用继续调查回来吃夜宵”。
白衣縂理倳一口气足足说了五分钟,末了,凑近那回报的人员,高声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应该这样向老大汇报?”见一群白外套纷纷低头不语,他勃然大怒,吼叫出声:“还不赶快查!查这个杀手所有资料,往上数祖宗五代都不能放过!普通杀手可能一刀杀死皇帝新衣?嗯?普通一刀的力量比德国SSG狙击步枪还厉害?”白外套们纷纷开启通讯设备显示器联络定位,敲击键盘搜索库存资讯做数据比对一时忙开。
縂理倳扯把衣领从兜里掏出数字按键快手掌大的液晶屏通讯机“人在哪?”通讯器里传来清晰声音:“我在观察间。”——“又在看37777号观察对象?”
“是啊。你肯定不会相信,这小孩一点异能脑波现象都没有,但是七个型号‘羽翅螯兽’都被他感觉到!”“哦?这倒有些意思,我来看看”。
埋头苦干的白大褂兴奋蹦起身,远远就忙不迭地叫喊:“理事!找到了,找到了!”短短五十来米,竟然跑的急喘气“此人原隶属我部代号‘法师’,十年前因伤退役,后来改换面貌指纹先后服务十三个国家的财团。”縂理倳笑脸绽开。
“我就说嘛,大家不要怕麻烦,看!这不就查到了吗?通知法务厅查到的信息,转达我个人建议让‘长老’负责处理这个叛徒。我先向老大汇报,你们也不能放松,要继续追查‘法师’退役十年中背景变化,一定搞清楚他准备把异物交给谁!”一群白大褂充满热情应命,个个干劲十足。
縂理倳走开几步,又回头把那个查到情报的年轻人叫近面前“你的表现无可置疑。不过这个事情,希望你能明白,必需说是跟法务厅合作之下查证确认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仿佛被当头浇了盆凉水,激动当即冷了下来“我听从指示。”语气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委屈。理事晒然一笑,重重拍了他肩头一把。
“傻小子!我是为你好。各处各司所职,如果是本部事务大家都知道是你的功劳,谁也不会抱怨。但你把法务该做的事都做了,还做更好?以后还指望其它部门的给你好脸色看吗,今天损失一点功劳,但日后各处都会甘愿力以赴助你,这就是必需考虑的内部协调,互助的关系需要彼此付出,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年轻的满心失落这才一扫而空,感激不已的点头道谢:“多谢縂理倳关怀!我完明白了!”看他转眼恢复精神回到岗位工作,縂理倳脸上挂起笑容,心里越来越满意,有能力又能够受委屈的年轻人才有长远光明的未来。
老大如今就在这里,他不是第一次踏进核心人物居住的地下六层,但经过密布无数颗‘黑眼珠’通道时,仍旧觉得不安。每一个黑眼珠都能发射辐射或者激光束,没人能不被允许的通过这里,也没有人能活着恶意闯进这条通道。
他对老大诸多女人之一的一级秘书做了详细禀报。末了,不忘把得功年轻人的表现提提。
这个女人很年轻、艳丽。但他不敢随意抬头多看一眼。“大人一直说你培养不少优秀可靠人才,这个年轻人十分出色。法务厅长刚才也特意提他,跟法务厅合作追查时竟然想到调取三级备录资料印证对象身份,如果不是他的机灵,也许他们要在两三个小时后才能想到。”
縂理倳毫不居功的谦虚笑笑“法务厅总是太谦虚。如果不是厅长悉心搜索整理信息,也不可能立即调到十年前的易容指纹材料。”
女人笑意更浓,连连点头称赞两部的工作。末了忽然问道:“P市的37777观察对象情况如何?”
他深感吃惊,料不到区区一个观察对象的编号竟然能被这女人主动提起。
“是个很特别的对象,目前已确认没有异能脑波现象,更换七种型号的‘虫’都没有瞒过他第六感,我们仍然密切观察,希望不是个脑波遭‘红星’侵占奴役的对象。”
女人身姿优雅微微点头淡淡说道:“你们一旦确认他没有成为‘王仆’就立即汇报,大人很喜欢武学有天份的种子,况且他又是‘长老’发掘推荐,所以对这个‘0.07’特别关心。”
——“我们绝不丝毫懈怠马虎。”
清早男孩如常醒来。
清醒时就听到头顶那只总看不见的甲虫‘嗡嗡’振翅飞走。他对这该死的感觉已经无可奈何,如果不这么调节心情一定会被扰的无意义暴躁乱跳。
薄延岩让他骑单车上学。他有些意外,却很高兴,本以为父亲忘记暑假里答应买单车的承诺。他先载薄蓉儿到住宅区的小学,又穿过社区后大马路,转入山脚下的住宅区,东拐西折转了几分钟到达学校。
开学一个月后班里调整座位,他和辛敏仍然同桌,前面多了一排坐着个某方面和他类似的人。看眼后排,一个男孩肆无忌惮竖起课本,趴课桌睡觉。
这个孩子叫罗亮,跟前排的孔嘉澜不一样。
罗亮很懒散常常不穿校服上衣,今天是黑色印荧光骷髅显眼t衫、昨天是闪亮银灰衬衣。下课放学就跟高年级几个同样服装另类的孩子混迹一起,出校门就点烟。
孔嘉澜容貌很清秀,皮肤白皙体型不如罗亮高大强壮,很匀称结实。虽然很少说话,但是同学隔着过道儿请教他题目会耐心回答。
跟班里许多男同学一样暗恋辛敏,因为她漂亮的动人。年级别班不少男生都希望认识她,课间有事没事经过,目光都会透过窗户朝她注视。不过那个年代普遍认识看法,敢跟陌生女孩搭讪是极个别,公然谈恋爱更不可能。
教师知道会教育,然后年级主任要教育,接着通知家长继续教育。女学生们会用异样目光,背地里拿来讥讽嘲笑。如果哪个女学生的男朋友是个大嘴巴,把相处跟旁人说了,更是种厄运。
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谁谁谁已经没有了初吻,已经不干净不纯洁的事情。